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狂妄
“這琴不怎么樣啊，中央音樂學院鋼琴系就用這種琴雖然音準還可以，可這音色實在是太垃圾了吧。”楚揚隨意在鋼琴上彈了一小段《幻想即興曲》之后，馬上就意興索然了。
看著這架起碼有二、三十年的老掉牙星海琴，楚揚實在是很難想象，以中央音樂學院鋼琴系的實力，怎么還會用這種破琴。這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
楚揚當然不知道，這個安排就是吳主任有意為之的。因為在心里就不想讓他通過考試，所以吳主任刻意安排了這個條件很差的教室，就是想惡心一下楚揚。
對于一個鋼琴初學者來說，琴的好壞影響可能還不是很大，畢竟一開始彈的曲子也都比較慢、比較簡單，所用的琴一般只要音準可以、力度統一就ok了。
楚揚眼下面前的這架鋼琴就是這樣的情況。楚揚估計，一會兒如果考試中出現速度比較快的練習內，這架鋼琴將嚴重影響自己的發揮。
他不知道是鋼琴系的考官們忽視了這一點還是故意這樣安排，好考驗自己的實力。不過楚揚從來不是那種被動的人，在試出了這架鋼琴的缺陷之后，他馬上喚出了器靈歐冶子。
“門主有何吩咐！”虛空之中。器靈歐冶子隱隱顯露出了一個人形的輪廓。
這段時間，楚揚沒有煉器，也就把歐冶子這家伙隨身“帶”了起來。反正它也只是靈體，和宮兒、商兒他們都是一樣的，在自己的識海里修煉，一是安全。二是迅速，自己的識海里充溢著強大的神魂之力，對于魂體來說，在這樣的環境里修煉，絕對是大有裨益的。單看歐冶子如今居然可以在白天勉強顯形，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現在的修為遠勝當初剛剛遇到楚揚的時候。
“這架琴的結構有些老化了，我一會兒要用，你幫我重新煉制一下。不必完全改造，重點只優化擊弦系統和共鳴系統就好了。”楚揚指著面前那架鋼琴說道。
“是，門主，屬下這就去辦！”虛空中的歐冶子朝著楚揚微微一躬,隨后整個人化為一道虛影，轉眼之間便沒入了鋼琴之內。
歐冶子是什么人？那是華夏上古時代一代鑄劍宗師！對于煉器，這家伙有著天生的悟性，再加上這段時間在楚揚的識海里，經由楚揚傳授那些修真界的基礎煉器手段。更是讓他如虎添翼，如魚得水。現在的歐冶子。就算是在修真界里，也足以稱得上一位煉器的大高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現在只是魂體存在，所能夠施展出來的修為有限，但若是只改造一架小小的鋼琴，特別是只是針對性的改造部分結構。還是手到擒來的。
“這個金屬的質地太差了，需要提純！”
“這種傳動結構太落后了，要徹底改造一下。算了，時間太短來不及，優化一下吧。”
“這里的箱體有些問題。共鳴不太完美，應該這樣改一下。”
歐冶子一邊修改，一邊用意識和楚揚進行著交流。
“行了，差不多就好，不用改得太出色，免得被人看出來。”楚揚看這家伙越來越來勁，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馬上就好了，就差一點。”歐冶子聽到楚揚提醒，依然醉心地進行著改造。對于一位煉器大師來說，一但進入到了工作狀態，那幾乎就是全身心的投入，想要讓他中途停下來，比殺了他還難受。
楚揚的神識已經感到，有一群人向著這里走過來了。如果所料不差，應該就是今天的那些考官。他又催促了歐冶子一番，后者極不情愿地從鋼琴里鉆了出來。
“這個樂器制作的太粗糙了，到處都是毛病，我還沒有改完…”歐冶子在楚揚的識海里，有些不滿意地說道。
對于一位以煉器為畢生追求的大師來說，最難以忍受的就是一件不完美的作品從自己的手中流出，這對于他來說，是一種恥辱！
盡管這只是修改，并不是讓他親手制作，但歐冶子還是心有不滿。在他看來，只要再給他多一點時間，他完全可以將這件樂器改得更完美。
不過楚揚的話，他還是必須要聽的。而且以他的神識，也感受到了那幾個人走了過來，心里暗罵了一句這些人來得太早之后，他還是無奈地鉆進了楚揚的神魂識海里。
歐冶子雖然對自己的“改造”不滿意，但那也只是針對他的標準而言。事實上，經過他剛剛這短短的一番改造之后，這架外表普通的鋼琴，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所有的鋼弦，都被他用神魂之力鍛造了一遍，在去除了里面的雜質之后，聲音將變得更加清澈動聽！
而八十八個鍵的傳動結構，也全部被他重新修改了一遍，雖然沒有進行根本性的改造，而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之上進行了一番優化，但畢竟也是出自大師之手，現在這八十八個琴鍵的反應靈敏度，絲毫不亞于頂級的演奏鋼琴！
至于共鳴箱體的改造，對于歐冶子來說更是小菜一碟。雖然限于鋼琴本身型號的原因，沒辦法達到他心中最理想的效果，但單以這架鋼琴而言，卻已經達到了它能達到的最好效果！
現在，如果有人再彈起這架老掉牙的星海鋼琴。一定會驚訝地發現，這琴根本就像是換了一架琴一樣，無論是手感和音色，都絲毫不亞于百萬級的演奏級大三角鋼琴！
