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月光燦爛,沒招誰沒惹誰的晚上,我在樓下跟跑出租的小五子吃串,當吃了六個腰子,三十塊錢的串,八瓶啤酒之后,我終于鼓足勇氣要去摸一摸跑腿小紅那粉嫩的小手,這時候有人突然喊了一聲:“出車禍啦!”
喊這一嗓子的是我房東張姐,喊聲之凄厲,跟死了親爹似的,小紅嚇了一跳,手上剛烤好的十塊錢的串甩在了我臉上,疼的我這叫一個嘰歪,剛要發怒,發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所有人都跑到前面那條小街上,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的我忘記了被燙的事,拼命的往里擠。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今年二十二歲,叫徐浪,浪…是個操蛋的字,但得分誰叫,我爹是個武俠迷,最愛看古龍大大的武林外史,很喜歡里面一個叫沈浪的俠客,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我娘生我的時候,讓他起名,不假思索的起了個徐浪…
后來我看了那本書,才知道書里的沈浪就是個重度腦殘,朱七七個白富美愣往身上貼都不要,真是賤的可以,要是哥們早就以身相許了,從此以后浪這個字就一直跟著我了,其實我并不反感這個字,相反,我很期待自己能夠浪得起來,但在這么個操蛋的年紀,干著那么一份操蛋的工作,拿著那么一份操蛋的工資,壓根就浪不起來,所以我恨這個名字。
咱們還是先說說車禍的事吧,畢竟以后所有古怪離奇的事,起因都是因為這起車禍,我趕到車禍現場的時候,已經圍了至少三十多個人,國人喜歡看熱鬧的心態是與生俱來的,這還是晚上,要是白天怕是起碼得有百十多號,從現場來看,是一輛紅色的奔馳小跑和一輛超載的貨車蹭在一起了。
兩輛車的的位置看上去頗為**,大貨車的車頭撞到了奔馳小跑的后屁股上,奔馳小跑的后車廂蓋都被撞開了,那模樣很像是面對著強壯的貨車敞開了菊花,貨車上三十多歲的司機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已經傻掉了,旁邊押車的一個女人在那捂著臉大哭。
最慘的是地上那個穿著一身紅色時尚短裙的少女,車的前擋風碎掉,把她甩了出來,落地的時候應該是半邊腦袋先著的地。
我喝的有點多,本來就暈乎,看見如此凄慘的畫面,又見了風,喉嚨一癢,嘔!吐了出來,我是搭著小五子的肩膀探頭看的,吐了小五子一身,這小子下意識的閃開:“我靠,老徐,行不行啊你…”
我!一個踉蹌摔了出去,摔在地上,一抬頭跟那撞死的女人來了個臉對臉,那是一張精致而恐怖的半張臉,剩下的部分血肉模糊,這畫面實在是太刺激了,嘔!我吐了一地,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破壞了現場,是男人都知道,喝多了只要吐出來基本就沒什么大事了,我雖然很是有些不堪,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卻是清醒了許多,迷迷糊糊的要站起來,卻看見那女人一雙黑亮黑亮且毫無生氣的眼睛盯著我,嘴角不知道是摔的還是擠壓的,竟然微微上翹,像是帶著一絲笑意。
其實眼前的女人還挺漂亮的,精致的發型,大眼睛,高鼻梁,小嘴,甚有擼點,可惜她已經死了,死了?我這才想起來這是車禍現場,急忙爬了起來,身上感覺一陣陰風襲來,不知道是心里作用還是真有風,反正是那那都不得勁。
酒勁一過,感覺到害怕了,瞧了地上那女的一眼,見她流出來的腦漿子和血撒了一地,跟我吐的那一片,都快連成一幅世界地圖了…
我又惡心又害怕,剛要走,被兩個圍觀群眾堵住了,我一看這兩哥們也是經常在小紅攤子上吃串的,把我當成情敵了,眼見我要走,攔住了在那喊叫:“哎,你不能走啊,你這把車禍現場破壞成這樣,太沒公德心了,警察不來,你不能走…”
說的義正言辭,還不是因為小紅平時跟我走的比較近,我挺鄙視這種落井下石的,好歹哥們也是個文化人,省傳媒大學畢業的高才生,不屑于跟這種沒素質的人較勁,我決定跟他們講道理,上去猛推了一把攔我的哥們,伸頭過去:“別碰我啊!我有心臟病,剛才是不是你把我推出去的?…”
這倆哥們不敢再攔,我得意洋洋的往家走,操蛋的是警車來了,更操蛋的是我竟然有些心虛,還沒等警車靠近,就舉起了手,然后我就被帶進了警察局,最后在我的解釋和小五的作證下,罰了兩千塊錢,理由是破壞現場…
這不是倒霉催的嗎?也認了,誰讓咱喝多了呢,有錯就要改,挨打要立正,誠懇認錯認罰,后半夜才放我回家,我本來就喝的不少,又受了驚嚇,回到租的小屋,衣服都沒脫,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我感覺老有一個紅色的影子在我身邊,看不清楚頭臉,影影綽綽的,但能感覺得到她身材的窈窕,和那一身鮮紅合體的衣服,仿佛在那見過,一時間卻想不太起來,隱約的那個紅色的身影老是在我身上蹭啊蹭的。
