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里坐了好一會兒,瑪索終于聽到酒吧外越來愈近的腳步聲,大光頭酒保也抬起了頭,對著推讓進來的年輕人點了點頭:“晚上好,頭。”
倫納德,說起來,這位留著及肩金發,一臉藝術家小白臉的模樣,身上穿著更是像極了藝術家,那腦袋上的帶羽織帽和雙排扣的衣物,要是在今天之前有誰告訴瑪索這家伙是夜鷹在一個大型商業都市中的負責人,貓崽絕對會把他說的話當成笑話來聽。
“杰克,這兩個小家伙是誰。”一進門,看到了瑪索和悠久,倫納德很顯然對于大光頭酒保的話有些疑惑——在他的記憶里,自己的這位下屬可從來沒出過什么紕漏,今天這是什么情況,他怎么能夠在外人的面前這么稱呼自己。
“你叫杰克!你剛剛還告訴我你叫黑曼巴!”本來正在倫納德的悠久扭頭喊道。
“啊,本名和藝名本來就是不同的,可愛的小女士。”和悠久扯過皮,大光頭伸手指了指瑪索:“他是瑪索,大老板在信鴿里提到的那位,還是蘇菲的子嗣。”
瑪索沒有解釋什么,只是拉起了自己的眼罩。
倫納德楞了一下,然后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了,一定是我的理貝留斯伯父找的你們,對吧。”
“是的,倫納德先生,你伯父的情況我聽這位杰克先生說過了,長時間的詛咒正在從他的手中搶奪這具軀體的控制權。”瑪索說到這兒,看著倫納德搖了搖頭:“以我對這種詛咒的了解,他的時間應該不多了。”
“沒錯,所以既然你們外鄉人又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無論如何…看在你自已的份上,瑪索。我希望你能夠為幸存下來的受詛咒者們結束這段漫長的痛苦。”倫納德走到瑪索的面前:“現在,我帶將你去看我的伯父。”
于是瑪索和悠久下了椅子,跟在倫納德的腳步下來廚房,他將廚房的火把架扭動了三十度,然后將櫥柜邊上小凸起拍平,接著將地板掀開:“你們跟我來。”。說完,一個人就走了下去。
“我一直都以為你會為你的伯父找一個好一點的住處。”悠久搶走一步走下了樓梯。
“我倒是想為他找一個好的住處,但是自從你們外鄉人再度降臨,他的情況就開始變差,原本他每天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時間能夠保持自我,而現在他能夠清醒著的時間甚至不到六個小時…現在這個時間,我估計他還在另一個狀態。”在前方的倫納德從墻上拿起一支火把,然后瑪索就看到這個火把無火自亮——沒有想到,這位竟然還是一位龍脈術士。這一手戲法的確是用的好。
難怪那個大光頭說這位倫納德是整個組織中唯一能夠壓制理貝留斯的人,以瑪索的感知,這位至少也是境界解放的角色,這么說起來他對付自己伯父還真是十拿九穩。
“什么叫另一個狀態。”走在前面的悠久繼續負責著好奇寶寶的工作。
“小姑娘,我能夠感覺到你的狀態,你應該和你身后的小貓一樣,都是受詛咒的狀態吧…”沒有回頭,倫納德繼續著他的行程。這段路似乎正在扭曲著向下前進:“像瑪索,他應該是通過自己的努力通過了鑒定。因此詛咒并沒有直接奪走他的軀殼控制權,而你,小姑娘,你應該感謝你所信仰的那位。”
“當然,無名氏助我一臂之力,幾天前我已經在他的幫助下通過了意志鑒定。”悠久說的這句話讓貓崽突然發現這姑娘兒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通過了鑒定。
“悠久。你這個可沒有跟我說過。”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不過因為沒難度,所以我覺得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悠久與瑪索的對話到了這兒,倫納德笑著嘆了一聲:“你們外鄉人還真是膽子大。不過我覺得等你們看到我的伯父現在的樣子,只怕就會明白為什么我會將他安排在這么深的地下。”說完,拐過一個拐角之后,倫納德推開了前面的木門,瑪索立即感覺到了一股負能量的侵蝕,下一秒反負能量法陣就包裹住了三人。
走進房間,看著這個大房間的中央那個跪在法陣中間的亡靈,瑪索終于明白倫納德先生為什么如此小心翼翼了——只見這只亡靈眼眶中燃燒著赤色的魂火,完全不需要任何陣營鑒定,瑪索都能明白這個家伙是一個最純粹的邪惡。
‘倫納德,我的侄子,你又來了,快點解開我的雙手。’
靈魂的嘶號在房間里回響,倫納德搖了搖頭:“我想,你們現在應該明白你們這樣的外鄉人有多么的幸運了吧。”
“是的,現在在我們面前的他已經完全的亡靈化了,就像我見到的飛翔的河南人號上的那些水手一樣…完全的成了一個邪惡的亡靈。”瑪索搖了搖頭:“你說他每天會在半夜之后回復理智。”
“沒錯,似乎外晶壁系的邪神并不能完全的控制他,聽一些傳奇的位面冒險家說過,在那些邪神主場伍位面,你甚至不能想到他們的存在,因為一旦你在腦海中構想出它們,邪神就會第一時間找到你,腐化你…真是太可怕了,幸好我們這個晶壁系并不允許這樣的邪惡入侵。”
“真可怕,現在我還要等嗎。”悠久問道。
