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自在心道:前時靜坐潮音洞,忽覺一道虛空投影回歸,省了我數日之功,卻又十分蹊蹺,莫非與此事有關。
她終歸法力遠在諸佛、羅漢之上,不同于一般菩薩,知曉自身所感,絕非空穴來風。
且不提諸天神佛,李志常隨意落入一個世界,也不知是神秘石室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這世界的氣息他居然熟悉無比。
不過李志常已經沒有空閑關心這些,因為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什么地方,四周冰寒徹骨,好似處于一個極寒冷的所在處。
同時額頭的‘卍’字也發作起來,狠狠困住他的神魂,讓他痛苦不已。
他一身功力雖在,此刻卻不敢隨意運用,因為精神已經完全被這‘卍’字束縛住,不得解脫。
他盤膝而坐,調動心力開始一點點向那‘卍’字發出沖擊,不覺間身子已經被凍僵,隨著時間積累,一層層冰雪覆蓋起來,將他凍絕在其中。
昆侖山上,此時風雪大作,一男一女卻在雪中行走。
男的劍眉入鬢,容貌極為俊朗,美中不足的是左頰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女的相貌不是極美,可是眉目溫婉,別有一番動人。
若是李志常在這里,當可一眼認出來,兩人正是梁蕭和花曉霜。
花曉霜皺眉道:“都是我不好,為了找這一枚千年的天山雪蓮,累得蕭哥哥跟我折騰。”
梁蕭卻沒回花曉霜這句話,而是凝神道:“曉霜你看看前面。”
花曉霜只看到前方不遠處一把長劍插在地上,她驚疑道:“蕭哥哥這好像......”
梁蕭道:“這莫非是大叔的無常劍。”
他身法甚好,一個起落,就到了這劍旁邊,將其拔起,花曉霜隨后趕至,只見這長劍紋理古樸,劍身漆黑如墨,絕對是李志常的佩劍。
只是劍在此處,而李志常又在什么地方。
花曉霜‘呀’了一聲,只見到它的腳下有一只半黑半白的波斯貓用額頭拱了一下她的褲腳。
這只貓抖了抖,一身積雪盡被抖散,抬起頭看著梁蕭,露出疑惑的神情,最后遲疑的朝梁蕭走去,對著他的身子蹭了蹭。
花曉霜驚訝道:“蕭哥哥,這只貓好像認識你。”
梁蕭也一頭霧水道:“我從來沒有養過貓,也沒見過這只貓,可是見到它,居然生出一點親切感覺,你說奇不奇怪。”
他卻不知道這只貓兒正是北落師門。
它乃是得李志常的真氣,現出諸般神通,跟李志常乃是主奴關系,所以對李志常的氣息最是敏感。
那李志常雖然轉生楚留香世界不是自己的肉身,可是因為神魂仍舊是他,化出元精,生出元氣,元氣煉化為內力根源,才生出那肉身的諸般真氣,所以跟他自身修煉的內力威力有所區別,本源卻是一致。
而梁蕭昔年正是得李志常種下道種,才能在神照經上突飛猛進。
即使現在他所學早就非神照經所能局限,可是本源依舊沾染了李志常的氣息。
北落師門見過李志常在兩個世界肉身不同,它靈性非凡,又才從昏迷中醒來,見梁蕭手持無常劍,又有著李志常的氣息,自以為李志常又換了一具身體,所以自然親近。
花曉霜道:“它和無常劍出現在一起,說不定是師尊養的,現在只是不知道師尊究竟在什么地方。”
梁蕭道:“這些年到處打探大叔的消息,只聽說大叔最后跟八思巴在天王殿決戰,同時成仙而去,沒想到大叔的佩劍卻突然出現在這萬里之遙的昆侖山上,可見之前的消息,多半是假消息。”
花曉霜遲疑道:“莫非師尊就在這附近。”
梁蕭道:“當年大叔和八思巴同時失蹤,兩人都是世間最厲害的人物,我只怕他們也許就在這昆侖山上斗法,而大叔無常劍就是因此遺落在這里的。”
花曉霜道:“那我們趕快去找師尊,或許他此刻正受了重傷。”
梁蕭點了點頭,正準備抄起北落師門,只見到這貓兒,此刻正懶洋洋趴著地上,嘴里嚼著什么東西。
花曉霜也隨著他目光看去,突然楞道:“它把我的天山雪蓮吃了。”
梁蕭氣道:“這只死貓,看我不打死它。”
花曉霜道:“算了,它又什么都不懂。”
只見到北落師門把那千年的天山雪蓮吃的干干凈凈,突然就滿地打滾起來,發出凄厲的叫聲。
花曉霜道:“好奇怪,它怎么一下子就把這千年雪蓮的藥力都消化了。”
她卻不知道北落師門食用了這千年雪蓮之后,就動用了那看不見的隱脈的劫力,那劫力介于真氣和神識,來不知所來,妙用無窮。
可是這也并非憑空產生,必須有借有還。北落師門為消化這千年雪蓮的藥力,動用的劫力非同小可,自身償還不了。
一般這時候有李志常在它身邊,自然能用真氣替它償還。
此刻沒有李志常出手,它就好像一個欠了巨債的人,現在債主上門討還,卻什么都還不出來。
到后來北落師門的叫聲越來越凄厲,花曉霜最是不忍,幾次想要下手救它,卻都差點被北落師門抓傷。
最后還是梁蕭出手,一舉制住北落師門,可是同時他一接觸北落師門,手上不免附上了幾許真力。
他被李志常種過道種,真力泰半同源,居然也能解得北落師門的痛苦。
那真力一接觸北落師門的身體,就被它吸納,用以償還劫力。
梁蕭當然感受到這種變化,他也隨時可以切斷對真氣的輸送,只不過這貓確實奇怪,更何況如今他的內力早已到了生生不息的境地,用之不竭,根本沒有耗盡真氣的危險。
因此便任由北落師門吸收他的真氣。
大抵這千年雪蓮的藥力非凡,加上北落師門自己本是一種,居然黑色的絨毛紛紛脫落,讓它脫胎換骨。
不到一個時辰就長出新的絨毛,欺霜賽雪,十分好看。
花曉霜看見嶄新的北落師門,不免十分喜愛,對著梁蕭道:“蕭哥哥我們給它取個名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