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戈壁新顏

　　錢，對于軍事，對于軍隊來說，簡直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有錢，就能夠買到武器，無非是花多花少的問題，即便到現在，北洋也做不到一擲千金的擴軍。

　　有些軍官在想，為什么他們就遇不到這樣金主，如果他們換做西北這個位置上面，會是什么一個光景，向著西北毫無顧忌的拋灑火炮，聽說西北一個合格的士兵，訓練出來的子彈，最少是5000發以上，多的甚至達到了2萬發，軍人無非是操縱著武器殺人的職業，除了一些真正的天賦異稟之外，更多人是在熟練之中，逐步的掌握了武器的使用方法，說句樸素一點的道理，無他，唯手熟爾，長期，專業，高強度的訓練，就是提升作戰實力的最根本的辦法。

　　可是這樣的方法，未必是每一個人都給的起的，因為訓練的投入需要錢，可是真正能夠投入的有多少，換做1911年之前，在清政府的時代，能夠投入200發子彈，就可以訓練一個合格北洋軍人，這也是北洋，各地的新軍，可能只是不到50發，甚至是發一把槍，打幾次子彈，就拉上了戰場了，原因無他，很多軍隊，槍有這么多，可是子彈和炮彈卻沒有，在子彈和炮彈昂貴的時代，幾百發，甚至是上千發子彈，就可以買到一把槍的時代，貧窮的中國，可以發起數萬，甚至是數十萬的戰爭，卻打不起訓練用的子彈，這些沒有絲毫的成果和收獲，是純粹消耗。

　　也就是因為西北的出現，子彈的價格便宜了下來，武器也便宜了，幾乎是之前的幾分之一，甚至是幾十分之一，可北洋訓練子彈的使用也只是從200發，提升到了500發，因為人多了。幾十萬，上百萬的大軍，每人一百發，也就是上億的彈藥打出去了。花在戰場上，為了勝利，為了好處，這沒問題，可是花在訓練場上。誰沒有個心眼，稍微的劃拉一下，就是錢啊，這些，對于北洋來說，真的是行家里手。

　　也不是沒人惡意的揣測，西北的龐大子彈消耗，到底有多少落到了士兵的身上，可哪怕是一成，數百發。上千發子彈喂出來的軍人，只要不是笨蛋，槍法都準，正是這個，讓北洋對于400萬西北軍絕望，數量上不占優，實力上不占優，這個仗要怎么打，在大部分專列上的軍官心中，唯一的仰仗。就是百萬大軍主動投靠，可能會帶來的好處，土豪西北，總要給點安家費吧。

　　張家口的抵達。讓更多人把目光投向了車廂之外，討論節點的問題，現在看來，只是一個笑話，不說節點到底是什么，他們面對著西北。都沒有任何的幸運，加上節點，情況會更糟糕，與其考慮這些問題，倒不如看看風光。作為敵對方，或許有機會進入到張家口這座城市，卻沒有那個閑暇，閑庭信步一樣的觀察城市之中的一切，現在，放開了心情，索性認真的看著這個城市，火車沒有在城市之中停留，保持了120公里每小時的時速，快速的穿過城市，走馬觀花一樣的關凱窗外，已經發展起來的張家口，讓火車從穿過火車站開始，到離開城市，足足花費了12分鐘的時間。

　　這代表著，24公里廠的城市，24公里長的城市，在1911，甚至是1908年之前，抵達過張家口的北洋軍官，絕不在少數，對比當年，聯想現在，特別是城市中，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層建筑，撲面而來的城市氣息和繁華，讓他們明白，西北終究跟中國其他地方，是兩個世界，是真正不同的兩個世界。

　　接下來，更多北洋軍的目光，是放在窗外了，雖然天色已晚，可是北方高緯度地區白天很長，進入到7點，天還完全沒有黑透，可以看到依稀的燈光和景色，跟別處鐵道線上，一成不變的農田和曠野不同的是，這里不時的可以看到城市的風光，每隔十幾公里，沿著鐵道線，就可以看到一些小鎮，二三十公里就是一個城市，雖然城市規模不大，同樣的鋼筋混凝土，同樣布局，繁華氣息鋪面而來，特別是在經過那些立交橋的時候，看到市民們的心情是逾越的。

　　馮國璋和段祺瑞，面對面坐著，旁邊還有一個王士禎，北洋三杰已經到齊了，他們三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還是馮國璋打破了雙方之間的平靜，主動的問道：“芝泉，你數過沒有，剛才一共過去了幾座城市？”