“沒事，這就夠用了。又不是讓你去造出一件神器來，真要那樣的話。就麻煩了。”楚揚用意識和歐冶子交流了一句，就看著教室的門被推開了。
從門外魚貫而入，走進來七個人。帶頭的一個老頭，留著一頭“地中海”的發型，戴著一幅大大的黑框眼鏡，整個人顯得嚴肅而古板。而在他身后，跟著他走進來的兩男四女，則顯得很年輕，雖然神態不一。但俱都透著一股獨特的藝術氣質。楚揚一看，就知道這幾個人在音樂上的造詣都很深。
其中一個，正是剛剛在走廊里遇到的那個年輕的女老師，后者同他的視線對碰了一下，沖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幾位老師好。”楚揚走過去，和這幾個老師打了個招呼。
吳穎迪看著站在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盡管已經從檔案上見過他的照片了，但他依然認真地打量著這家伙。
很年輕。有一股銳氣。眼神也很清澈，不驕不躁。看著倒是很順眼。
這是楚揚給吳主任的第一印象，顯然還不錯。
但是，一想到他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吳主任心里的火氣就又冒了上來。
居然拿堂堂的中央音樂學院鋼琴系當自己家的后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實在是太過份了。
“你就是楚揚？”吳主任打量了楚揚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問道。
“對，我就是楚揚，請問這位老師怎么稱呼？”楚揚看著這個年紀稍大些的老師，只覺得他對自己有一股敵意，讓他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他了。他可以肯定，自己和他是第一次見面。
“我叫吳穎迪，是你今天這場考試的主教官。”吳穎迪盯著楚揚，緩緩地沉聲說道。伴隨著他的這句話，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直向著楚揚壓去。
吳主任是中音鋼琴系的老主任，每年都要參加高考的專業加試，是華夏鋼琴界的權威，手里更決定著萬千鋼琴學子的前途命運。這樣的權力，讓他天然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場，就算他不刻意做出這副樣子，那些鋼琴系的學生見了他，一個個也都是敬畏非常。更不用說，他現在用這樣咄咄逼人的目光看著楚揚了。
“吳主任這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年輕人了。”看到這一幕，參加考試的幾位老師心里，也都暗自嘀咕道。
他們現在手里也都拿著試卷，幾乎在看到那份試卷的第一眼，這些人心里就都驚訝起來了。因為這份試卷，擺明了是在難為人，這根本不是高考加試的難度標準，甚至比中音的鋼琴系研究生入學考試還要難！
就算是這些教鋼琴的老師們，面對這樣一份試卷，也不敢說自己真的就能通過。因為實在是太難了！
當時就有老師提出質疑，問這份試題是不是出得太難了，結果吳主任當時就說了一句：“既然是特招生，那就一定有特殊的本事，連這樣的難度都通不過，憑什么特招進中音鋼琴系？”
只這一句話，就把這些老師們的疑惑給堵回去了。同時他們的心里也暗自明白了，恐怕這位老主任是不希望眼前這個年輕人通過這場考試了。
這里面的原委，他們多少也知道一些。對于兩年前那場在中音鋼琴系傳得熱熱鬧鬧的“被拒入學”一事，很多老師都有印象。知道這件事情的老師，多少也能理解吳主任此刻的心情。畢竟，中音鋼琴系有著自己的驕傲，不是什么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當然，也有對這個年輕人有過一些了解的，認為他的音樂天份比較出眾，如果能夠破格錄取，對鋼琴系也是一件好事。只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只有在心里想想罷了，看著吳主任的態度，這些人可是不敢把心里的想法真的說出來的。
“吳老師你好。”楚揚面對吳主任的壓力，仿佛一點感覺都沒有，依然面帶笑容，和吳穎迪打了一個招呼。
“這小伙子心態不錯啊。”看到楚揚這樣的表現，幾位老師在心里都暗自點了點頭。