太有春意的夢,有些生理上的反應…尿急,憋的難受,想要起來上個廁所,睜開眼睛,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卻是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我伸手去夠床頭柜的臺燈,腦袋里的神經下達了指令,我卻突然發現,根本無法動彈。
我好像根本沒有睜開眼睛,我現在的情形是處在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鬼壓床了!長這么大,我一直是一個身體健康,思想健康,積極向上的一個三好青年,從來沒遇到過鬼壓床這么離奇的事,頓時就有些慌了,聽人說想要破解鬼壓床只要喊出聲和咬牙磨牙,便可立即醒來。
我開始努力的嘶聲喊叫,但聲音只能在我想象中存在,嗓子跟用漿糊糊住了一樣,根本喊不出聲,這種感覺相當恐怖,因為精神是清醒的,我能清楚聽到外面過車的聲音,風吹樹葉的聲音,起夜大爺的咳嗽聲,卻無法醒過來,更無法動彈一根小手指。
更操蛋的是,我感覺到真有個東西壓在了我身上,身上是誰?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還是動彈不得,我是個單身的青年,租了這間小小的屋子,貓狗的都沒養,怎么會有東西趴在我身上?而且,那是一種種陰冷潮濕還帶著悶悶的感覺,同時一種怨恨不詳的情緒,瞬間就傳染了我,讓我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救命啊!”我無聲的吶喊著,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壓在了身上,眼皮卻沉得像是焊死了,喊了半天也不管用,我又開始磨牙!努力的讓牙碰在一起,抓對廝殺,終于發出了,嘎吱…咯吱…的聲音。
終于,在我的努力下,牙齒嘎嘣一聲,這一聲響宛如晴天霹靂一樣的清晰,我霍然而起,身上跟裝了彈簧一樣,冷汗直冒,隱約的在黑暗中,我看到個紅色的身影一晃而沒。
我突然響起那個被撞死的紅衣女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難道是她?就在我驚魂未定之際,兩只老虎,兩只老虎…的電話鈴聲響起,如此寂靜的環境嚇了我一跳,緩了下心神才抓起我心愛的手機,竟然沒有來電顯示!我疑惑的接聽,里面傳來一個冰冷陰沉的聲音:“我好看嗎?”
聲音單調刻板,沒有半點生氣,死氣沉沉,我感覺從手機的聽筒里傳來陣陣陰寒的氣息,驚懼之下,哇!的一聲怪叫,把手機扔到了地上,我腦袋有點充血的懵,跟被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忽地從窗戶那刮來一陣風,吹得我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窗戶沒關,在夜風吹拂下,發出咔咔咔…輕微的響聲,夜風吹散了我身上恐懼的燥熱,使得我清醒了許多,忍不住低頭去看地上的手機,已經黑屏了,靜靜的躺在地上,我顫抖著撿起來,劃開屏幕,去看最近聯系人,根本沒有電話打進來。
但我確實接了電話,那個音聲太滲人了,不可能是幻覺,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打開了床頭柜上的臺燈,有了燈光,恐懼立刻就消散了不少,我深吸了口氣,想下床倒杯水喝,突然覺得右手好像有什么東西,抬手借著燈光一看,手里多了一快紅布,質地上乘,手絹般大小,正是那個出了車禍女人紅裙子上的一塊,上面還沾染著鮮紅的血跡,這一驚,頓時三魂去了兩魂,急忙跑到衛生間把紅布甩到馬桶里面,放水沖掉,拼命的洗手,但手上的血跡卻像是怎么都洗不干凈…
洗了五六遍的手,拿毛巾擦手,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眼圈黑的跟熊貓一樣,眼睛中的血絲一條條的,印堂發青黑的顏色,頓時嚇了一跳,二十多年來,我還從沒見過自己這般模樣,知道是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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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里—小娜的生日,很可愛的女孩子,一直支持著小七,在這里祝她生日快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