“沒錯,一直要到半夜之后。”倫納德一邊說一邊走到一旁的石板椅前坐下:“你們最好也坐下來等吧,在這段時間里這個邪惡的靈魂會嘗試引誘你們,你們最好自我控制一下,我不希望因為你們之中的某個人墮落而出手…我敢肯定會死人,而且死的一定不是我。”
“倫納德先生,那你是怎么在這一次次的對抗中保持你的靈魂與意志不被引誘與腐化呢?”瑪索問道,對此,倫納德看了一眼瑪索:“每次我被引誘的時候,我都會告訴自己。我愛的人絕對不會喜歡我墮落之后的樣子。”
“原來是因為愛情嗎。”悠久眨了眨眼:“好辦法呢。”
‘愛情只不過是兩性之間的沖動,就像友情都是虛偽的,你們要面對現實,這個世界上沒有友情也沒有愛情,成為與我一樣的存在吧,倫納德。’亡靈冷不丁的跳出來用靈魂低語‘說’道。
“你走開啊。大叔,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不存在。”悠久滿臉生氣的說道:“友情與愛是心與心的默契,真正的友情與愛從來不需開口,如果你覺得這樣就可以讓我墮落,我一定會用釘頭錘打爛你的腦殼。”
‘來吧,讓憤怒支配你,讓痛苦引導你,死亡并不只是結束,相反。死亡是全新的開始,是完美的新生。’亡靈繼續著他的言語,這一次瑪索搖了搖頭:“理貝留斯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蘇菲的子嗣,能夠再到你真是太好了,來,解放我。讓我們一起,為了…’“不。關于死亡,我有不同的看法。”
看著眼前的亡靈,瑪索舔了舔嘴角:“在我的眼里,死亡不是美好的新生,也不是全新的開始,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外鄉人來自另一個位面,在那兒我們沒有神明,死亡對我們來說不是前往天堂神國的單程車票,也不是書籍故事中的美好彼岸…在我們外鄉人的眼中,死亡是絕望的永恒。是無盡的黑暗,是不再讀不再寫不再有歡欣不再有為人心痛為人開心的地獄,在那個地獄之中,沒有幸福,沒有快樂,有的只是無法思考的永恒。”
整個房間里都有一些沉默,而瑪索將最后一句話說完:“所以,我畏懼死亡,但我知道有那么一天,我將不得不坦然面對它…所以,在我的眼里,死亡的含義就是孤身一人,直入地獄。”
“瑪索…”悠久看著貓崽,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小丫頭似乎并不理解瑪索為什么要說這些。
‘那你不是更應該變成我們這樣的存在嗎,永生不死,多么美好。’
“不,你所說的美好,只不過是靈魂被囚禁于軀殼中的幻像,你已經不再是你自己了,我應該稱呼你為…理貝留斯先生的邪惡一面?”
瑪索并不贊同這位的觀點與看法,正義不能被褻瀆,良知不能被敗壞,也許凡人終將無法改變世界,但凡人也絕不會被骯臟的世界所改變。
于是這個亡靈不再言語,而瑪索轉身看著正在扯著他衣角的悠久。
“瑪索,你剛剛變的好奇怪,什么死亡,什么地獄的…你沒事嗎。”悠久一半好奇,一半緊張的看著瑪索。
“沒事,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我并不認同這個邪惡意志的看法,在我的眼里,它嘴里心中所謂的美好都只不過是虛偽的假像,受到這個詛咒的人并不是獲得了永生,而是因為他們的靈魂被名為軀殼的監獄所囚禁…這是生不如死的結局,對于他們來說,連死都是一種奢侈的享受。”瑪索笑著伸手摸了摸悠久的腦袋:“說實話,你還小,我說的這些,也許你無法了解。”
“不,我知道,因為爺爺已經非常老了,他已經開始會忘記事情了,奶奶們也一樣,最老的幼晴奶奶上次還忘了我叫什么名字…母親說,這是長輩們的記憶力開始衰弱了,他們的電子腦最終會和先祖們一樣,完全的失去功能…這就是死亡。”悠久癟著嘴搖著腦袋:“所以我知道死亡是什么,我也知道終有一天我也會面對它…所以,瑪索,我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子,我已經是大人了。”
“…嗯,你是大人了。”瑪索笑著點了點頭,他拍了拍悠久的小腦袋。
“你是怎么想到這一切的。”倫納德在這個時候好奇的問道:“我覺得,這似乎和你的年紀并不相符。”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倫納德先生。”瑪索剛回答完畢,房間角落里的鐘聲就響了起來,然后瑪索就看到再度抬起顱骨的理貝留斯眼窩中燃燒的白色魂火。
‘歡迎,蘇的子嗣,能夠在無夢之眠后醒來的第一眼見到你,真是讓我欣喜,這里是理貝留斯,你母親麾下曾經的水手長。’這一次,這位靈魂的低語中不再有那些瘋狂的呢喃:‘你能夠過來聽我這樣一個老人的廢話,謝謝。’
“…歡迎回來,長輩。”瑪索對著這位長輩微笑著點頭致意:‘我也有很多問題想要知道,所以,我們長話短說吧,長輩。’———風—雨—小—說—網——w—w—w—.—4—4—p—q—.—c—o—m———
明天加班,加更請等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