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盧劍靜靜漂浮于玄衣人身前,然后玄衣人身體里面又走出一個玄衣人,正是他的元神。,..
身上帶著淡淡的青色光暈,沒有任何表情,化為星星點點,融入了湛盧劍之中。
與此同時,玄衣人的肉身化為飛灰,半點不留,了無痕跡。
當湛盧劍虛浮半空和這位蓋世劍者元神結合時,磅礴的氣勢,噴涌而出,高崖寸寸龜裂,根本無法抵御這擁有龐大能量的道化元神之劍逸散的勁氣。
一塊塊崖石崩裂、滾落,扎進崖底深潭,冒起水泡。
可讓天崩地裂的氣勢,無差別的擴散起來,根本無需凝聚。
這種力量跟大自然的風暴一樣洶涌澎湃,難以抵御。
這道化元神之劍的威力,比李志常見過的任何武功都要可怕許多。
他神情如過去一樣悠然,長發往后飄去,幾許雪花飛到眉前,立刻潰散。
他幽深的眼眸一動未動,凝望著這道化元神之劍。
天地突然間陷入剎那的靜止,只有一把劍可以任意往來,仿佛跳出了命運長河,帶著一絲超脫的氣息,以及無盡殺意,緩緩朝著李志常刺過去。
空間在塌縮,風已經停住,雪在半空不動。
這都是李志常外在的感官,真實不虛,無比真實。
玄衣人這道化元神之劍,已經超越了人世間任何一種劍法,到了一種道之極的層面。
以血肉之軀為引,以元神為動力,以蓋世名劍為載體,方才實現了這震鑠古今的劍招。
玄衣人未勝,便已經先死。
這里正是白云山區的深處。
摩云嶺雖然高聳入云。可是這處高崖并不比四周的山脈更高。
四周的山峰,形態各異,俱有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氣派。可是無論這些山峰如何氣象萬千,都不過是死物。
山體縱有無盡偉力。也不能靈活運用。
此刻這道化元神之劍擁有者不遜色山峰的力量,而且多了一分超脫的氣息。
不為生,不為死,只為這一劍走到盡頭,直達彼岸。
這也是玄衣人目前最厲害的手段,也是讓李志常最忌憚的地方。
劍法到了此處,已經不是法,而是一種的道。
這是毀滅的力量。這是可以與大自然浩瀚媲美的力量。
李志常手上任何精妙的招數,都失去了用武之地。面對這浩浩湯湯橫無際涯的劍招,李志常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要么死,要么以更強大的力量毫不留情的摧毀對方。
此時此刻,臥佛寺內,紀千千劍尖一滴鮮血飄落,不是她的血。
她輕輕吹了一口,往著摩云嶺望去,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同時萬俟明瑤也朝著摩云嶺望去,她有些哀傷。因為她感受到玄衣人最后留給她的心靈信息。
她冷冷看了紀千千一樣,身子一起,以鬼魅般的速度。化身一道清風,迅速無比地接近摩云嶺。
紀千千不甘心也緊追過去。
李志常終于打破了空間的凝固,雙目歷芒大盛。
勝負在這剎那間要見出分曉。
生死也在剎那間見出分曉。
劍刃脫鞘而出,極陰極陽之力,同時滿布澄如秋水的劍身。
陰中之陰和陽中之陽的力量,不斷激蕩。
可怕至極又能撕破一切的劍氣,轟然間破開道化元神之劍威勢的束縛。
這是一場空前燦爛的決戰,一人兩劍,成了天地間的至高主宰。再無余物。
李志常此刻清晰無比地感受到玄衣人的道化元神之劍,那種恐怖至極的殺傷力。絕非任何言語可以形容,可以描述。
那種無物不殺。縱橫不敗的劍意,使這把道化元神之劍,威力足以劈山裂海,一旦其中爆炸的沖擊力宣泄而出,將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逃脫。
而由于玄衣人神意的鎖定,李志常沒有任何逃避的辦法,盡管他沒有想過逃避。
天色本來黑,可是李志常夜能視物。
但他現在看不見了,也聽不見了。
天地萬物都似乎逐漸消失,只剩下了他自己。
四方上下,古往今來。
只剩下一個自己。
前不見過去之我,后不見將來之我。
漫漫時光長河,好似剩下了一個我。
這是超脫,這是道的終點。
李志常剎那間升起這種明悟,這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以必死之境,求生之心,映照過往,明見真我,才能有這種明悟。
無聲無光的天地間,李志常一劍從心海而生,連自己也一同斬去。
而外界真實的他,也同時一劍斬向道化元神之劍。
“斬我明道之劍,斬我明道之劍,斬我明道之劍”。
悠悠不絕的長吟聲,同時從四面八方響起。
道化元神之劍襲殺而至,掀起層層砂石,空氣不斷爆裂,渾然無間的力量,好似天地中一堵高墻,狠狠朝著渺小的李志常壓了過去。
當李志常撞入這天崩地裂的勁氣中,高高劈向道化元神之劍。
斬我明道之劍和道化元神之劍,終于有了實質性的接觸。
在深沉的永夜中,刺目的白光,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耀眼奪目。
地動山搖。
李志常亦無法探究發生了什么事。
兩者劍鋒接觸的時候,勁力往著一個無形的點塌陷,浩瀚、亙古、悠久的一扇大門在兩者之間開啟。
李志常知道那邊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天地,可是神秘石室的力量,束縛住他,讓他不能投身進入那里。
這仙門的開啟,不但吸納了兩人交手產生的絕大部分的能量,而且讓他比過去更能直觀感受到對面世界的龐大與漠然。
甚至他感受到了一種浩瀚宇宙的氣息,對面的世界好似并不是一個單調的世界,這這扇門背后,代表著跟高層或者說更真實的力量。
玄衣人的元神已經湮滅,可是李志常卻從門后感受到了玄衣人的氣息,門后無盡深處,無盡虛空,一名披發黑衣、仗劍蹈龜蛇、從者執黑旗的帝君,淡淡看了他一眼,旋即仙門閉合。
李志常突然明白了一點,下次如果再見到玄衣人,不是之前這個了,或者說這位帝君才是真正的玄衣人,這種毫無來由的感覺十分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