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夫真的真的不開心了,不管袁鐵志是有心還是無意,這次都真的惹到自己了。∈↗頂點小說,自己玩兒命的跑前跑后,穿針引線,求爺爺告姥姥,好么,你這會兒過來橫插一杠,要交給你的人做?
好在,這會兒有個能鎮住場子的人。
“這不可能。”陳延睿斬釘截鐵地答道,“這個項目恒電由始至終都參與了,是我們的合作方,學校是最講公道的地方,不可能過河拆橋。”
“不不,陳院長,您誤會了。”袁鐵志趕緊擺了擺手道,“我們這批工程,對省煤器的需求量比較大,小廠生產,怕來不及,最后的生產任務如果能由多個廠分攤,還是比較好,比較科學的。”
話罷,他又轉頭憨道:“對吧,賈處長。”
“時間上,肯定是越快越好。”
袁鐵志雙掌一拍笑道:“對對對,我們賈處長最看重效率,這方面可不能掉鏈子。”
陳延睿思索過后答道:“專利是我們共有的,若要轉讓生產就是三方的事情了,要請恒電的人一起來談。合作中,我們學校主要負責出成果,技術把關,設備生產階段都由恒電負責,校方沒有干涉生產的權力。”
“是是,我們也沒有這個意思,就是希望省煤器盡快到位!”袁鐵志就此擺手笑道。
張逸夫已經注意到,旁邊的賈天蕓呼吸漸漸變得急促,看樣子是對袁鐵志在此喧賓奪主有些不滿。也許他真的是來拍馬屁,想提出一些賈天蕓喜歡的方案的,想蓋過張逸夫的,但表現太過頭了,動搖了根基。
捕捉到了這個苗頭。張逸夫心一橫。
也許這么做不成熟,也許這么做有些冒險,但自己不能再這么被牽著鼻子走了,比油滑和臉皮,自己怎么都輸袁鐵志一頭,那就要從其它方面進行突破。打破現在這個該死的節奏。
“袁處長,對于整個節能工程與省煤器更換的事情,我們有我們的部署和安排。”張逸夫嗓子一沉,就此說道,“另外,我從來沒跟你提過今天開會的事情,在牽扯到發電核心設備更換之前,整個節能計劃里沒有需要生產處配合的地方。”
本來看似和諧的氣氛,突然間就進入了慌亂的節奏。
校方的人自己看不懂。沒人敢說話,陳延睿還算是比較沉穩的那個,靜坐不言。
秦玥更是驚訝地望向張逸夫,一向舉止頗為紳士的人怎么突然做出了這種舉動?
文天明雖然慌亂,但心里暗美,他從見第一面起就沒少吃袁鐵志的苦頭。
袁鐵志自己著實有些慌了,你小子真敢掰扯啊?!
呆了片刻后,他強行辯解道:“哦?那中午吃飯時你說那些的意思。不是讓我也來么?”
張逸夫總算知道了什么叫臉厚如墻。
罷了,再厚的墻也要捅破。
“今天中午我根本沒去食堂。”張逸夫擺手道。“北方電院的諸位專家還在,你我不要為這種事情扯皮,你好好旁聽,不要搞亂我們的議程。”
秉承著要么不做要么做絕的原則,翻臉就要翻到底,閉嘴吧。
場面尷尬萬分。
賈天蕓嘴角卻已經忍不住揚了起來。自己還不好意思轟走這煩人的家伙,張逸夫倒是幫自己出頭了。她此時還有些慚愧,之前自己還怪張逸夫不聽自己的,擅自邀請袁鐵志來,原來是這家伙不請自來。
“袁處長不說話就是決定旁聽了。”張逸夫也不給袁鐵志反應的機會。就此沖賈天蕓說道,“賈處長,你繼續吧。”
“嗯…”賈天蕓頓了頓,短暫梳理思緒后,就此問起了后期合作以及經費預算上的事情。
袁鐵志呆坐在原地很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混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玩的這么開的人!
張逸夫你就這么想吃獨食?!
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談到省煤器參數標準的時候,袁鐵志為了表現自己在行,表現自己的存在感,抓了個機會開口道:“就是說對比英國的省煤器,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賈天蕓眉頭一皺,自己的意思還不夠明顯么?
張逸夫再次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雙掌在桌子一拍,“啪”地一聲,嚇得周圍人一個機靈,而后他直接拍桌子起身,來到袁鐵志身旁,一把抓起他的本子質問道:“你走還是我們走?”
“……”袁鐵志怎么可能想到張逸夫會在身體行動上貫徹撕逼?在行動面前臉皮再厚也是扛不住的,他驚訝地轉望賈天蕓,“賈處長…這…”
賈天蕓看了看張逸夫,又看了看袁鐵志,而后把本子一合說道:“陳院長,幾位,咱們移步去其它會議室吧。”
張逸夫心下稍感欣慰,哄了那么久終究沒白哄,關鍵時刻還是知道要挺誰的。
袁鐵志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真把一屋子人逼走了,僵著老臉道:“我聽好了,不發言了,會后討論。”
張逸夫只覺得此人是徹徹底底的不要臉了,那好,我也幫你個徹底。
“天明,過來幫我扶一下袁處長。”張逸夫已經擼起袖管,做出了相當粗魯的姿勢。“…”袁鐵志本能縮了一下子,看著矗在自己身后的文天明,眼見這個毛都不是的臭小子都有膽動自己,臉實在是沒地放了。
思前想后,他最終不得不扶著桌子顫顫起身:“那…你們先談,有事叫我…”
“別忘了拿本。”張逸夫不忘把本子擲到袁鐵志懷里。
眾目睽睽之下,大門一關,張逸夫就這么生生把袁鐵志轟走了。
在其他人眼里,也許只是驚訝與不解,但秦玥已經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她是在袁鐵志手下工作過的,她最清楚,得罪了袁鐵志,相當于得罪了半個局。讓她疑惑的是,之前張逸夫還在刻意維護二人之間的關系,為什么現在就這么突然放棄了?
她其實根本不知道張逸夫忍了這人多久,到今天他以自己的名義不請自來,算是徹底激怒張逸夫了。本來你管你的,我做我的,井水不犯河水,老子現在就做這么點事你還要沾,就這點地盤你還要搶?
來就來,誰怕誰?
于是就發生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