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斗嘴了十來分鐘,王程將能想到的專業都說了個遍,可楊老也是博學多才,愣是什么都能扯到太極上,好像學會太極,天下間再也沒有難事了,做什么都會一個頂一百個,分分鐘成為神一樣的人物。
小姑娘王媛媛都知道兩人是在胡扯。
“楊老,我不可能跟你學太極,你也別想用楊無忌傳給我鞭手就來唬我,那是他自己打自己的,我可沒想學,而且我也沒學會。”
走了一段路,王程見楊老還是沒放棄,不由地無奈地說道。
楊老笑道:“你為什么不能和我學?楊無忌那混帳自己都練不好,肯定教不會你,跟我學肯定讓你最快學會。我也不會再管你和青語的事,我是想收你為徒,到時候你和青語也不可能了,因為她是你的晚輩。”
“我已經有師傅了。”
王程直接說道。
楊老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了,盯著王程:“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王程肯定地道。
“好,看來那老道士還是比我有手段,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三個月后,你小心點,青語對你可不會手下留情。”
楊老雖然愛惜王程的資質,卻不會故意去搶徒弟,知道王程已經拜師了,也很干脆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了。
江州的比武,已經躁動了起來。
老道士先行一步,將王程收入門下,楊老比老道士晚了兩天。
“哥,他是太極拳館的楊爺爺?”
王媛媛低聲問道,她小時候跟王程去過太極拳館,去了也是安靜地坐在那里,見過楊老爺子。
王程點點頭:“對,就是他。”
“他為什么要收你為徒?”
王媛媛好奇地問道。
老道士親自上門來收徒,過了沒兩天,楊老爺子也來到學校門口等著哥哥王程,小姑娘覺得生活一下子變了。
王程看著楊老離開的背影,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走,回家吃飯去,今天晚上我就把你的手串做好了,明天你就能帶了。”
小姑娘笑著點點頭,摸了摸口袋里的玉珠,心想帶上哥哥做的一定很好看。
王程用自己的刻刀做出手串比較奇特的是不會去打磨拋光,就用一把刻刀在玉珠上雕刻出了拋光的效果,非常的光滑,可能那些珠寶玉器店的老師傅都沒有這樣的手藝,說出去也沒幾個人會相信。
這也是王程自己練武之后,對力量的特殊把握的效果,一般人理解不了,一般的武者都無法理解。
………
太極拳館,楊家。
楊老爺子回到家,就給楊青語打了個電話,楊青語正在學校。
“青語,那個小子拜入老道士門下了。”
楊老有些郁悶地說道。
楊青語倒是語氣平靜:“那我們到時候是對手了?”
“嗯,還有三個月,你有沒有信心?青語,爺爺告訴你,這次比武非同小可,事關我楊家的前程,你可不能放松大意了。”
楊老鄭重地說道:“依我看,江州能和你比的,武圣山沒有,老劉家有兩個,不過也是你的手下敗將,這兩年就算有些長進也不是你的對手,就怕王程這小子過幾個月實力大進威脅到你。”
“爺爺你想多了,王程悟性的確很高,我也不如,不過練武是需要循序漸進的,他現在拜入長鶴道長門下,三個月也不會有太大的進步,不會是我的對手。”
楊青語很冷靜地說道。
“青語你小看了這小子了,我剛才給他把了把脈,脈象很強勁,氣血比以前渾厚了一倍有余,而且臟腑之間氣息淳厚,有這樣的底子,老道士**一下,和你過過招絕對沒問題,要是老道士再給他一些殺招,你也有危險。”
楊老沉聲道:“這樣吧,你這個月把這個學期的那個什么學分攢夠,和學校說一聲,這個學期不去了,回來我給你提高一下。”
想到今天他握著王程的脈搏那強勁的跳動,如果不是以前他親自查看過王程的確是有過先天心臟病的話,他還以為這小子從小就練武,氣血已經積累十幾年了。
可惜,被那個老道士搶先了。
電話那頭,楊青語皺著秀眉,有些為難,但是他知道爺爺的話不好違背,只能將心中的想法壓下去:“好吧,我和導師說一聲。”
“青語,為了楊家,爺爺對不住你呀。”
楊老知道孫女會為難,終究是個十九歲的孩子,而且還是女孩子。
一時間,楊老也有些后悔猶豫,該不該在楊青語身上壓這么重的擔子,可是楊家還能考誰?三代弟子,就只有楊青語和楊無忌在練武方面天賦很高,其他的都一般般,甚至都不愿意練太極。
楊青語在電話里比較鄭重地說道:“爺爺,我知道該做什么,您放心吧。”
說完,爺孫兩就掛了電話。
外面,一個中年人急匆匆地走進來,對楊老說道:“爸,劉師傅來找您了。”
楊老爺子放下手機,眼中精光閃爍:“哦?他老劉敢來找我了?看來他對三個月后的比武也勢在必得,哼,我就去看看,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楊老全名楊祐德,六合拳館的劉老爺子全名劉武中,當年是江州雙雄,所以彼此之間是有許多的恩怨的,門下弟子也有些頗多的糾纏,但是最近一些年是太平盛世,他們都不敢鬧的太兇。
二十年前,太極拳館門下的一個弟子和六合拳館門下的弟子生死斗,被政府當年抓了典型,兩邊都抓了一個鬧騰的最兇的,判了十五年。
武圣山一直都是文化單位,很少以武學流派面世,這兩年六合拳館去武圣山挑戰,也是因為不想和太極拳館發生沖突,害怕再被抓。
可是,武圣山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幾次都吃了虧,上次劉青差點掛掉,所以現在江州的武術界算是安靜了下來。
其實,這也和拳法修煉有關,武圣山是道家武學,無為;而太極拳說到底也是道家思想,所以也是安靜,不主動惹事;只有形意拳,是起源于戰場,真正的殺人之術,修煉了這門拳法,氣血容易躁動,容易上頭,不會安分,稍微挑動一下,就會暴起殺人。
劉武中外表看起來很平凡,相比楊老和老道士,身材有些矮小,一米六五左右,如此身材是練形意拳最好的身高,太高,不適合發力,也影響速度;太矮,力量就會不足,也會被大塊頭欺負。
“劉老頭,咱們有五年沒見面了吧?是來找我過過招的?”
