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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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離開時初建沒多久的天山對比，此刻天山不僅面積上龐大了十倍有余，那炮臺不帶密密麻麻地堆積雜亂，而是呈現一種優雅流線狀地點綴在山間的每一個角落，里面穿梭流淌的神級陣紋更是具備無窮的奧妙。
而從通天塔靈的暴走，再被卷入外域，實際上只過去了幾個月不到，但在他的感覺中卻如一個紀元那么漫長。
他孤軍奮戰太久了，無比想念幽若、小仙女龍以及無雙會的伙伴們！
此時正是大戰拉開，轟轟烈烈。
低沉的轟鳴聲遍布，只見一艘艘巨大的戰艦一座座宏偉的堡壘破開天霧，出現在天山之上，霎那間將整個視線都遮成一片昏暗。
這支超級艦隊的當中，正是自負最強的源主五維天尊，他征服無數位面，碎裂星辰，滅絕人世，對于他不過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哪里會將這群區區新晉神魔放入眼中。
不過由于某個倒霉鬼的前車之鑒，五維天尊還有著幾分忌憚，在全面開戰之前，他的神魂化作一股精神體充塞天地，直接降臨到天山最核心的無雙閣大廳內。
大廳內最醒目的莫過于兩側的十二張座椅，上面坐著的都是無雙會的元老，地位依次由低到高，經過廝殺淘汰，曾經的十強隊許多熟人已經不見。出現了脫穎而出的新面孔。
不過最令高天心驚訝的是，最靠近會長之位的左右上坐著阿比麗和史矛革。
千凰宮本就是無雙會的盟友，九玄天女阿比麗坐在下首不足為奇，但并沒有隕落于通天塔之役，反倒是聰明地抽身在外的史矛革出現在這里，說明萬獸盟也并入了無雙會中。
而正中日月拱衛。七曜環繞的座椅上端坐的正是幽若，小仙女龍和星煜一左一右站在她的后方。
幽若的神情森然，眉目如刀削斧鑿般深刻，從高天心的角度望去，竟如女王般凜然冷酷，不可褻瀆。
這份上位者的氣質甚至遠超她的梟雄父親雄霸，如此才能力壓群雄，將無雙會發展得無比強大。
尤其是看到幽若和元老會面對五維天尊也怡然不懼的風范，高天心感到由衷的欣慰。
“西迪厄斯那老鬼居然會喪命在你們手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尊要讓你們在真正地恐怖中無比悔恨剛剛的驕傲！”
五維天尊丟下狠話，作勢憤然離開，卻陰狠無比地轟出混沌一拳，向著幽若遙遙打去。
這一擊模擬了宇宙混沌初開時的終極混亂，灌注了滅絕無數世界的終極毀滅意念，一拳之下，天地時空。物質能量，一切都要復歸混沌。回歸永恒的終極混亂狀態，是為混亂破壞的終極演繹！
高天心在外域時就曾經歷到這無比可怕的拳意，此刻五維天尊明明是談判，卻不顧身份地施以偷襲，雖非本體攻擊，卻也足以滅殺一切初入神魔之境的存在。
所謂關心則亂。就在高天心都免不了瞳孔收縮，心臟狂跳之際，幽若早有預料地不屑一笑，整個無雙閣陡然坍塌成一個非黑非白，一切皆空的奇點。
這絕非普通的空間粉碎。次元崩裂，因為下一息無數細小的時空裂隙閃現，無數奇異之景從中顯出，亭臺樓宇、世外仙境、殿宇重重、擎天巨樹、重樓廟宇、靈山羅漢…
種種奇異景象，如夢幻泡影，轉瞬即逝，但是那傳遞而來的神力仙氣，卻明白無誤地昭示著那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那是無雙會下數以千計的戰爭基地！
曾經千凰宮就想以整合戰爭基地之力，積沙成塔，將力量推至極致的強大，但越是強大的能量，越容易彼此制衡掣肘，千凰宮以凌千凰的滅法獨尊訣為核心樞紐，也只能做到一定程度的統攝諸法，讓多種強大的能量混雜交融，巧妙地并存。
