第899節:Pariah

　　“為什么我感覺你變了。”瑪索看著眼前的少女，內心深處一直以來的疑問脫口而出。

　　還記得他與她的第一次相見，那麻花辮與黑框的近視眼鏡一直都是貓崽心中揮之不去的美好，但是這一次，當他接到焰與圓的時候，卻發現這貓姑娘留了一頭黑長直，眼鏡也不見了：“你是不是…來了很久了？”

　　“你來了多久。”焰反問道。

　　“…開服之前半個月。”瑪索看了看四周，再一次確認了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后，貓崽干脆打開了私密頻道，將這貓姑娘拖了進來。

　　“…你還真是幸運呢，瑪索。”貓姑娘一楞，然后癟著嘴笑道。

　　這個模樣讓瑪索明白，只怕眼前的少女已經在這嚴酷的世界上生存了有些年了，他伸出手，將她有些冰涼的手抓住。

　　瑪索很想說辛苦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辛苦二字，也只能是辜負了眼前少女的付出：“你來了…到底有多久了。”

　　“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從你我分離之后算起來…已經至少有五個百年了。”說到這里，貓姑娘笑了笑：“我已經是一個老姑娘了。”

　　然后在焰的敘述中，瑪索了解到了焰所受到的苦難，而這一切要從自己‘死亡’開始計算，“那個時候的我，完全就是一個愚蠢的孩子，只是因為妒忌著你與明美她們的友情，騙你說有婚約，本來是想讓你留下我，卻不曾想過，那個時候的你和我一樣，都是那么的敏感而自卑。”

　　“沒錯，我覺得對手太強大了，不敢伸出手，如今想來，真是愚蠢。”瑪索緊緊的握著眼前少女的手，聆聽著她的話語。

　　“聽說你出事后，那個時候的我，內心被自責所掌控，最終如同我那個愚蠢的弟弟一樣，得了抑郁癥，最終死在了第三個年頭的初夏，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和你一樣，回到了過去…”

　　“絕對不是我們這一次，對吧。”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眼前少女臉上的笑容，瑪索卻想哭。

　　“是啊，不止是沒有你，連你的存在都消失了，你的母親有了另一個愛侶，他們生活的很美滿，有了好幾個大人種的孩子…那個時候的我，活在自責之中，很快的，就再一次的死去了。”說到自己死的時候，焰的臉上滿是笑意，：“本來以為是因為我沒有好好的珍貴這一切，上天才會之樣懲罰我…但是我發現，我又回到了自己四歲的時候。”

　　“然后你就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在這段歲月中，對嗎。”瑪索可以想像，那是一段多么痛苦的日子。

　　“是啊，漸漸的，我學會了怎么做飯，和明美，明恩她們都成為了好朋友，然后交際圈慢慢的擴大，九葉我也認識了，甚至我也不止一次的見到過你，但是我明白，那是你，也不是你…”說到這里，焰的眼里多了一絲憂傷：“我的抑郁癥一直沒能變好，認識的朋友越多，獲得的技藝越多，我就越想念這個夜晚，想念我們之間那愚蠢而又笨拙的舞步，想念我們聯手對敵時的美好，想念我們站在城墻上共浴晨光…直到有一次，我見到了健全的你。”

　　“我也有健全的時候嗎？”瑪索笑了起來，很能想象自己從一出生開始就不是瘸腿，而是可以自由行動的模樣。

　　“是啊，那一次，你是那么的自信而迷人，你總是對我說，讓我更勇敢的面對生活，最終，在那個你的幫助下，我終于擺脫了抑郁癥，開始強迫自己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再一次的見到你，因為我覺得命運與神明讓我這么一次又一次的面對痛苦，是為了讓我明白美好到底有多么的重要，讓我不再迷惘。”

　　“那個我最后怎么了？”

　　“死了，因為你太接近明美和明恩了，一次很拙劣的暗殺。”焰搖了搖頭：“有人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災禍，你的姑娘們很生氣，同樣的，后果很嚴重。”

　　“光是憤怒的安妮就已經脫離我的想象了，明美她們會用錢做到那一步，對于我來說，更是難以想象。”瑪索搖了搖頭：“不過…怎么說呢，我和你一樣，都相信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所以不必告訴我兇手是誰，也不用告訴我他們的結局，我們繼續吧。”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我努力的活了一次，從小的時候一直活到了自己老邁，一個人的生活雖然有些困難，有時候看著大家的子嗣承歡于膝下也是非常的羨慕，但是…我依然選擇一個人活著，直到壽終，我拒絕了義體化，然后…再一次的回到了小的時候。”說到這里，焰的眼里有了光彩，她指了指瑪索：“我拜托父親來喜翠莊，見到了你，就是這一次。”

　　“可是我是開服之前才來的，所以我不知道你的出現，而你…那個時候沒有懷疑過我嗎。”瑪索有些疑惑。

　　對此，焰笑著搖了搖頭：“一般的四歲小貓，根本就記不住多少事情，你我是相見過，可是我覺得，你把我忘了的可能性遠大于記住我的可能性，所以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懷疑過你。”

　　“我也是，雖然你的模樣變了，但是我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畢竟那個時候你是被介紹過來的，我還以為你那個時候是不是換了一種打扮。”對此瑪索也是苦笑。

　　在接下來的對話里，貓崽與貓姑娘意外的發現自己有好幾次明明已經見到了彼此的異常，卻因為無法確認，和自以為奇跡無法復制而選擇對此視而不見，直到這一次…“我從來不會想到，會在幻境里見到你。”

　　“我也一樣，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的苦難有了終點…太好了呢，瑪索。”貓姑娘癟著嘴看著瑪索：“一直以來，我都欠你一聲對不起，是我的自私…”“應該說，是我的愚蠢才對吧。”瑪索擺了擺手，他看著眼前的貓姑娘：“回到了開服之前，我彷徨過，畏懼過，可最終…我還是穿成了這樣，因為我覺得我還是沒辦法重新開始生活…所以，我才會在今天穿上這一套衣物，就是想告訴自己，有些事情，靠奇跡是是沒有辦法實現的。”

　　停頓了一下，瑪索的臉上堆滿了愉悅：“可是我沒有想到，原來這世上除了奇跡，還會有神奇…真是…太棒了。”

　　“瑪索，你不介意我的心境嗎。”焰這么問道：“我可是活過了很久的老古董呢。”

　　“那也是我所喜愛著的老古董，來，走，我帶你們去認識一下大家吧。”瑪索說道，他牽著焰，穿過人群，來到諸位姑娘的面前：“看我把誰帶過來了。”

　　“嗯，大家好。”

　　“雖然不知道瑪索是用什么辦法把你請過來的，還我還是要說，歡迎。”明美微笑著說完，扭頭看向了九葉：“九葉，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當然了，歡迎你，焰，我的老朋友，上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就要在太空做固體垃圾了。”這個姑娘笑著打了一個招呼。

　　“那里，我只是覺得，生活依靠的不是退縮，既然想要做一件事情，就大膽的去做。”焰說完，松開了瑪索的手，這只貓姑娘走到了九葉的身邊坐了下來。

　　“說的很好，瑪索先生，看著我們這些淑女坐在這兒，難道你就不能表示一下你的紳士風度嗎。”莫輕語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那邊的自助飲料區。

　　“沒問題。”瑪索點頭，然后轉身去拿飲料——鏟屎的姑娘們想喝些什么，自己這只主子難道還沒有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