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雙來源(下)
“是男人就要干，秦振，跟我決一死戰吧！！！”
“臭小子，誰怕誰啊！！！”
高天心控制著刀削斧鑿，棱角分明，高達數百米高大的人形機甲，在密集的高射炮火中穿梭，雖然被余波連連震動得四處亂蕩，但那不可一世的沖鋒勢頭依舊勢不可擋，狂猛至極！
鎖定同班學生中實戰成績最高的秦振虎聲虎氣地回話，卻不料眼前一花，高天心已撲至眼前，緊貼著自己那更加壯碩的身軀，上下游竄，所到之處金光四濺，被切削得崩碎的金屬殘片不斷橫飛。
秦振立知不好，瘋狂地旋轉手中的雷劍企圖逼開高天心，毫無保留地啟動一切能源，轉眼間整個戰甲化為一道驚心動魄的狂虐旋風，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夷為平地。
這種聲勢在虛擬實境的戰場中簡直成為了貨真價實的絞肉機，一路過處，殃及池魚，在驚呼慘叫中，其他學生的機甲紛紛爆裂，可謂是哀鴻遍野。
可這番追逐周旋依舊擺脫不了高天心，僅僅換取他大聲的高呼與爆種：“游戲結束吧！”
“戰斗機甲自檢。”
“自檢完畢。”
“超光速引擎推進，準備進入躍遷。”
“啟動，進入躍遷！”
高天心身體前傾，身心仿佛都與機甲合而為一，尾部陡然綻放出一大團巨大光亮，周身浮現出漫長星河的光影，劃出流下一條條銀色巨線。
仿佛是通往另一世界的通道出現，高天心所駕駛的九劫號立刻一頭扎入通道中消失不見，那白色光門于后劇烈顫抖著，化成一蓬劇烈光影碎裂，向四周蔓延開去。
“見鬼，這么近使用超光速躍遷，你瘋了嗎？”
秦振的聲音變得驚恐，眼睜睜地見著光波朝著自己蔓延過來，僅僅是輕輕的一道光紋掠過。一些戰甲殘骸已同時解體，炸成一團團向內部塌縮的火球，直至消失不見。
“我認輸！”
秦振完全避讓不開，咬牙切齒之后。也只能無奈地選擇脫離虛擬實境，主動認輸，然而就在他剛剛消失，高天心的機甲也從不遠處傳送出，然后分崩離析。
秦振愣了片刻。由衷地豎起大拇指：“好小子，這個時間差玩得漂亮！”
震天的歡呼聲立刻響起：
“哇哦，天心贏啦！”
“他是實戰第一了，好厲害好厲害！”
“天心哥哥最棒了！”
實戰贏家將能保留機甲長達一個月的時間，高天心的機甲就這般由虛轉實，然后在接引傳送光線中，身穿緊身作戰服的他徐徐浮現，揮著手浮夸地笑著跳著，接受大家的歡呼與崇拜。
來到這個疑似歸墟的世界，已經近一年了。
高天心以實際行動證明他融入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
實際上。如果暫時性地接受現實，這個節奏就跟地球上綜藝節目變形記一樣，還蠻帶感的。
不就是同學里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多了一些陌生的朋友嗎？
不就是他的媽媽換成了葉老師，同時也沒有了任何哥哥姐姐，他是獨生子，得萬千寵愛于一身嗎？
不就是自己變成真正的人類，再也感受不到九尾天狐的血脈了嗎？
放馬過來！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這個地方比起原先那個天書世界都要來得完美。
因為世界的一切資源幾乎都傾斜到了下一代的身上，相比起來。高天心原來所受的教育固然不錯，但像剛剛那種動輒虛擬實境，星空戰爭，再讓勝利者獲得實際獎勵品的大手筆。是不會有的。
主神紀輪回者的富有只是相對而言，實際上當他們選擇脫離內空間，成為自由人的那一刻起，就是入不敷出，再海量的資源也總有耗盡的一天。
所以那個天書世界的人談不上精打細算，也必須有所節制。可這個卻不同，它似乎有源源不絕的能量供應，完全不在乎地揮霍。
所以這段時間高天心也特別用功，對于各種能力的掌握可謂是突飛猛進，不學白不學，知識與經驗總不會隨著世界的轉換而改變吧 不過高天心有時憂慮，如果這兩個天書世界同樣成長起來，再彼此戰斗，那么青瑤麻麻的可就慘了哇！
當然，他也猜測這一切其實都是某種高明至極的幻境，能夠同時騙過主神紀主宰和天尊的。
太過完美的世界，反倒變得不真實了。