但此刻，炙熱明亮的光芒自每一處時空裂隙中綻放，兼容并蓄，博納萬法，每一刻每一秒，都向一個更濃烈的高峰燃燒，形成了一頭混沌降生的先天神凰，爍爍其華，煌煌驕傲。
五維天尊的混沌之拳居然被神凰直接吞下，然后直接反制，向著外域艦隊沖擊過去。
霎那間，無數混亂的空間漣漪四處擴散震蕩，扭曲的形態四處呈現，扭曲的虛空，扭曲的線條，一眼望去，層層疊疊，光怪陸離的奇景覆蓋了原本戰艦所在，眼見就要將它們撕裂…
不過滅絕性的恐怖災難終究沒有發生，就在狂瀾爆發的瞬間，一張龐大到無法形容的巨口出現，將所有的混沌之力搶先一步吞下。
巨口膨脹縮小，數度輪回，最終顯出五維天尊偉岸的身軀，卻是臉色陰沉，無比難看。
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沒想到他們居然成長到這一步了！”
目睹這一幕，高天心簡直樂開懷。
雖然從正面戰力對比，整個無雙會聚集在一起依舊遜色五維天尊不少，算計成功也無法對外域艦隊造成重創。
但這是源主啊，創世神靈之下屹立于空間的最強者，能夠如此已經是以往萬萬也想象不到了，其中必然發生了某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下一刻，高天行揭曉真相：“父親當真偏心，無我源主在外域處處掣肘于我，如今卻成為了無雙會的后盾！”
他語氣抱怨，臉色卻平靜得如同一潭深水，深不可測，絲毫不為眼前的局面所動。
高天心目光一閃。試探道：“外域共有九大源主，即便是連連減員，仍舊占有絕對的優勢，你的反叛破壞了天書世界，現在看似是無可阻擋了，除非…”
“除非主神紀的強者回歸。比如古靈精怪的月妍就一直充當聯絡員！”高天行不置可否地點出最關心的問題。
赤足精靈高月妍既然能在享樂區玩耍，自然就不會是真正地打醬油，高旭真正的后手猶未可知！
“但是那又怎么樣？該湮滅的，從來不會獨存！”高天行眼中露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如磐石，冷冷地一揮劍，“就從無雙會開始吧！”
話音剛起，空間之書已經從他身后冉冉浮出，書頁飛速翻動，最終定格在這正發生的一戰中！
不久前。帕爾帕廷被高天心誤打誤撞地摳下，救下了生死存亡關頭的無雙會。
現在，高天行發威，一只大無可量的手掌同樣從極高處的虛空降下，將天山牢牢握于掌心！
“那是什么！”
面對五維天尊的無敵軍團，本來充分利用高機動性且戰且走的無雙會眾實在驚呆了，恍惚間仿佛在創世至尊的掌下，戰戰兢兢。根本生不出半點抵抗之心。
“休想！”
高天心大喝一聲，陡然翻開到末端。九玄天界的信仰之力灌注，竟也化作一只巨大絕倫的手掌，猛地將天山解放出來。
這只手掌由純粹的信仰之力構成，掌心紋理勾勒出山川大河，生靈繁衍，掌心張開。厚德載物，五指垂下，如同五座頂天立地的不周山岳，將四面八方封鎖鎮壓。
但對面所化的禁忌手掌也毫不示弱，一層洶洶烈焰赫然燃起。無孔不入地滲入天山內，居然開始煉化戰爭基地的控制權。
這個時候，bug形式存在的相較于正統空間之書的劣勢就暴露出來了，高天心的信仰之力透過幕布孔洞源源不斷地灌輸進去，卻在過程中逸散掉了至少一成。
別小瞧這一成之差，在勢均力敵的交鋒中幾乎代表著勝負生死，僵持了僅僅數息，高天心就知道這樣下去他必敗無疑，天山保不住。
有鑒于此，他立刻改變戰術，萬仙陣圖一抖，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天山落去。
這得于封神世界的最強大陣經過改良后，在絕妙的掌控協調之下，能夠將各種戰爭基地的力量空前地匯聚成一體。
果不其然，萬仙陣一出，貫通物質、意識、能量、規則四大層面，形成了沛然無匹的龐大力場，將巨掌定住！
誰料高天行根本不強行突破，反倒化實為虛，豁然形成一個龍卷風暴，透過重重時空，貫穿過去現在未來，綻放出漣漪般的波動，融于萬仙陣中。
