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院門打開的時候,發出了嘎吱一聲。
這聲音對于蘇銳來說,簡直和平地一聲驚雷完全沒什么兩樣!
尼瑪,這根本就是催命的好不好!
現在蘇銳對這間院子可謂是有了極為濃重的陰影!
他想要把蘇熾煙扛在肩膀上跑起來已經完全做不到了,因為他自己的兩條腿簡直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院門已經完全打開了,那個白色的身影正站在門口,在他的身后,是一片雜草叢生。
司徒遠空居然又出現了!
蘇銳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他一臉便秘的樣子,僵硬的對司徒遠空拱了拱手:“前輩,您好。”
這個所謂的前輩,給他留下的陰影可是太多太多了!
那堪稱刀槍不入的防守,那堪稱極致的速度,都讓他生不起任何的抵抗之心!
哪怕是面對翠松山的張不凡,蘇銳也會選擇拼上一拼,也都從來沒有覺得這么無奈過!
這一切都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所造成的!
這并不是蘇銳愿意看到的結果,然而,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蘇熾煙倒是不怎么怕這司徒遠空,畢竟她沒有見過對方那暴烈之下卻游刃有余的出手。
“司徒前輩。”蘇熾煙也問好。
“你,過來。”司徒遠空遙遙的指了指蘇銳,出聲說道。
這聲音仍舊非常的沙啞滯澀,但是卻讓蘇銳渾身發涼。
他本能的想要拒絕,進入到那個院子里面,還能有什么好事?
“前輩,我還有事,先走了啊。”蘇銳非常不要臉的說道。
他是堅決不會去那個院子里面的!
沒想到,他的話音還未落,就見到司徒遠空的大袖一展,居然凌空橫渡了過來!
當然,這并不是真的凌空橫渡,只是他每一步之間的距離確實非常遠,給人造成了這種超低空飛行的視覺效果。
見到對方已經飛了起來,蘇銳此時簡直心如死灰。
他知道,已經到了這種情況,自己就算再反抗下去,也是不會有任何的好結果的,還不如乖乖的束手就擒,這樣還能少受一點痛苦。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于是,只見司徒遠空迅速的飛了過來,單手抓住了蘇銳的肩膀,然后又像一陣風一樣的飛回去了!
蘇熾煙赫然看到,在蘇銳進入院子的瞬間,這個院門便驟然關上了!
她本能的跑過去,但是卻聽到院子里面傳來了司徒遠空的沙啞聲音:“不要過來,他沒有危險。”
蘇熾煙只能停下腳步。
她是相信司徒遠空不會讓蘇銳受苦的,但是仍舊有些不放心,只能透過門縫觀看。
然而,司徒遠空把蘇銳帶進了那間小平房里面,蘇熾煙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東西。
想了想,她便迅速轉身,朝著外面跑去——她要抓緊去向爺爺報信。
對于蘇家,司徒遠空還是保持著該有的尊重,否則的話,他之前也不會把蘇銳送到蘇耀國的面前,也不會此時出言告訴蘇熾煙,蘇銳并沒有什么危險。
要知道,司徒遠空可是個惜字如金的世外高人,別說這些年修了閉口禪,但是未禁言之前,也是極少講話的。
而此時,蘇銳就站在那間不起眼的平房之中,看著那落滿了灰塵的石床,滿臉錯愕。
在這種地方出現一張石床,看起來的確是有些太違和了些。
在石床上,有著一個黃色的蒲團。
他終于知道司徒遠空身上的那股子發霉的味道是從哪里來的了。
首都的空氣質量本來就不怎么樣,這些年下來,這房間里幾乎沒有人打掃過,灰塵不多還不正常了呢!
蘇銳看著這一切,心中不禁震撼無比。
很顯然,從石床上面均勻分布的灰塵來看,這些年里,這個司徒遠空根本就沒有睡過覺,而是一直坐在這蒲團之上靜修!
而且,估計這幾年的時間里面,他的身上也一定落滿了灰塵,就像現在這張石床一樣!
自然,他的衣服也并不會是一直都這么潔白。
但是,司徒遠空大袖一揮,身上的那些灰塵一定都是在瞬間都被驅散了,這也就是蘇銳從司徒遠空的身上看不到灰塵,卻能聞到發霉味道的原因。
對于這種方式,蘇銳非常的不理解,尼瑪,這是把自己當成了雕塑了嗎?
這樣一直坐著,不累嗎?
身上落那么多灰塵,不難受嗎?
不過,想想對方那刀槍不入的身體,蘇銳又有些釋然了,那些理解不了的疑問就隨他去好了,這老頭根本不是個能夠用常理來解釋的人,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的歲數。
“前輩,您把我帶到這里來是為了…”蘇銳還沒來得及說完話,便感覺到腰間驟然一空!
他那根由澤爾尼科夫親造的伸縮四棱軍刺,已經落在了司徒遠空的手里面了!
