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等到這個契機的時候,范蠡卻等來了阿青。品書網()匕匕····蛧·首·發 阿青和初次見面的時候,容貌并沒有變化。纖瘦的身形,白晰的皮膚,和范蠡記憶別無二致。
范蠡微笑道“阿青,別來無恙。”他固然和和氣氣著,但是心下卻有些不解,因為阿青看他的眼神,頗有些怪,愧疚、決然還有淡漠交織在一起,顯得特無。
阿青終于開口了,她第一句話讓范蠡天旋地轉,好似失去了整個世界。
阿青道“范蠡,我殺了西施。”
范蠡第一個反應便是,這不是真的。
他指著阿青道“你騙我,是不是。”
阿青沒有說話,只是沉默。
過了良久,范蠡終于開口了,嘆了一口氣“算西施真的死在你手,我也不怪你,要錯也在我。”如果不是他親自道浣紗溪尋訪到了西施,將其親自送入吳宮,西施現在一定快快樂樂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猶自記得,和西施離別時,她落下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那件衣服到現在他都舍不得洗,然而這并沒有什么用。
阿青很是怪,大大的眼睛充滿不解,道“西施不是你最愛的人么?”
范蠡點了點頭道“自然是,只不過若不是我一心想要幫越國破滅吳國,西施也不會被我送去吳國,我也不會找你幫我訓練越國劍士,也不會讓你去殺西施。”他了解阿青,她說殺了西施,一定不會有假,而且見過阿青的劍術之后,范蠡深知她也有能力在吳宮之刺殺夷光。
他能為了幫助越國。親手將夷光送入夫差的懷抱,又有什么資格去怪責阿青。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早點破滅吳國。在夷光的墳前自殺。
阿青輕嘆一聲,像清和的瑤琴。淡淡道“范蠡我本想要連你也一起殺了的,但現在我改變了主意。”
范蠡不明白阿青的意思,她殺了西施尚可以理解,為什么還要殺他。
其實阿青所以要殺范蠡,這是為了能夠和范蠡一刀兩斷,一了百了,從此心再無對范蠡的一絲眷戀。這本是修道人揮劍斬情絲的手段之一,如古之練氣士有殺妻求道一般。雖然旁人會覺得過于心狠手辣,但是在去善去惡的劍仙人眼,這并非不能想象,如果是李志常在此,固然不會認同,卻也能理解。
阿青不是一般意義的女子,當初吳國的劍手不過是殺了她一只羊,便被她毫不容情的挑斷手腳,因此世俗的道德理念,于她而言。毫無約束力。
范蠡縱然智慧通天,也不會理解阿青這等人的行事方式,因此遲疑道“為什么?”
阿青突然有一種夏蟲不可語冰的感覺。之前對范蠡的種種迷戀,好似一場大夢,痕跡越來越淺,她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她淡淡說道“我說了你也不明白,我告知你這件事后,我們再無瓜葛。”
纖腰扭處,一聲清嘯,已然破窗而出。
清嘯迅捷之極的遠去,漸遠漸輕。余音裊裊,良久不絕。
過了一會。種來到了范府。
種和范蠡是都是楚國人,看起來不過四十余歲。斯白凈,但論到心狠手辣,之范蠡還要過之。
他曾向勾踐獻滅吳七術“一曰捐貨幣以悅其君臣;二曰貴糴粟囊,以虛其積聚;三曰遺美女,以惑其心志;四曰遺之巧工良材,使作宮室以罄其財;五曰遺之諛臣以亂其謀;六曰疆其諫臣使自殺以弱其輔;七曰積財練兵,以承其弊。”
其第三條實施起來最為歹毒,當年越國先向吳國借糧,再以蒸過的大谷歸還,吳王見谷大,發給農民當谷種,結果稻不生長,吳國大饑。
種滅吳七術實施起來,這些年讓吳國和越國此消彼長,今日越國才能有滅吳的實力和機會。
而現在得到了一個消息,更是讓種狂喜不已,只不過另外一個消息又讓種有些憂心,其和范蠡關系很大,而范蠡又是破吳不得不倚重的重要人物,所以種急忙來到范蠡府。
他見到范蠡坐在屋前的石階醉酒,袒胸露腹,狂態盡顯。他想到范蠡在家鄉楚國被稱為范瘋子,經常做些異常的舉措,沒想到到了越國這么多年,習性仍舊不改。
不禁啞然失笑,然后想到自己的來意,又不禁愁心頭。
他問道“少伯今日是怎么了。”少伯是范蠡的字,他和范蠡既是同鄉,又一同投奔越國,自然親近無,向來彼此間直呼對方的字。
范蠡見到種,也不起身見禮,大笑道“子禽來得正好,與我共謀一醉。”子禽是種的字。
種道“少伯要和我喝酒,隨時都可以,只不過有一件大事我先要告訴你。”
范蠡道“難道是吳國有變?”
種大大笑道“少伯果然厲害,我還沒說,你猜到了大略。”
范蠡放下了酒杯,淡淡道“現在除了吳國的事,我越國還能有什么大事。”
種默然道“十年了,大王臥薪嘗膽,是為了等到滅亡吳國的那一天。”
范蠡道“我知道。”
種露出狂熱的神態道“你知道嗎,只要我們徹底滅了吳國,將會是這六百年來,第一個大成滅亡一個大國壯舉的人,這等事業,是齊桓晉都不曾做到過啊。”
范蠡突然有些意興闌珊,算如此,能救活西施么,不過他卻不忍掃了種這位知交的興致。
種道“在吳國的細作傳來消息,夫差已經準備率軍北,趕赴黃池之會,企圖再次稱霸,你當知道這個機會對我們而言,簡直是天賜良機。”
范蠡道“確實如此。”
種突然嘆息道“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
范蠡道“子禽你說吧。”
種用極為沉重的語氣道“西施被夫差殺死了。”西施當然死了,至于怎么死的,種當然不清楚,不過他還是一口咬定西施是死在夫差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