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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說話的時候,肖凌自是躺在地上,瞇著眼睛裝暈。≤≤,
他當然可以動手,而且也有絕對的把握,能夠一舉把這七八人干掉,可問題是,干掉怎么辦?
審問他們,怎么回到文明世界?
一個渾身長毛的雪怪突然口吐人言,還不得把這幫人嚇瘋啊?
就算他們聽話的告訴了自己離開這鬼地方的路,自己能操縱狗拉雪橇嗎?又肯定能離開這片雪山嗎?指的路和自己走那是兩回事。
最簡單的辦法,無疑就是搭便車了。
所以肖凌反應過來之后,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拔出那顆麻藥已經打光的麻醉彈,重新插進了胸口。
狙擊手從他胸口拔出了子彈,完全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夠看到子彈軌跡并且伸手攔下:“打在胸口啊,難怪一下就麻翻了!”
雪橇漸漸來到了近處,一群人七手八腳將肖凌扔上了雪橇,跟一堆凍的硬邦邦的死物擱在一起。
忽然黃毛驚叫了一聲,掏出手槍“呯呯”打了幾槍。
“吱吱吱…”一陣尖銳小獸瘋叫的聲音傳來。
忘了那小東西了。肖凌心中一緊,瞇縫了眼睛,繃緊了肌肉。
就在他轉念的功夫,雪地松鼠已經被拎著尾巴倒吊起來了。
“呦呵,長的可夠胖的,難怪跑那么慢。”黃毛謔笑,掄著槍托砸了過去。他可被瘋狂的小東西咬了幾口。
肖凌身子一動就要動手。
猛然黃毛的手被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一把握住了:“雪地松鼠一只也好幾千呢,還好賣。搞死了,你出錢?”
“咱們都抓住雪怪了。還差這點道,不過還是丟掉了松鼠。被另外一人接過,裝進了一只小巧的僅能容身的籠子里。籠子外面拿粗糙的皮毛裹著。丟在某只雪橇上。
那只雪橇上類似的籠子也不少,有大有小,依稀能夠看到,里面都是錦雞、貂、狐貍之類的活物。
“沒錯,咱們是抓住了傳說中的雪怪,可是這東西…誰買?”雪橇緩緩啟動,開始在冰湖上穿行。中年男點了一顆煙迎風噴吐,幽幽說道。
被他這樣一說,一行人都愣住了。沉思起來。
“啥,啥意思啊?”黃毛年輕,還有點聽不明白,茫然四顧。
狙擊手幽幽看了他一眼:“國內不比國外,管的嚴著呢。咱認識的客戶都是小打小鬧,上回弄了只東北虎,好不容易找人牽線,才賣到了中東…這回是雪怪,誰能買得起?咱們又該賣多少?難道還要讓那幫指手畫腳的玩意兒訛去三成?”
這確實是個問題。平時都偷桑塔納現代買,好偷也好銷贓,忽然有一天搞來臺勞斯萊斯幻影,該賣給誰?誰又買得起?一幫人陷入了沉思。
沉思中。狗拉雪橇帶著他們回了家。
回了家?
沒錯,前后不過十幾二十分鐘功夫。狗拉雪橇帶著劃過了冰湖,在冰湖的另一面有山坡。依稀冰湖中的水匯聚成河,在某個方向雕出一片冰凍的瀑布。瀑布之下還有水在流著…
沿著這條河。緊挨著冰湖另岸,一座豪華的村莊便出現躍入眼中。
一幫人對這四周圍的地形無疑是極熟的。雪橇隊劃過冰湖就拐入了一條相對隱秘的雪道。根本不需要跑,雪橇哧溜哧溜自己就滑下去了。
滑行中,肖凌瞇眼看到雪道被木板隔開的柵欄頂上,有“施工中請繞行”的字樣。而且清晰能夠聽到,木板對面傳來滑雪、嬉鬧的聲音。
鬧了半天,穿過冰湖就到了有人煙的地方了!而且似乎是一滑雪場。
假如肖凌不是貓在湖那邊岸上燒烤吃飯而是繼續趕路,就到這兒了;
假如不是這兩天連降大雪把屋頂都蓋住了,從湖的那邊,他也應該能夠隱約看到這邊的屋頂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肖凌今兒算是撞見了。奶奶的!賊老天你就坑我吧!肖凌心中亂罵。
早知道這樣他還上什么雪橇呀,一溜小跑過來就是了。
現在倒好,想跑也跑不了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管是他身為雪怪一跑了之,還是從雪怪變回人形被人看到,都是足以驚動世人,甚至是驚動超凡者的事。
這也是他不愿動粗的原因。
密道是沿著滑雪場的上沿開辟出來了,一半嵌入山體,一半被木柵欄遮住,駛入其中便是一暗,當然隱秘的很。
沒有一會兒,雪橇隊幾乎到底。可以聽到領頭的漢子在對講機中說道:“老七,老七,讓閑雜人等都散了吧,就留下信得過的幾個兄弟。有好貨到了!”
