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好像是…至尊海殿的姬…姬…姬前輩。”
夏元霸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扯了一下云澈,準備繞道,卻看到云澈腳步頓了一下之后,竟主動走了過去。
“啊啊…姐夫…”夏元霸一拉沒拉住,愣愣的看著云澈走向了那個在他眼中比上古兇獸還可怕的姬千柔。
“這鳳凰城的味道真是讓人討厭,這干干澀澀的灼熱感,可是我這完美皮膚最大的敵人。唯一能稱得上美的,也只有這嬌艷的鳳凰花了。可惜,花兒最美,也終歸要凋零,就如我這比鳳凰花還要美的容顏,總會有老去的一天,這個世界的規則,永遠都是那么的殘忍…你說是嗎,小澈澈。”
兩枚花瓣從指間輕綿綿的飄落,鳳凰樹下的身影也跟著轉過,露出一張俊美到妖異的面孔,看著云澈的雙眸之中,蕩動著如嬌花般嫵媚的眼波。
這樣的面孔,配上這樣的眼神,無疑有著無比巨大的殺傷力,云澈卻是絲毫不為所動,面不改色的向前:“晚輩云澈,見過姬前輩,感謝前輩先前為晚輩說話。”
“姬前輩?”姬千柔雪白的衣袖飄起,嫵媚萬千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最討厭被人喊前輩了,看人家這么年輕貌美,年紀也才大你六百歲而已,哪里像是你的前輩。你再叫前輩,人家可要生氣了唷。”
“…那,不知晚輩該如何稱呼。”
姬千柔媚眼一瞇,笑瞇瞇的道:“你可以喊人家千柔,也可以喊小千千、小柔柔…小姬姬也是可以的唷。”
“…”云澈雖然竭力的保持平靜,但喉嚨已出現了明顯的抽搐,沉默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該怎么接口。
“你不需要感謝,人家幫你說說話,不過是因為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唷。”姬千柔的眸光從上到下,緩緩的掃過云澈的全身,那目光嬌媚似水,直讓云澈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本來還想和姬千柔多說上幾句,但現在已完全改變了主意,恨不能拔腿就跑。
云澈快速的說道:“無論如何,姬前輩的仗義執言,晚輩感激不盡。恕晚輩冒昧一問,姬前輩這些年,是不是正在被一種特殊的蟾毒所困…晚輩略通醫術,所以稍微看出一些端倪,不知是否準確。”
“哦?”姬千柔瞇了眼睛,盯了云澈一眼,然后聲音軟綿綿的道:“兩百年前,不小心遇到了一只丑陋的大癩蛤蟆,人家可是最討厭這種丑丑的東西,于是呢,就順手把它消滅的干干凈凈,沒想到又一個不小心,被它惡心的毒液給沾到了。”姬千柔伸出手指,看著指尖部位一道若有若無的黑線:“所以說,丑陋的東西,不但不要去看,連碰,都不可以亂碰。”
云澈道:“姬前輩所中的這種蟾毒,是纏魂蟾毒的一種,依附于心魂之上,遇血而生,所以絕不是常規方法可以逼出,以姬前輩強大的玄力,這種蟾毒當然沒有機會劇烈發作,但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晚輩在解毒之上,略有造詣,這顆解毒丹,或許會對姬前輩有所幫助。”云澈一邊說著,拿出一顆之前準備好,注入了天毒珠凈化能力的藥丹,他本來想交到姬千柔手中,但看了一眼姬千柔的手掌之后,思慮一下,還是選擇直接抬手丟了過去。
姬千柔手指一曲,將之夾在指間。
“晚輩告辭。”云澈一拱手,然后逃也似的離開。
手中的藥丹翠綠如玉,拿在手間,全身都可以感覺到一種清新入骨的氣息,姬千柔斜目看著了一眼云澈的背影,微微嗅了一下丹藥的氣息,然后輕啟嘴唇,將丹藥含在了口中。
和夏元霸在鳳凰城里隨便轉了轉,聽他說了一些關于皇極圣域的事,回到庭院時,夜幕已經完全降下,古蒼真人房間里光線暗著,似乎應該休息。
云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時,他便眉頭一動,心中有了一種模糊的不協調感。
房間里有人來過!
當年在滄云大陸,他幾乎日日夜夜都處在被追殺之中,早已練就了一種無比變態的反追殺能力。他所暫時落腳的地方在自己離開后有沒有被動過,一眼便可以看出…到了后來,眼睛還未看出異樣,他的靈覺便已能直接察覺到某種肉眼無法看到的不協調。
云澈心中頓生警惕。這里是鳳凰城的貴客區,外人根本不可能進入,就算是鳳凰弟子也不能。這里只有自己,夏元霸和古蒼真人,夏元霸和自己一起離開,古蒼真人沒理由來這里走一趟…到底會是誰進來過。
云澈眉頭沉下,目光細致的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卻并沒有發現什么足以引起注意的痕跡。思慮一會兒,他走到床邊,剛要躺下,目光忽然落在了枕頭上。
他一伸手,快速將枕頭拿開…枕頭的下方,赫然躺著一捆翠綠玉簡。
這是…
云澈萬分確信,之前這個地方絕對沒有這個玉簡。因為之前在和夏元霸選好房間后,謹慎起見,他還專門檢查了一下床鋪。
云澈皺起眉頭,直接伸手將玉簡拿了起來,然后小心的將玉簡打開。
隨著玉簡上第一塊玉石的展開,清晰無比的四個字映入云澈的眼中:
幻光雷極!