至于他會不會也被“洗腦”，再也不知自己到底來自何方，高天心只能將之前媧皇眉心處漆黑陰影盤踞的畫面死死地刻入腦海中，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回顧著，謹記初心。
出去！
回到自己真正的爸爸媽媽身邊！
“天心，天心，別發呆啦，去我家玩好不好，今天我爸爸不在家呢！”
“去我家去我家，我家好玩的東西多！”
在溫香暖玉，香氣撲鼻的環繞下，高天心拽兮兮地從一群粉雕玉琢的小蘿莉中掙脫開來，在一眾孩子眼巴巴的注視下朝著走了幾步，突然轉身，大張雙臂：
“大家今天一起去我家玩！”
“噢，好噢！！！”
數個小時后，在高天心的放任下，三十幾個熊孩子在巨型的花園里橫行無忌，四處打鬧，他則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地觀月。
“咦，那是什么？”
突然，高天心目光一凝，緩緩地站起身來。
不可能是錯覺，他剛才從月亮皎潔的光影中看到了一個蔚藍色星球的倒影，在空間里，星球動輒生滅，已經不算什么稀奇，但不知為何，高天心就覺得那蔚藍色星球與眾不同。
“天心，那是地球，我們輪回者的故鄉。”正癡癡地望著，葉天的聲音從后面傳來，高天心轉頭，熟練地喊道。“外公你來啦！”
葉天點點頭，掃了眼翻天覆地的花園，突然露出一絲莫名笑意：“天心，想不想隨我去看看地球？”
高天心一愣。趕忙點頭：“好啊好啊！”
葉天抓住他的小手，抬腿舉步，便如空中陡然有了無形的階梯，一步步朝著空中走去，似緩實急的步伐下。不多時兩人便來到那輪“明月”之前。
近了距離，高天心才發現此物竟然是一面碩大的圓光銀鏡，鏡中倒影著一幅幅畫面，正是天書三十八重天的景象，纖毫畢現，無一遺漏。
這面遠觀如皓月一般的圓鏡，竟似是整個天書的中樞曲扭，里面蘊含無窮無盡的能量僅僅是逸散出一絲，就讓高天心張大了嘴巴。
葉天微笑著介紹：“這是無限之書的核心，天心。你在你媽媽那邊沒有看過吧，好好感受一下它的力量，以后去轉告你爸爸媽媽！”
“是…啊！！！！！”高天心先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后猛地一震。
虧得他心理素質非比常人，還能堆出可愛的笑容，撒嬌道：“外公你說什么啊，我聽不懂誒！”
葉天失笑：“小鬼頭悶了一年不容易吧，我倒希望那兒也有你這么一個外孫，可惜雨桐雨欣那兩個孩子心高氣傲，又堅信距離產生美。連我也不知道她們什么時候能定心下來要個孩子…”
“他早就知道我不是？他早就知道！”高天心大驚之下，反倒涌起一股視死如歸的決意來，直接道，“外公你知道這個世界是假的？”
葉天搖頭。云清風淡地講述著本該諱莫如深的秘密：“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里面的人也是真實的，之所以與你原先的那個世界不同，是因為互成表里，陰陽對立！”
高天心喃喃重復了一遍：“互成表里，陰陽對立？不明白！”
葉天嘆氣道：“簡略地說。這就是一個諸天層面的平行宇宙，我們所處的是諸天陰之界，而你原先所在的是諸天陽之界，除了極個別的存在，陽之界的人，陰之界也有！”
“只不過兩者間的后續發展有所不同，比如這個世界，你爸爸娶了我女兒，原先的世界里，他們則沒有正式在一起，所以這個世界的高天心確實是我的外孫，人類的你，不過是另一種人生歷程罷了，現在你們合而為一了…”
“合而為一…合而為一…這也行？”高天心聽得是目瞪口呆，好半響才問，“那在陰之界為什么沒有我媽媽？”
葉天回答：“因為她是無限之書的原主人，與諸天神器相關的存在，哪怕是曾經，也能令她成為唯一。”
高天心聽得心一安，然后又皺起小臉：“那我爸爸呢？我有兩個爸爸了…？”
葉天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放心吧，你爸爸更是唯一，創世本源豈能分化，正是因為他的點明，我才醒悟了這個世界的真相，而他也直接在這個世界留下化身，未雨綢繆。”
高天心精神大振：“老爸來了，他能把我接回陽之界？”
葉天擺擺手：“稍安勿躁，你難道沒想過，諸天陰陽界的分化，在接下來的諸天紀中，會產生怎樣的影響嗎？”
高天心畢竟見識略少，還不能很快地舉一反三，但漸漸的，他也回過味來了。