“好嘞。”對講機里干脆應了一聲。
雪橇隊很快穿過通道停在了一扇大大的鐵門前。昏暗的通道中一只只燈亮了起來,幾百瓦的大燈泡照的亮如白晝。
“轟隆隆…”鐵門緩緩打開,一行幾人迎了出來,面帶笑容,“老大,是啥好貨呀?”
胡子男向肖凌的方向指了指。肖凌趕緊閉上了眼睛。
幾個下屬往這邊一看,愣了一愣:“猴子?猩猩?”肖凌塊頭不大,說猴子有點大只了,說猩猩有點小了,幾個人一時間拿捏不準。“怎么還穿了一人的褲衩?”
不過…“老大,這算什么好貨?要是金絲猴或者紅毛猩猩什么的嗎,還有那大富豪收,這普通的玩意,根本沒人養呀?難不成賣給街頭打把勢賣藝的?”
話音未落被敲了一腦袋:“雪山里,你見過猴子和猩猩嗎?”
屬下被這么一敲,愣住了。撓撓頭想說什么,動動嘴巴沒說出口。
一行人面露得瑟,也不立刻揭穿答案,就是牛逼哄哄的吩咐:“趕緊趕緊的,卸貨!這東西關到密倉里,用裝東北虎那合金籠。不用怕,半小時前剛打了針,沒幾個小時醒不過來。”
一幫人本來也不怕,七手八腳的將肖凌拎下雪橇。“轟隆隆!”兩臺叉車開了過來。一幫人將雪橇上各式各樣的籠子連同肖凌一并裝上了車,已經凍的硬邦邦的死物則裝上了另一輛車。
有人卸開了拉雪橇的雪橇犬、二哈、薩摩,帶著它們吃東西;
也有人驅趕那些跟隨著雪橇的乖巧動物,像是梅花鹿、麝、孢子什么的。
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條。叉車帶著肖凌穿過了倉庫…
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相當有組織有記錄有規模的盜獵團伙,簡直就好像一個加工廠一樣。有獵物進來了,分門別類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
死的有死的處理法,剝皮拆骨,取膽挖心…
肖凌看到幾只黑熊,被關在只有兩三尺寬的狹窄籠子里,一動都不能動,瘦骨嶙峋。兩根導管從它體內引出,有液體流進了邊上的玻璃瓶里。
還看到成堆歸置的鹿角與好像糞便一樣,但散發著濃郁香氣的香料;
又有一片一片干制的皮毛,大的有熊的老虎的,中的有豹子的鹿的,小的有貂的狐貍的…
叉車上的活物籠依次被取下來,歸置到它們應該在的地方。松鼠就跟松鼠一起,兔子就跟兔子一起,鳥類有鳥類的地方…就這樣一路穿行,籠子數量很快減少,直到最終只剩下肖凌一個,來到了最角落的一個房間口。
房門是帶密碼鎖的,純鋼的滑動門,仿佛銀行保險柜一樣,應該就是所謂的密倉了吧?
歸置貨的輸入了密碼,房門打開。肖凌本來都打算跑了,房門開了之后,卻又息了念頭。房子里面就跟他估計的一樣,一個個的鐵籠子,關著價值相對較高的活物。
假如肖凌沒有看錯,一只最小的籠子里關著只海東青,一只挺大的籠子里關著只小北極熊…不過房間里被關的數目最多的活物都不是這些,而是…人!
沒錯,人。房間有一半的籠子里都關著人,排成一溜大概有十幾二十個。
“海東青和北極熊能賣高價,關著這么些人能干嘛呀?”
“人能干嘛?你開玩笑吧?人最貴了!那些上了歲數的有錢人,好嫖腎壞了的,好賭心壞了的,吃喝太多肝壞了的,零件壞了上哪兒換?排隊等著有人捐器官么?還不就指望這些了!”開叉車的家伙得意的道,“記不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曾經發了一大筆獎金。你知道那獎金咋來的么?有個香港的大富豪的病了,正好跟咱們這兒的配上對了。那一票,據說就賺了足足八個零啊!”
“你說這些活物兒就算再值錢,又哪兒有那些大富翁自己的命更值錢啊。”如此滔滔不絕的說著,忽然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誰在跟自己說話呢?自己在跟誰說話呢?似乎周圍…就自己一個人吧?就當他毛骨悚然的時候,忽然一條毛茸茸的手扼住了他的脖頸。
他一震扭頭,就看到本應該躺在叉車上的毛茸茸怪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背后。伸手扼住他,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兇光。
“啊”他猛然張嘴驚叫起來。聲嘶力竭,震徹倉庫。
下一秒鐘,他就覺得身體一輕,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