“幻光雷極!?”云澈一聲低呼。
這竟是花洺海家族獨傳,號稱天玄第一身法玄技的幻光雷極!!
來過這里的人是花洺海?他怎么會知道我住這個房間?又為什么要把這個銘印著幻光雷極的玉簡放在這里?
花洺海玄力只有天玄后期,但卻憑著“幻光雷極”,成為天玄大陸威名赫赫的“鬼影盜圣”,甚至可以安然進出鳳凰神宗,連數個霸皇聯手出動,都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這讓云澈對“幻光雷極”可謂垂涎至極,但是,在他救了如小雅,向花洺海表示出這層意思時,卻被花洺海拒絕。
因為那是他們花家的靈魂玄技,絕不可外傳。花洺海甚至說過除了這個要求,其他任何要求他都可以答應。
但是現在,這個銘印著“幻光雷極”玄訣的玉簡,卻是主動出現在了這里!
“看起來,那個叫花洺海的人想讓你欠下他一個大人情。”茉莉淡淡的說道。
云澈可是親眼見識過“幻光雷極”的強大,而它現在就在眼前,云澈卻在翻開第一片玉石后,沒有再繼續翻下去。花洺海之前在他救了如小雅之后,依然愧疚而堅決的拒絕他想要修煉幻光雷極的要求,這才隔了沒多少天,竟然主動送上門,還送的無聲無息,不僅不是當面給他,而且連半個字條都沒有留下。
茉莉說的完全沒有錯,如果他就這么修煉了幻光雷極,那么,就直接欠了花洺海一個很大的人情。而反過來,花洺海將這幻光雷極主動送上門,也正是為了讓他欠這個人情。
“看起來,他在七國排位戰上看了我的表現之后,想要借助我的力量,幫他完成某個目的。”云澈沉吟一番,道。
“那他為什么不當面交給你。”茉莉道。
云澈不緊不慢的道:“一則,是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他看中的,是我的潛力,相信我在將來會有那樣的能力。之二的話,他覺得當面說的話我一定會拒絕,所以選擇了這種方式,直接送來一個天大的誘惑,還不提任何要求,如果我忍不住誘惑修煉了幻光雷極,這個大人情,也就欠下了,到時候或許都不好拒絕他。另一方面,我或許還可能因為這個幻光雷極,被人認為是花氏家族的人。”
“這么說來,你好像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
“差不多吧。”云澈說道:“花洺海的家族,是被日月神宮所滅。以花洺海的能力,保命沒問題,想要報仇,卻是永遠都不可能。所以他應該想要在將來我足夠強大后,借助我的力量。不過,日月神宮可是人人畏懼,至高無上的圣地,而且和我無冤無仇,花洺海應該不會天真到認為只憑一個‘幻光雷極’,便能讓我將來對日月神宮出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說,他的這個把握是從哪里來的?”
“那你要不要修煉?這幻光雷極對你在戰斗時并無多大用處,但用來趕路或逃跑的話,倒是極強。在這片大陸上,稱之為最強身法玄技,倒也不算夸張。”
云澈想了一想,還是把玉簡合上,然后放到了天毒珠之中:“雖然對我的誘惑很大,但在下次見到花洺海之前,我還是不修煉為好。這事先不管了,明日清晨就要登上那個神秘莫測的太古玄舟了…不過我總覺得這一程,會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太古玄舟之上,可是鳳凰神宗陰我的絕佳之地。”
“如果感到風險就退避,就永遠別想有實質的突破,你也不會有今天。”茉莉冷冷的道:“太古玄舟是這個大陸上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東西,你必須帶我上去!以我的魂力,里面的秘密,我或許瞬間就可以感知到。”
“知道了。”云澈歪了歪嘴:“為了增加活下來的可能,我必須先養足精神…睡覺!”
鳳凰神宗。
“宗主。”
鳳非煙穿過夜幕,來到了鳳橫空的身后。
鳳橫空轉過身來,平靜的臉上,微微帶著不明顯的陰沉,他面對鳳橫空,用極低的聲音道:“明日太古玄舟之上,是殺云澈的最好時機,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鳳非煙眉頭一動,然后緩緩點頭:“我還以為宗主真的就此放過了那個云澈。云澈這個人,絕對不可留,尤其是他的將來,是個誰都無法預料的危險變數。宗主放心,我會安排人明日在太古玄舟上動手,以太玄玄舟的特殊空間法則,在殺了云澈之后,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或者,我可以親自動手!”
“嗯。”鳳橫空點頭。
“宗主,雪児明天可是一起登上太古玄舟?”鳳非煙問道。
“沒錯,太古玄舟三百年一現,錯過這次,便要再等三百年,朕當然要帶雪児見識一番。雪児自己,也對這太古玄舟有所興趣。太古玄舟雖然神秘詭異,但倒也沒太大危險,何況還有朕和眾長老在旁邊。”鳳橫空道。
鳳非煙點頭:“明日玄舟之行,希望能有所收獲。宗主若無他事,我便退下了。”
鳳非煙聲音落下,身影也緩緩消失在夜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