　　段祺瑞微微一笑，能夠有今天的地位，跟細心和留意是分不開，別人或許是看風景，他更多的是在看西北，盛名之下的西北，到底有怎么的底蘊，沿途經過的大部分東西，他都在心底里面匯總，幾乎沒有猶豫的道：“華普，如果我沒有數錯的話，應該是17座！”

　　馮國璋長嘆一聲，無奈的道：“短短的1個小時，120公里左右的距離之中，居然有17座城市，這個密度也太大了，每個城市之間的距離才幾公里！”

　　“那有什么，據我所知，西北大部分的土地，都交給了農墾公司，由少數人采用機械化的生產來種植，剩下的都進入到了城市當工人，相對于農業，工業的附加值明顯更高！”

　　能夠成為北洋三杰的，無論段祺瑞，馮國璋，還是王士禎，他們不但在帶兵上面，素質出色，在最近幾年，也一步步涉足到政務領域，對政治不陌生，他們很清楚工業是比農業擁有更高的附加值，但是前提是，你生產出來的產品要先能夠賣得出去。

　　當年的英國，坐擁七海，世界霸主，也是第一個進入到工業時代的，可是為了鞏固地位，進行了多少次戰爭，不是他天生好戰，而是有些市場必須要以戰爭作為后盾，才能夠推行開來。

　　北洋跟著西北的身后，從西北獲得機器，并且涉足到輕工業和一些基礎行業里面，一定程度上面，賺到了一部分錢，可是更多，只是維持，大規模的投入，強大的產出，幾乎必然跟列強產生競爭，甚至是西北，他們沒有這個底氣，也只有西北，才有能力打破列強的壟斷，甚至讓列強拉下臉皮，用貿易禁運的方法回應。

　　“一條線就有17座城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張家口以西，在過去，只是一片荒漠和草原！”說話的是王士禎，他沒有來過包頭，卻聽說過包頭的名字，這個依靠著跟俄羅斯，跟蒙古的貿易起家的小地方，也是山西人走西口的西口，無數的山西人在這里起步，追尋財富的步伐，可是大部分埋骨戈壁和草原，為什么，一方面是自然條件惡劣，另外一方面則是民風彪悍，土匪橫行，如果早有這么的城市帶，土匪絕對活動不起來。

　　馮國璋點點頭，作為一個將軍和政治家，熟知地理是必要的，馮國璋當年，也曾經走遍整個中國的北方，甚至也去過沒有發跡之前的包頭，對于北方的一些城市非常熟悉。

　　“現在你們還認定，西北沒有能力興建起那么多，防御力強大的節點城市？”段祺瑞一針見血的說道，他雖然參與到討論之中，更多的是在聽，在看，沒有說話，馮國璋也是如此，但是相互之間熟悉的他們，很顯然，明白對方是那一派。

　　段祺瑞的說法，讓馮國璋也跟著不說話了，是啊，能夠在一無所有的戈壁上面，興建起一大批的城市，在中原，在那個交通更加便利，地質條件和人口條件更好的中原，難道修不起來么？當時革命黨和北洋，在資金和收益的誘惑之下，可是開行綠燈的，不然的話，石家莊怎么可以在眼皮底下建立起來，能夠在北洋眼皮底下建立石家莊，那么其他的城市，還困難么，土豪的西北，還有什么花不起的！

　　一想到200多個城市節點，如同200個網格的交錯，形成的遍布整個北洋和革命黨勢力的大網，越來越緊，越來越可怕，馮國璋就有些喘不過氣來，西北真的太強大了，勢力已成，無法對付了。

　　“包頭到了！”，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者制服的列車員，突然的進入到車廂之中說道，從北京上車開始，他們進入到兩節專列之中，這些身穿著制服的列車員，就沒有再打擾他們，一直到現在，不過三杰微微有些吃驚，不是說，包頭到北京要6個小時的車程么，這才5個小時多一點啊，速度難道在剛剛加快了么？

　　如果說底層軍官還有一點點懷疑的話，高層，對于窗外景色注意他們，很明顯的感覺到，列車沒有加快，按照之前的推算，要6個小時才能夠到達包頭火車站，可眼前可以看到一排排的建筑物，卻沒有火車站的蹤跡，聯想到曾經傳說之中，對于包頭的描述，這是世界上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龐大的城市居住著數千萬的人，他們都有所明悟了，不是包頭火車站到了，而是包頭到了，這個繁華，可能是一個奇跡的城市，就會在大多數的北洋軍的眼里，揭開它的神秘面紗，這個被譽為最大，人口最多，最現代化，甚至是富庶的城市，到底擁有怎么樣的風采，是要好好的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