如果諸天紀真的以歸墟為間隔，分化了陰陽兩大空間，互為表里，陰陽對立，那么麻煩就大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主神紀存活下來的輪回者手中，只有君天主神繼承了諸天輪的本源神力，擁有成為空間主神的力量。
這也是主神紀有信心在接下來第三紀元諸天紀中占據優勢的最大資本！
可君天主神既然是唯一的，并且無法分化，如此一來，陽之界有的陰之界就不會有，兩者必須選其一，另外一個怎么辦？
“你考慮得很不錯！”葉天聽了高天心的設想，露出贊許之色，“照此發展下去，陽之界的內空間將會成為一個規則穩定的無限輪回世界，而陰之界則淪為混亂之域，裸的殺戮背叛，弱肉強食將占據一切。”
說著，他望向下方：“所以我現在毫無保留地催動無限之書的力量，盡力培養他們，只希望在將來成為空間管理者的他們可以壓得了局面，人制有所缺漏，難免爆發沖突，到那時候，也只能以實力按壓了！”
這就好比在一個全部關著變/態連環殺人犯的監獄里面做獄警啊，固然獄警論個體實力有絕對性的優勢，但那日子長期以往下去可絕對不好受，高天心光想象一下，就打了個寒顫。
也明白了為什么能在這里看到地球，恐怕這面銀鏡不僅是無限之書的樞紐，還擁有著從地球選取輪回者的能力。
等等…
高天心突然覺得不對勁，有個巨大的矛盾處：“外公，這里為什么也有天書呢？天書不該是唯一的嗎？它是諸天神器呢！”
“糾正一下，天書的正式名字應該是無限之書，對應四大諸天神器里的無限之意。”葉天點了點他的鼻子，“你如果以前仔細聽你媽媽講，應該知道陽之界的無限之書是很不完整的吧？”
高天心怔怔地點點頭。
確實，他媽媽青瑤曾經說過，天書的誕生完全是她偶然為之，起初的狀態極其弱小，是一個很狹窄的隨身空間，別說什么諸天神器，連超凡級別都不如。
后來隨著高天心的老爸高旭接連開發，天書才煥發出了真正的神力，可即便如此，就如一個先天不良的嬰兒，哪怕后天養育得再好，也無法趨至最完美的層次，因此無限之書缺陷極大。
那么，難道…
“是的，這個無限之書就相當于是分裂品，無限之書已經一分為二了，正巧對應陰陽兩界的無限。”葉天點了點頭，“令人在意的，是陰之界的無限之書要比陽之界強許多，無論我怎么揮霍其能量，仍舊如此。”
高天心煩惱地抱住腦袋：“哎呀，那怎么辦啊，我可不想陽之界的麻麻被打敗…”
見他苦思冥想的模樣，葉天疼愛地幫他順了順眉頭：“別想了，我和你爸爸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你這是瞎操心，來吧，我們去看看真正的歸墟！”
兩人一步邁出，穿梭進一片廣袤無垠的空間內。
道道流光不時閃過，不知它們從何而來，亦不知它們去往何處，不見上下，不分左右，空間之意蕩然無存，時間在這里同樣完全沒有了概念，寂靜無聲地永恒流淌著，除了非黑非白的流光外，空寂得可怕…
“這里才是真正的歸墟！”
“空間的核心，四大諸天神器產生的地方——”
“永恒、無限、輪回、湮沒！”
高天心僅僅是將目光投入這兒，便感到完全無法直視，因為就在這個歸墟的核心，正有四個載沉載浮的巨繭：
最右邊的巨繭內，浮現出一座碩大無朋的巨輪，蒼茫古樸，統御諸天萬界，永恒不動！
“這是墜神紀誕生的諸天輪，我曾經是它的主人，不久前才知，它真正的名字應是永恒之輪！”
永恒之輪的左邊，則是熟悉的天書世界，果不其然分為兩個，互為表里，正是主神紀第五次大清洗前誕生的無限之書！
而無限之書的左邊，則出現了一個巨大胎膜，一鼓一縮，一震一漲，激蕩出難以形容的浩瀚波動。
隱隱的，透過胎膜，里面又浮現出難以計數的連綿殿宇宮闕，從高空俯視的角度往下看，就像是一個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規則排列，形成一個周而復始的圓環！
而那些巍峨壯觀的宮殿內并不是空空如也，里面正盤踞著一位位神明，其中最醒目的，赫然是將高天心從陽之界拖入陰之界的“罪魁禍首”——媧皇！
這一刻，別說小小的男孩瞠目結舌，就連那通過夢境回憶兒時經歷的真正高天心，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出一句夢話來：
“這是…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