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盜賊的大軍,說是大軍,其實不過一百多號人,兩百多匹馬,從小鎮下方的商路席卷而來。畢竟這鎮也不過兩百多戶人家,五六百人口。
倘若不是信仰堅定,有騎士傳承守護,就這些盜賊,就足夠來來去去的隨便碾壓了。
小鎮建在半山坡,背靠險地,下臨溝谷,要的就是這樣易守難攻的優勢。
不過此刻鎮上主力都往山上去了,一時半會的回不來,留在鎮中的多是老幼病殘,年輕力壯能夠上陣的不過二三十人。還好還好,他們事先得了情報,暫時布置起了簡陋的工事。
假如沒有這些,就更沒法打了!
“駕!駕!駕!”盜賊們沖過來,根本不管地形如何,也不管鎮上的人正在做怎樣的布置,驅馬沖來,又使勁揮鞭,驅趕著額外多帶的空馬,讓它們在前面探路。
馬群的正前方,正撅著屁股在拒馬的空隙悶頭挖坑的,就有肖凌一個,當然了,他的超凡者同伴們也都在。
非常六選二,古典摩擦定律,令他鐵鍬往地面插的時候,減少兩成的摩擦力;牛三定律,令他發力的時候,享受額外一成的加持,而受到地面阻力的時候,相應的減少一成。
兩種效果疊加,總算讓力量只有可憐的7點多的他,表現還算正常,
本來經過裝備加成是有8點幾的,隨著他等級升高,裝備屬性削弱,就只有7多了。這還幸虧他破解了謎題,取消了騎士光環的壓制。
“那贊美主的,必被頌揚高歌;
那堅信主的,必被庇佑守護;
迎著奔騰的馬群和揮舞叫囂的強盜們,鎮上居民的臉上,不可抑制的出現了惶恐不安的表情。
然而,隨著一陣蒼老的、平靜的、堅定的、虔誠的歌聲傳來。所有人臉上的不安都消失了。
不知何時,黑袍的神父來到了主路的中心,左手圣經右手十字架,漫步而行。邊走邊頌,很快驅散了鎮民心中的恐懼,激發了他們的斗志。
“那質疑主的,必被譴責;
那背叛主的,必被拋棄…”
伴著從虔誠漸漸轉向嚴厲的歌頌之聲。“嗵!嗵!嗵!”鎮上居民居高臨下率先開火。參差不齊的防線,參差不齊的槍聲,參差不齊的彈道…
那些子彈打在被驅趕的馬群身上,讓馬劇痛跳腳,隊形散亂。
打在一些強盜身上…事實上,這種高速的接觸戰中,命中率是相當相當低的,造成的傷害也并不算高,事實上,頂多就是將人打落馬上。最主要的傷害不是槍傷。而是馬匹的踐踏。
但是也有極少數強盜,挨了槍之后,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跌落馬上。
他們中彈的地方不像是被槍擊中了,更像是被大炮打中,一瞬間出現了至少足球大的空洞,皮膚潰爛,傷口森幽駭人。
下一秒鐘,便會有盤旋的黑氣從他們頭上冒出來,伴隨著痛徹靈魂的尖嚎,留戀不舍的旋轉幾圈之后。消失不見。
經過贊美詩加持,這些槍彈對普通馬沒有特別的殺傷力,對普通人也沒有特別的殺傷力,獨獨對于鎮民口中的異端。殺傷力驚人!
