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六六除了最聽我的,就屬最聽李一靈的,李一靈喊的相當及時,要是再晚上稍稍一瞬,曾偉男的嘴真就被他撕開了,不管曾偉男變得多么怪異,都是被鬼怪妖人上身的,張六六撕開的也只能是曾偉男的嘴。
我是跟那老犢子斗出火氣來了,忘記了曾偉男被上身這茬,李一靈這聲喊把我也喊清醒了,同時震驚于張六六的兇猛,丫簡直就是一人形怪獸,太野蠻了,一動手就是狠招,不把人弄個半殘廢都不帶停手的。
張六六被李一靈喊住,收回了手,去看李一靈,就這么一瞬間,他身下的老犢子突然怪叫一聲,整個人油滑的跟條泥鰍一樣,腰身怪異扭動,出溜著從張六六身下滑了出去,隨即四肢著地,朝著右邊的安全門竄了出去。
“臥槽,不能讓他跑了!”我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手中黃符朝老犢子的背影猛然甩出,黃符在空中飄了一下,啪!來了個回旋貼到我臉上,我這叫一個沮喪,李一靈甩黃符,都跟暗器似的,嗖嗖的向前激射而出,哥們倒好,甩了張黃符能貼到自己臉上,讓我很是哭笑不得,雖然也修煉有些日子了,跟李一靈還是不能比,差距太大了。
張六六聽到我喊,嗖的一聲竄了出去,對著老犢子大聲喊:“老子打你,還敢跑?讓老子抓到你,拆了你骨頭…”
我急忙跟了上去,李一靈帶著艾琳娜也跟了上來,幾乎就是前后腳的追出了安全門,出了安全門來到大廳,就見門口張六六愣頭愣腦的四下亂看,我離的還遠就大聲問道:“六六,那老犢子那?”
“沒影了!追到這就看不到了,不知道跑那去了!”
“回去拿攝像機去,以后再跑,帶著攝像機跑…”
張六六答應了聲中,回身去取攝像機,我站在他的位置向外看,夜色沉寂,那里還有那老犢子的身影,不由得很是沮喪,千辛萬苦的斗了半天,還是被它跑了,一切就只能是從頭再來。
李一靈和艾琳娜趕了上來,兩人跟我一樣傻乎乎的向外看,艾琳娜著急道:“怎么能讓它跑了呢?現在怎么辦?還是分頭繼續找吧,我怕時間拖的太長對偉男不利…”
我斜著看了一眼艾琳娜,這丫頭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感情她就是來回溜達了兩趟,不覺得累,哥們可是剛跟那老犢子惡斗了一場,身上酸疼不說,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跟老犢子那種邪門的玩意斗,比扛一天麻袋還要累。
許多人不理解抓鬼驅邪有多不容易,總覺得跟電視電影里看到的那樣,一張黃符,拿個桃木劍,胡亂比劃,就能跟鬼戰斗了,其實人跟鬼壓根就不是一個頻道的,惡鬼身上的怨恨氣息很容易就能影響到人的情緒,跟鬼斗,不光是身體上累,心更累,還要念咒,還要精神高度集中…
何況我修煉的日子短,能堅持幾個回合,沒躺地上都算是祖師爺顯靈了,不歇上兩三個小時絕對沒法再跟那老犢子動手,要是這么疲憊的硬撐下去,找不找得到曾偉男兩說,我絕對是要累趴下了,那時候更糟糕。
艾琳娜不懂這些,李一靈懂,扭頭問我:“還撐得住不?”
“我撐不下去了,對了,我到這就給你打電話了,你怎么才趕到?”