“別叫我老師。我現在還不是你的老師，等你通過了考試之后再說吧。”吳穎迪顯然不準給楚揚面子，開口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楚揚聽了吳主任這句話，笑了笑并沒有和他辯解什么。他此刻已經確認，這個老頭對自己不感冒了，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人家不喜歡自己，他也犯不上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自己今天是來考試的，不是來拍馬屁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兩年前中音鋼琴系曾經給你發過入學通知，那個時候你為什么沒有來報到？既然對中音鋼琴系的就讀機會這么不在乎，今天又為什么回來了呢？”吳主任看著楚揚，緊追了一句問道。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聽著眼前這個老頭帶著火氣的一句話，楚揚算是明白問題的癥結出在哪里了。原來是兩年前，自己沒理會中音鋼琴系的錄取通知。這老頭覺得自己是卷了他的面子，懷恨在心呢。
不過楚揚也沒打算在這件小事上和他計較。兩年前，他不來中音讀，并不是看不起中音，而是在那個時候，他有著自己的計較。而現在，自己又回到中音，依然是因為需要而已。
在他看來。不管是去哪里上學，都沒有看得起看不起的因素。只有需要和不需要，就這么簡單。
不過眼前這個吳主任，顯然不這么想。這家伙應該是對中音鋼琴系有著強烈的榮譽感，覺得自己被輕視了，所以在這里準備詰問他一番。
但楚揚是來考試的，并不是來忍受他的詰問的。所以面對他這個問題。楚揚并沒有理會，而是笑著問道：“吳主任，考試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這個學生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這么和吳主任說話！”眼看著楚揚的表現，幾個年輕的老師俱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陳楠饒有興致地盯著這個大男生。剛才兩個人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她還只是覺得這家伙呆頭呆腦的挺好玩兒的，不過現在看來，這家伙何止是呆啊，整個就是一愣頭青啊！
放眼整個中音鋼琴系，恐怕也沒有人敢這么忽視吳主任的問題吧。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吳主任也沒想到，這個小毛孩兒居然對自己的問題不屑一顧，他的臉上也涌現出了怒氣！
“這是考試的一部分嗎？”。楚揚有些好笑地看著吳主任反問道。
“是的，我必須知道你進入中音鋼琴系的動機。要知道，這里是全國最高等級的鋼琴殿堂，我不會允許一個根本不尊敬這里的學生，進入這里學習。”吳主任重重地說道。
“好吧，那我回答這個問題。”楚揚看著被氣得不善的吳主任，緩緩地說道。
他隨即自顧走到鋼琴前，和吳主任拉開了一點距離。
而隨著他這短暫的移動，整個人居然有了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只是一個位置的改變，居然就能產生這樣的效果，一時之間，教室里的幾個老師都覺得有些不適應。
“兩年前，沒有來這里上學，是因為我的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現在，我之所以選擇來到這里繼續就讀，有兩個原因。”楚揚看著一眾被自己的氣勢壓住的老師，悠然說道。
“第一個原因，我需要一個平臺。今年十月份在荷蘭的李斯特大師杯，我想去參賽，需要有一個職業鋼琴家的身份，而在這里，顯然能夠提供給我這樣一個身份。第二個原因，是我想給這里，給中音的鋼琴系一個機會。”
楚揚說到這里，環視著眾人，片刻之后，才悠然說道：“一個讓華夏的鋼琴，真正提高到世界頂尖級的機會。”
楚揚的一席話，說得十分平靜，然而落到眾位老師的耳朵里，卻不亞于一聲聲驚雷！
狂，太狂了！
從來沒有人，在中央音樂學院鋼琴系，如此自信地說過這樣的話。
要給中音的鋼琴系一個機會！
要讓華夏的鋼琴，達到世界的頂尖級！
眼前這個看上去最多二十多歲的孩子，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吳主任看著眼前這個家伙，聽著他說出來的這番話，整個人瞠目結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會出說這樣一番話來！
他怒極反笑，指著楚揚說道：“呵呵，好，好！我吳穎迪彈了大半輩子鋼琴，還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已經變得這么厲害了。給華夏鋼琴一個機會，給華夏鋼琴一個機會，嘿嘿，嘿嘿！”
他笑了幾聲之后，目光如炬，盯著楚揚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開始考試吧，希望你的表現，能夠配得上你的狂妄！”
吳穎迪說著，轉身向著已經設置好的考官席走去，整張臉已然變成了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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