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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黑袍之死

  王之策的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眼神有些傷感。

  就在雪老城剛被攻破的當夜,就在圣光大陸入侵危機解決后的當下,他便要面對四位人族圣域強者的圍攻。

  “在您看來,這是很傷感的事,在我看來,同樣如此。”

  陳長生說道:“我看過您的筆記,還有很多與您有關的書,我真的很希望今夜沒有看到您,那樣你還是我心里的傳奇。”

  王之策松開黑袍的手,走到臺階下,看著眾人平靜說道:“抱歉。”

  緊張的氣氛忽然被一個聲音打斷。

  “我說諸位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這里是我的家。”

  魔君向前走了兩步,說道:“難道不應該我才是今夜的悲劇主角嗎?”

  唐三十六想著那些信,微笑說道:“悲劇往往源自別扭,你還年輕,不算別扭。”

  “我把這當成贊美。”

  魔君看著他認真地說道,轉身望向黑袍,情真意切說道:“你真準備和這個男人一起離開嗎?”

  黑袍微低著頭,唇角露出一抹凄楚的笑容,雖然臉色是詭異的青色,卻依然有種妖異的美感。

  魔君的眼神變得炙熱起來,說道:“我不會讓你走的!”

  風起無由,王之策不見如何動作,便回到臺上,扼住了魔君的咽喉。

  一件法器落在魔君的腳下,摔的粉碎。

  剛才他用這件魔器對準了黑袍,卻沒有來得及擊發,便被王之策制住了。

  魔君臉色通紅,快要喘不過氣來,卻不停地笑著。

  王之策緩緩松開了手,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黑袍倒在地上,已經死了。

  一把看似普通的劍貫穿了她的身體,直接毀了她的幽府。

  握劍的,是一個青衣人。

  青衣人一直隱藏在魔君的陰影里,直到找到先前的機會,才暴起出手。

  哪怕有魔君幫助,哪怕王之策的注意力都在王破等人身上,能當著王之策的面殺人,青衣人當然不是普通的刺客。

  他是天下第一刺客,劉青。

  陳長生與王破對視一眼。

  潯陽城風雨里的三個人都到齊了。

  黑袍就這樣死了。

  王之策靜靜站在她的身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最后,他也沒有出手。

  他把黑袍的尸身抱了起來,向魔殿外走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唐三十六對魔君說道:“謝了啊。”

  魔君說道:“我說過我愛她,沒辦法同年同月同日生,至少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唐三十六說道:“受不了你們。”

  魔君微笑說道:“以后不用受了,再見。”

  陳長生認真說道:“走好。”

  唐三十六有些艱難地走下輪椅,對他說道:“慢走。”

  走進如夜色的魔焰,魔君的身體漸漸變成虛無。

  直到最后的時刻,他的臉上還帶著笑容,有些滿足,有些詭異,不知道意味著什么。

  落雪了,雪花在夜空里到處亂飄。

  那些光屑還在夜空飄著,就像煙花一樣。

  王之策抱著黑袍離開了雪老城。

  半城煙花,半城雪。

  遠處的雪丘上,一只黑羊靜靜看著這邊。

  夜晚終究會過去,黎明一定會來臨。

  叛軍終于被擊潰,逃出了京都,平北營與羽林軍合兵一處,開始追殺。

  軒轅破把指揮權交給了人族軍官,留在了國教學院。

  一夜苦戰,即便是半步神圣的他也受了很多傷,尤其是被天海家的高手圍攻時,左肩被砍開了一道大口子,當時血流的像是瀑布一樣,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到這時候,自己還不覺得暈。

  當然,那些天海家的高手都死在了他的鐵劍下。

  想到很多年前,自己在青藤宴上正是被天海牙兒打成殘廢,軒轅破難免有些感慨。

  他知道,天海牙兒三年前便死了,據說是郁郁而終。

  走在國教學院里,感受著師生們投來的敬畏目光,軒轅破覺得有些不自在。

  國教學院的師生,明顯把他當成了陌生人。

  他可是國教學院的故人,甚至好像還有個職位。

  藏那邊要清靜很多,那道矮墻已經拆了,小樓依然保留著原狀,除了蘇墨虞沒有教習與學生能住在里面。

  那些房間是留給折袖、唐三十六、陳長生還有他的。

  小樓前有很多樹,靠近皇宮方向的林子里大樹更多。

  軒轅破有些懷念,也有些遺憾。

  以前他經常在那片樹林里撞樹,現在他不敢這樣做了,現在他隨便一撞,再粗的樹都會斷掉。

  走到湖的對岸,軒轅破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建筑廚房。

  當初的廚房被無窮碧毀掉,現在這個是后來修的,但沒有任何區別。

  軒轅破走進廚房,看著那些鍋碗瓢盆,想著陳長生少油少鹽的要求,便覺得嘴里要淡出個鳥來,接著想到和唐三十六吃過好些次的水煮藍龍蝦澆白飯,又覺得口水要淌出來了。

  廚房里沒有吃的,看來平時這里沒有人用,軒轅破有些遺憾。

  離開之前,他看著整齊的柴堆沉默了會兒,把鐵劍插了進去。

  很多年前,他在這里燒火做飯的時候,習慣性地這么做。

  只不過今天他不準備再把鐵劍拿走,因為他想學學唐三十六和陳長生。

  數十年甚至數百年后,國教學院一名受欺負的新生在柴堆里發現這把鐵劍,此后會發生怎樣的故事?