“電話我是接到了,雜音太大了,嗤嗤啦啦的,然后你就掛了,我和艾琳娜急忙四處尋找,從西邊找到這,耽誤了不少功夫。”
撞鬼過程中電話失靈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也怪不得李一靈,恰好這時候張六六扛了攝像機回來,我身上有些軟,對張六六:“六六,扶著你哥我,咱們回賓館休息會。”
“恩,那你那先回去,我和艾琳娜再去找找。”
“你還是跟我一塊回去的好,我跟那玩意聊了會,斗了半天,它說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話,你見多識廣,咱們好好琢磨一下,起碼知道上了曾偉男身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也有針對性,好過這么瞎撞…”
中國本土的鬼怪實在是太多了,光鬼的類型起碼就有幾百種,還不包括各種動物修成的妖,草木練成的精,各路邪神,鄉下的邪祟,數不勝數,也只有摸清了曾偉男身上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才知道該用什么辦法,才能更有把握對付它,就像是大七寶寺里的耗子精,我和李一靈對付不了,就只能找玄貓。
在中國當一個靈異人士比西方難多了,西方就那么幾個玩意,不是惡靈就是惡魔,要不就是撒旦,每一個都有記載,驅魔師念誦圣經,撒點圣水就能驅魔,那一套你拿到中國來試試?估計還沒等牧師洗完手呢,就被弄死了。
回到賓館曾偉男的辦公室,我坐到沙發上,感覺身上沒勁,跟李一靈說了整個過程,李一靈聽到那玩意自稱顯明老爺的時候,眉頭跳了一下,聽到從曾偉男的身軀中冒出個妖人要上我的身,眉頭就皺的更緊了,當聽到那玩意說張六六是虎身人臉的怪物,李一靈突然就笑了,讓我好好打坐恢復一下。
我是真覺得累,盤膝打坐,照著神霄玉壇天書上面教的呼吸吐納,張六六在我身邊照看著,李一靈卻開始在曾偉男的幾間屋子轉了起來,我一心打坐,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感覺身上的精氣神恢復的差不多了,睜開眼,就見李一靈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手中拿著個滿是銅綠的神像。
見我睜開眼,李一靈沉聲道:“我知道曾偉男身上的是個什么玩意了。”
“什么玩意?”我急忙問道。
“五通神。”
五通神!對于五通神我還是知道一點,五通神,又稱五郎神,是橫行鄉野、***女的妖鬼,因專事奸惡,又稱五猖神。來歷復雜,一說指唐時柳州之鬼;一說是朱元璋祭奠戰亡者,以五人為一伍;一說為元明時期騷擾江南、燒殺**的倭寇。總之,五通神為一群作惡的野鬼。人們祀之是為免患得福,福來生財。遂當作財神祭之。五通神以偶像形式在江南廣受廟祀。
五通神一直是南方的邪神,自古就有北狐南五通之說,意思是,通常北方常有狐仙之輩做祟,而南方則常是五通神。我們所在的這個城市是個地地道道的北方城市,五通神怎么會現身?而且五通神早就絕跡了,清朝的時候就被朝廷禁了,不對!我突然想起曾偉男被催眠后說過的那段話,難不成…
難不成個什么我也沒想明白,李一靈拿著手上的神像遞到我面前道:“你看看底座,是不是跟被刀砍的一樣?”
我瞇著眼睛仔細去看他手中的神像,人身,古裝,卻長了五個頭,神像也不知道是何人做成,栩栩如生,尤其脖子上面的五顆人頭,形象各異,表情不同,其中一個跟上了曾偉男身后,變成的人臉一模一樣,當中還有個跟要上我身的妖人一個模樣。
這下清楚了,龍騰山莊內的靈異事件,是五通神搞出來的,難道是曾偉男供奉五通神,才惹出來的禍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過去江南一帶,五通神很多時候是被當做財神供奉的,五通神既可禍福于人,亦能預測吉兇,集散錢財,明清時期許多鹽商家里供奉的就是五通神,不過供奉五通神要比供奉一般的神靈要麻煩的多,要用血食供奉,定下契約。
更邪乎的是,古時候很多人向五通神借陰債,據說只要從五顯老爺那兒借到陰債,就可財運亨通,家道興旺。
借陰債,也是有一套程序的,一名巫婆焚香叩神畢,由兩名巫婆挾持,疾馳下山,名叫跑馬。至山下點燃燈燭處,巫婆呵欠一伸,眼皮一翻,故作顛厥,五通老爺上身了。於是撒潑謾罵,吞吃燃熾的蠟燭,顯示神威,以廣為招徠。
廟上借債人次第供奉香燭錢糧、元寶,或供品,上殿頂禮膜拜默禱,師娘在旁開條件,要求接受,然后借戶取下供桌上的四只紙制小元寶,帶回家中放在家堂內,隔幾天看,若不走樣,則已蒙借得,若發現元寶已經癟掉,說明沒有借到。
或者采用求簽法,求得上、中簽者,表示已借到;得下簽者,則借而未得。借了陰債之后,每月初一、月半都要在家燒香化紙,每年八月十七日還必須去燒香解錢糧,以此還本付息。倘本人死了,子孫還須繼續還債清償。
我突然想起那老犢子跟我套磁時說的話:我附身在這小子身上,便是閻王老子來了,也說不出我什么來,哼哼,欠了我的陰債,還將老爺困住,曾家以為萬事無憂了,還不是讓老爺我出來了,哈哈哈…老爺我討債天經地義,那是你這小子能管的了的?
曾偉男管五通神借了陰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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