楊老爺子走出來,對劉武中說道。
劉武中坐下來,看了楊老爺子一眼:“我想和你過招,不過只怕你接不住我的炮拳。”
“少和我裝蒜,炮拳了不起?說吧,別廢話了,既然不是來過招的,說你的目的,我忙的很,沒時間和你聊天。”
楊老嗤之以鼻地說道,好像很忙的樣子。
形意拳比起太極拳復雜一些,炮拳,鉆拳,崩拳,橫拳,劈拳是五大基本拳法,合稱為五行拳;還有十二形拳法,以及最基礎的三體式樁法。
而凝練勁道,形意拳就是以五行拳為基礎,五種拳法,就是五種勁道。當年郭云深在監獄里練崩拳,因為帶著枷鎖,所以只能走半步,可是出拳卻更快,勁道爆發更猛烈,所以練就了半步崩拳的絕技,出獄之后,以半步崩拳的絕技幾乎無敵于天下。
劉武中老爺子,當年是跟隨孫祿堂學習的形意拳,因為孫祿堂武學很雜,所以算不上形意拳正宗,卻也有自己的獨特之處,而劉老爺子專注于炮拳幾十年,一拳打出去就像是大炮一般,常人難以抵擋。
但是這種拳法,很消耗氣血,劉武中老爺子最近二十年,很少與人動手了,因為老了,有些力不從心。
對楊祐德的話,劉武中并沒有生氣,他這二十年修生養性,脾氣改了許多了,當年他從北方來江州,也是因為失手打死了人,所以一直都在改自己的脾氣。
“江州比武,你有什么打算?”
劉武中喝著茶,淡淡地說道。
“我沒什么打算,青語下個月回家,三個月后參加比武,就這么打算。”
楊祐德無所謂地說道,他對楊青語還是很有信心的,說起來,楊家第三代也算是出了人才,楊青語和楊無忌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可惜,楊無忌那混帳!
想起這個混帳孫子,楊祐德就是心中來氣。
劉武中看了楊祐德一眼:“哦?那老道士呢?他棄權了?”
在劉武中心中,整個武圣山也就老道士是個人物,即使是老道士以前的徒弟,也就是一般般的水平。但是,他說不出這番話來,因為,他門下的三代弟子也是一般,被人家楊家一個姑娘打了一個遍。
這次年輕一代的江州比武,劉武中覺得老道士門下根本沒人能上臺。
“嘿嘿,老道士這次可沒有棄權,他準備了殺手锏,你來我這里打聽,不如上山去問問。”
楊祐德笑了笑說道。
“你們兩個在上面有根基,我在上面是有案底,說起來,你們拿去冠軍資格更好,不過,老頭子我因為年輕做錯事,一輩子都藏在這里,也心有不甘,所以,這次我也不會輕易放棄。”
劉武中略微嚴肅地說道:“不過呢,經過這次比武,以后我們勢必會有許多接觸,我劉家和你們楊家,以前有許多過節,我和我門下,都是脾氣火爆,所以我這次親自登門,給你們楊家說個一二三,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以后,我們也就不提。”
“我的根雖然不在江州,但是家業在江州,以后我們都同時江州一脈,老楊,你覺得,我們是抱成團好,還是像以前一樣好?”
楊祐德也冷靜下來,冷場了一會兒,似乎回憶著什么,才緩緩地說道:“既然你都親自登門如此說了,我如果還揪著不放,就和女人一樣了,也罷,你我之間也沒有生死大仇,以后出去了,算是同出江州一脈,互相也算是有個照應。”
“不過,老道士那里你可不好說道。”
楊祐德最后笑著說道。
老劉和老道士之間有些恩怨,不然前段時間,老劉也不會任由門下弟子去武圣山挑戰。
“老道士那里,我也會親自登門,到時候少不得一番印證,你去不去做個見證?”
劉武中淡淡地說道,眼中閃爍著火光。
“好,我就去做個見證。”
楊祐德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