在把柄的按鈕上輕輕一點,閃耀著烏光的四棱軍刺便驟然彈了出來!
蘇銳完全不知道司徒遠空是什么時候動的手!
他從來都是把軍刺貼身攜帶,由于這算是一把甩刺,可以收縮起來,因此會非常的不起眼,沒想到司徒遠空一伸手,蘇銳這最親密的戰斗伙伴居然就易主了!
在以前,從來沒有人能夠從蘇銳的身上搶走這個東西,但是這件事情放在司徒遠空的身上完全不起作用了,對方輕飄飄的就把這東西給取走了!
蘇銳想了想,倘若西方黑暗世界里的神偷馬塔在這里,恐怕也得甘拜下風吧。
或許放在別人的身上,這算不得什么事,就跟丟了個錢包一樣。但是蘇銳不一樣,這軍刺已經陪伴了他太久太久,忽然被人就這么“光明正大”的給取走,要說心中沒有一點挫敗感,都是不可能的。
當然,蘇銳并沒有去搶奪,而是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
司徒遠空研究了一下軍刺,他的手在血槽上劃過,面對這放血利器,他眼睛之中的情緒非常的平靜。
而后他的手指在把柄尾端一按,長長的細線便彈了出來。
司徒遠空用手指試了試細線的堅韌程度,然后便把整個軍刺恢復原狀,扔到了蘇銳的手里面。
蘇銳連忙把失而復得的四棱軍刺給收起來,然后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前輩,您覺得我這武器怎么樣?”
“過于精巧。”沒想到,司徒遠空竟然給出來這么一個答案。
過于精巧?
這怎么聽起來不像是在夸獎呢?
精巧難道不好嗎?
越精密的武器越厲害不是么?
這一把軍刺的功能很多,在很多關鍵時刻都給蘇銳形成了強有力的臂助,但是落在司徒遠空的眼中,則是恰恰相反了。
這些所謂的功能都是沒有任何必要的東西而已,徒增花哨。
蘇銳心想,也許是由于司徒遠空幾十年都沒有接觸現代社會了,不習慣現代科技的武器也是非常正常的,年齡越大越保守嘛,不容易接受新事物。
不過,司徒遠空似乎并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一直都是惜字如金,如果這么跟蘇銳解釋他的觀點,恐怕得耗費一整天的時間吧。
“前輩,您把我叫到這里來,是因為什么事情?”蘇銳不禁問道。
他發現司徒遠空在把軍刺還給自己之后,就不再講話了,而是站在那里,一聲也不吭。
“你是蘇耀國的兒子。”
司徒遠空忽然說道。
“是。”蘇銳艱難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后又補充了一句:“只不過是私生子,恐怕這個大院里面很多人還不愿意承認我的身份,當然,我也不需要他們的承認。”
他急火火的解釋了一句,而這句解釋的話,無疑把他的心里活動給暴露無遺了。
事實上,蘇銳知道司徒遠空一定早就從自己的長相上面看出一些端倪來了,否則那天晚上絕對不會親自把自己扔到老爺子的面前的。
在蘇銳看來,這種隱世不出的世外高人,往往都會相面的。這種聽起來虛無縹緲類似于大忽悠的技能,若是被他們施展出來,倒有可能發揮出極大的作用來。
“這不重要。”司空原圖說了一句話之后,又不講話了,仍舊站在那里打量著蘇銳。
蘇銳簡直要被看的難受死了:“前輩,您把我找來,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難道說是想要收我當徒弟?”
蘇銳此言一出,立刻就后悔了,尼瑪,要是這個老頭真的起了收徒之心,那可該怎么辦啊!蘇銳可不想跟著他在這小院子里面枯坐,他還是一個好少年呢,不想過著身上落滿灰塵的日子!
再者說了,這種避世清修,一閉關就是好幾年,人生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蘇銳簡直快要擔心死了,他知道,倘若司徒遠空下定決心要收他當徒弟的話,那么估計整個華夏沒有人能夠攔的下來。
這老頭子輕功一展,縮地成寸,瞬間就能飄然遠去,誰能追的上?
蘇銳甚至還惡趣味的心想,這樣的民間高手要是去參加奧運會,那么所謂的人體極限速度不就被輕輕松松的打破了嗎?
“收你為徒?”司徒遠空聽到蘇銳忽然這樣說,卻并沒有什么意外。
他理解成蘇銳想要拜他為師了。
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之前,民間能人異士很多,群雄并起,然而即便是這樣,想要拜入司徒遠空門下的人仍舊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可是司徒遠空都拒絕了,他只是收過三個關門弟子,這么多年來,他也沒有再收徒的心思。
蘇銳急急忙忙的說道:“前輩,晚輩已經有了師父,所以不能再拜您為師了。”
司徒遠空沒想到蘇銳居然是在擔心自己收他為徒,不禁有些意外,隨口問道:“你的師父是誰?”
“他姓解,”蘇銳一臉認真而虔誠的說道:“名叫解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