頓時之間，高天心感受到了一股空落落的失去，目光一凝：“原來你的目的在此！”
高天行點點頭，直言不諱地承認：“不錯，你的萬仙陣再也取不回來了，這是一個開始，最終，你的所有能力都將重歸空間，變回一個凡人…”
“或者，你也可以坐視無雙會的滅亡，保住你的源主之力！”
高天心沉默下來，埋頭猛攻。
然而接下來正如高天行所言，他每一道救援的力量都被切斷，再也收回不了。
這是最恐怖的圍點打援，再這么下去，高天心會變得越來越虛弱，可若是不這么做，無雙會又會在眼前覆滅！
如果無雙會都不在了，空間又還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他堅持下去的理由又剩下什么？
兩難的抉擇！
不愧是親兄弟，對彼此的了解足以在悄無聲息下布置下最狠辣的局，就在高天心為終于見到無雙會信息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落入了這個圈套中。
但是下一刻，高天行的眉頭也揚了起來，朝著遠處的研究基地望去。
為了避免波及無辜，他們交鋒的地點早已不在研究所中，但這并不代表那里得到了平靜。
恰恰相反，殺了一個回馬槍的特種部隊拉開了新的戰端——
刺啦！
一道難聽刺耳的聲音響起，張梓雙掌緊緊握住了火麟煞氣四逸的劍鋒，劍鋒在肉掌的縫隙之中一寸寸前進，與化作粉塵的卡片摩擦，發出金屬刮蹭般刺耳聲響。
“垂死掙扎！”
“給——我——開！”
在斷浪志在必得的冷諷中，張梓雙目燃燒起火焰，緊緊盯著對方的眉心，絲毫不在意被割破的手掌之中正一滴滴往外滲出的鮮血，以及那正一寸寸的向著他咽喉逼近的劍鋒，眼神中浮現出豁出一切的狠絕。
哪怕是兩敗俱亡，也絕對不讓對方好過！
然而就在這時，斷浪和托尼的心中陡然響起高天心的傳音，兩人目光一轉，馬上變招，將張梓狠狠震飛出去。
“機會！”
沒有誰不惜命，求生的馬上讓張梓轉向，于千鈞一發之際險之又險地突破蛇魔的封鎖，逃出生天。
“真是絕處逢生！”
驚魂未定的張梓喘著粗氣，只以為對方不愿意和自己同歸于盡，這是自己搏命換來的機會，哪里敢再停留，卡牌化作魔毯，托著他的身體向東南方飛去。
張梓所飛的是最為安靜的方向，距離爆炸狂瀾越遠越好，但是當他放松下來，自以為安全之時，一股涼氣猛地自尾椎骨升起。
在生死之間游走的張梓頓時明白自己已經陷入到了某種不知名的危險之中，毫不猶豫地爆發出全部的實力，就要再度逃亡，可惜這一次，他的身體已經全然不聽指揮，一股空前浩大的力量化作一枚原力之種進入他的體內，接管了所有的掌控權…
包括思維！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鳩占鵲巢！
“埋葬一個人，意味著死亡和失去，但埋葬一顆種子，卻代表著全新的生機即將開始。”
高天心清冷的聲音與漩渦齊現，眨眼間張梓就被送入了天山之內，成為了一個人形原種！
此舉是對禁忌之子高天行的布局裸的打臉反擊，既然你逼迫我做出選擇，那我便將力量“傳承”給你的同伴，讓他替我回歸空間助戰。
如此一來，你該如何抉擇？
當高天心反望過去，高天行那一向毫無波動的臉上終于顯出了一絲深入骨髓的疲倦，嘆了口氣道：“我們這種互相傷害，何時才是盡頭？”
高天心聳了聳肩，突然抽身而退，擺出了罷戰的姿態，微笑道：“大哥，我這里剛剛構思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設想，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怎么樣？”
“什么設想？”
“簡單概括，就是交錯，作者與主角的…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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