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緣立時知道,剛才葵花老祖的飛針,只不過是虛招。他真正的殺招,是這一劍。
絕天滅地的一劍。
鷹緣從來不知道,人的劍法,可以快到這種程度。
如果葉孤城或者西門吹雪在這里,見到葵花老祖的這一劍,一定會激動的熱淚盈眶。
這就是他們追尋的道,而葵花老祖,顯然已經大成。
一劍光華,閃耀世間。
這一刻,鷹緣內心所有的雜念全部去除,密宗的存亡,其他人的安危,鷹緣都已經拋之腦后。
鷹緣所有的心神,都被這一劍所吸引。
他不能不慎重。
這一劍,或許沒有能力殺死他,但是絕對有能力重傷他。
而他,求死,但是不求傷。
鷹緣不知道葵花老祖的劍從何而來,但是他卻感到了葵花老祖手中之劍的威力。
葵花老祖的劍,自然是快速絕倫,但是讓鷹緣真正動容的是,在葵花老祖一劍發出之后,自己的身體,仿佛多了一層無形的束縛。
鷹緣感覺到,時間在快速的流逝。
到了鷹緣這種破碎級別,自然不會產生錯覺。
鷹緣立時就知道了葵花老祖這一劍的恐怖之處。
這一劍,不只是葵花老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同時還逆向讓自己的速度慢到了極致。
這已經是涉及到時空的劍法。
普天之下。居然有這種劍法?
鷹緣難以置信,但是卻不得不信。
一劍既出,天地失色。
到最后。所有的光華,都化為一把造型極為漂亮的長劍。
毫無疑問,這是一把神劍,雖然此前從未在江湖上出現過。
鷹緣和葵花老祖交戰的周圍數丈之內的空間,都在這一劍之下停滯。當這一劍真正的顯露出劍身之后,鷹緣只感覺所有的空氣在這一刻都不屬于自己,而自己。已經被天地隔絕。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甚至,沒有生命。
一劍絕空。
鷹緣神色肅穆,一副圖畫在腦海之中閃過。
鷹緣深吸了一口氣,頓時空間破裂。風起云涌,被葵花老祖一劍凝滯住的空間,被鷹緣一口氣,“輕易”的破去。
與此同時,在半空當中,一道道刺目的閃電,以極為高速的狀態裂破長空,直達戰場。
閃電擊中了葵花老祖的劍,也擊中了鷹緣自己。
但是鷹緣在閃電的轟炸當中。卻是怡然自得,毫無緊張之色,身上也并未閃現出任何的焦黑。
在閃電之下。鷹緣卻如魚得水。
而葵花老祖的劍,卻被層層打壓,最終在鷹緣身前的一尺之處停滯不前,再無余力前進。
事實上,葵花老祖還有余力,但是這一劍的威力。至此卻已經耗盡。
說來話長,但是鷹緣和葵花老祖這同時妙絕天人的對抗。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的,整個過程,甚至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
兩個人終于暫時停止了對抗。
鷹緣的瞳孔中殘留著震驚之色,但是面色從容,絲毫不顯疲態。
葵花老祖臉色鄭重,他認出了鷹緣的這一式出自哪里。
普天之下,能夠御使雷電為己用,除了《戰神圖錄》,再沒有其他功法能夠做到。
而《戰神圖錄》,最后一個有史記載的傳人,正是鷹緣之父——傳鷹。
“《戰神圖錄》第二幅圖,天地太極。你果然修煉的是《戰神圖錄》,可以利用雷電宇宙的能量迅速復原內力。”葵花老祖緩緩道。
“你倒是好見識。”鷹緣贊賞道。
葵花老祖猜的沒錯,鷹緣此時便可以吸收天地萬物精華為自身的內力,與一股無比龐大的力量相結合,達至陰陽互易、循環不息,內力無邊無際。
所以鷹緣才有信心,耗死葵花老祖。
《戰神圖錄》,本就是奪天地造化的神功。
“我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手中的神劍和劍法。”鷹緣問道。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鷹緣不會自欺欺人。
“劍名星宿劫,剛才那一式,名為一劍藏空。”葵花老祖沉聲道。
“星宿劫,一劍藏空。好劍,好名字。”鷹緣的雙眸內,滿是真誠的欣賞。
“本就是好劍。”葵花老祖毫不謙虛。
“我必須要承認,你給了我很多意外。”鷹緣抬眼看天,夕陽西下,他和葵花老祖,已經糾纏了不短的時間了。
密宗的人,已經伏尸遍地,即便是他,也無力回天。
他畢竟不是傳鷹,就算是傳鷹在此,有葵花老祖和石之軒牽制,也未必能比鷹緣做的更好。
“接下來,你會更加的意外。我也很想見識一下,《戰神圖錄》,究竟有何威力?”葵花老祖的眼中,出現了久違的戰意。
他終究也是一個武者,沉寂了幾十年之后,武者的戰血,重新在他體內沸騰。
這一刻,生死成敗,都被葵花老祖拋之腦后,他唯一的念頭,就是痛快一戰。
“如你所愿。”鷹緣也被葵花老祖挑起了戰斗的欲.望。
這個世間,曾經有一個時代,屬于他。那個時候,他所向無敵,擋者披靡,從來沒有過對手。
卻沒有想到,在百年之后的今天,鷹緣遇到了可堪一戰的對手。
“第二劍,百劍無終。”葵花老祖話音未落,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在鷹緣的身周四處,全部亮起了劍光與殘影。
鷹緣本以為剛才那一劍已經是葵花老祖的極限,但是現在,葵花老祖又打破了他的認知。
剛才那一劍藏空,葵花老祖分出了一部分力量,限制鷹緣的動作。而這一式,葵花老祖舍棄了全部的功能,只留下了速度。
快,無與倫比的快。
鷹緣的禪功,早已經達到前知的境界。往往對手還沒有動手,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從而成功避過。
但是面對葵花老祖這一劍,鷹緣的意識還沒有反饋給他的大腦,葵花老祖的劍,就已經到了。
當劍法快到一定的程度,那就是無解。
即便對手是鷹緣,也是如此。
在半個呼吸之內,鷹緣就已經身中十余劍,僧衣破碎,但是卻沒有鮮血流出。
劍走急速,自然就不可避免的減小了威力。
常人面對這一劍,即便是身中一劍也該死了,但是鷹緣,又豈是常人。
“百劍無終,果然是無疾而終。”百劍刺出,一無所獲,葵花老祖收劍而立,臉上卻沒有任何沮喪之色。
他奈何不了鷹緣,但是鷹緣又何曾奈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