  對此,軒轅非常期待。

  落落聽到這件事情后也很感興趣,笑了起來。

  很快笑聲便停止了,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昨夜很漫長,首先是皇帝師伯變成了一個太陽,緊接著,先生在雪老城里與她通話,讓她不要亂動。

  雪老城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既然皇帝師伯這么厲害,那我們還來京都做什么?

  “我們做的事情是不是沒有意義?”

  她站在大榕樹上看著軒轅破認真地問道。

  軒轅破站在樹下,擔心殿下會摔下來,說道:“您已經十幾年沒爬過這棵樹了,當心滑。”

  落落做了個鬼臉,熟悉地跳過一根樹杈,走到樹枝的前方,望向湖面。

  樹會長大,但形狀不會變太多。

  “院長說過,過程比目的更重要,那我想我們來京都當然就有意義。”

  軒轅破頓了頓,說道:“其實我并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你真是一頭笨狗熊。”

  落落說道。

  軒轅破心想如果你不是殿下,而是唐三十六,那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落落解釋道:“先生的意思很簡單,我們都是要死的,目的已經注定,那么過程當然才重要咯。”

  軒轅破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好像確實很有道理。”

  落落看著湖面,發現了一只非常肥大的錦鯉,卻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那一只。

  那只肥大的錦鯉漸漸向著湖底沉去。

  忽然,它擺動尾巴開始快活地游動回湖面,帶起道道水花。

  落落高興地笑了起來。

  很多天后,陳長生一行人回到了京都。

  街巷間還能看到戰爭的痕跡,有很多倒塌的建筑,聽說就連東御神將府的花廳都塌了,好在沒有人出事。

  百花巷里的酒樓更是損失慘重,兩場秋雨過后,依然不知道從哪里還是會生出煙來。

  陳長生沒有先回離宮,而是直接去了國教學院。

  沒有多長時間不見,卻很是想念。

  落落正要撲進他的懷里,忽然感覺到他身上有了些不一樣的地方,不由睜大了眼睛。

  陳長生點了點頭。

  落落啊的一聲輕呼,趕緊捂住了嘴,眼里滿是驚喜。

  陳長生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落落歪著腦袋,瞇著眼睛,就像是只小老虎,很是可愛。

  陳長生收回手。

  落落正準備繼續剛才的動作撲進先生懷里,忽然看到了一抹白衣。

  她趕緊斂了笑容,認真說道:“見過師娘。”

  徐有容回來了,唐三十六也回來了,蘇墨虞與初彬等師生也回來了。

  當然,總有些人回不來了。

  關飛白與白菜沒有來京都與茍寒食相會,直接回了離山。

  離山弟子們看到那些骨灰罐后,大哭了一場,然后大醉了三天。

  七間也很傷心,因為梁半湖師兄死了,但她沒有喝酒,因為除了傷心,她更多的是擔心。

  折袖沒有回來。

  他沒有回離山,也沒有回國教學院,草原上的狼族部落也一直在找尋他的消息。

  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陳長生看著緊閉的房門,說道:“當年他能從周獄里活著出來,沒道理就這么死了。”

  唐三十六說道:“我也認為他還活著,因為他還欠我很多錢沒還。”

  雪老城迎來了嚴寒的冬天,鵝毛般的大雪不停落著。

  城里因為王公貴族們死后留下的物資夠多,還算不錯,城外的日子則很難過。

  人族占領軍用嚴苛的律法維持著城里的治安,城外則管不了那么多,只看明年春天的時候,有沒有糧食援助到來。

  城北有片草坡,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根本無法看出來這里曾經是一座墓園。

  只有偶爾露出雪面的黑碑,表明這里曾經的用途。

  雪地忽然動了起來,漸漸隆起,然后積雪落下,露出一個人來。

  那個人穿著破爛的衣衫,露在衣服外的皮膚是令人作嘔的淡青色,散發著濃濃的尸臭味,真不知道是尸體還是活人。

  如果不是天氣太過嚴寒,只怕這些尸臭味會傳到很遠的地方。

  那個怪人捧起積雪,緩慢地擦洗著自己青色的身體,然后從雪下的墓坑里找到一件黑色的袍子,罩在了身上。

  帷帽掀起,可以擋住風雪,也可以擋住視線。

  隱約可以看到,怪人的眼神非常冷漠。

  下面是六百字,認真地請求您看到最后。

  以后我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認真做,喊的這么認真,而且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與大家商量一下。

  開篇明義:要出版了。

  這一次的出版是我自己聯系的。

  出版社是人民學出版社,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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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多多的出版,謝謝大家。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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