不過,敢光天化日的公然劫掠騎士鎮的強盜,當然也沒有那么菜鳥。
事實上被槍彈擊中的異端統共也就那么兩三個吧,然后他們就果斷采取措施,勾著馬蹬翻身藏到了馬肚子下,讓槍彈無法直接擊中。
雖然地形劣勢。強盜們只能仰著頭往上沖,速度受到影響…這個時代的槍械畢竟射程有限,不過百十來米。
以強盜們的馬速,就算是向上攻,整個沖鋒過程也不超過半分鐘。鎮上的衛隊與居民凌亂的槍火不過持續了這么久,強盜們的大部隊就已經近身了。
馬是極聰明的動物,面對迎面而來的拒馬,有的馬選擇了轉向,試圖從拒馬的空隙中穿過;有的選擇了加速騰跳,試圖直接從拒馬上跳過去;也有的智商較低,在強盜們的驅趕下,不閃不避迎向了迎向了拒馬。
由于集群太密,轉向有成功不成功的;騰跳有跳過的沒跳過的;直接迎向拒馬的,也有成功撞線或者被其他馬匹擠的變向錯開的…
一瞬間煙塵四起,血光飛濺,馬兒悲嘶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村口。
很多人的臉和身體迸濺上了馬血!
像是肖凌這樣正在挖坑的苦工,更是眼前一黑,然后失蹄的傷馬便泰山壓頂砸了下來。
幸虧在此之前,肖凌就已經偷偷伸手入懷,更改了無字天書的真言扉頁。萬有引力與加速度定律的集合,讓他瞬間獲得了足夠的加速度,飛躍出了陷坑。
“轟!”悲鳴的驚馬嘶叫著落入陷坑,濺起塵埃無數。
可這只是開始罷了,下一秒鐘,又有一匹馬越過了它,繼續飛撲向肖凌。
“走走走,都趕緊走!”肖凌左手一個溫第,右手一個凌武林,拉了同樣遭遇險境的他們就往后撤。
李天霄身高腿更長,看著頗高的陷坑他一邁步就上去了,不用人扶。
溫第和凌武林一開始也是拒絕的,覺得憑自己的能力足以應付。被肖凌的手一觸,身體一輕,爆發力大增…頓時不再抗拒了。
這種強化很是新穎,無聲無息。事實上他們自己也有強化手段,只是…或多或少都帶有靈光之類明顯的特征,假如沒有掩藏之類的特質或者技能的話,他們是不敢用的。因為那在鎮民眼中,無疑屬于異端邪術。
一旦被發現了,不管他們是不是投降,利用價值有多大,肯定只有烈火焚身一個下場,想要絞刑全尸恐怕都做不到。
肖凌的技巧,無疑是極其便利的。
只是要做到這點,最容易卻又少有人選的一種方式似乎是――異能?溫第和凌武林情不自禁的疑惑。
疑惑中,摔倒的戰馬在他們身后倒下,再往前幾步,又一匹沖過來,倒下,很快的又有…直到他們脫離了戰場,進入了鎮民們的火力點。
兩個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什么疑惑的想法也都煙消云散了。
太險了!真是太險了!有好幾次,戰馬擦著他們的腳后跟摔倒,假如不是肖凌幫了把手,稍有耽擱,他們就出不來了。
驚魂甫定的他們相對喘息。
他們的臨陣脫逃沒有人理會了,戰斗已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不過短短幾十秒鐘,整個騎士鎮的村口變成了修羅沙場。地面滿滿一片都是受傷的或者死掉的尸體,主要是馬的尸體。
有的被拒馬串成了血肉糖葫蘆,也因此后面的馬再跳,就不會被拒馬刺傷了…
有的摔進了陷坑,被后續狂奔的馬群踩的皮開肉綻,體無完膚,幾乎成了肉餅,但也成了馬群堅實的墊腳石,讓它們能夠長驅直入。
損失的只有馬,強盜們的減員卻并不嚴重。
恰恰相反,他們士氣高昂,因為已經進入他們喜歡的距離了。
“射擊!”也不知道是誰先發出的吶喊,身體藏在馬肚下的強盜們側身探頭,端著長槍,“嗵嗵嗵…”開火反擊。終日刀頭舔血的他們,槍法異乎尋常的精準。
雖然是在顛簸的馬背上,雖然是以那樣別扭的姿勢,斷斷續續的槍聲響起之后,不斷有鎮民被擊中。
鎮民已加持了防御,只聽得“叮叮當當”金屬交鳴的聲響,大部分子彈都被虛幻的銀鎧彈開了。不過再強的防御也有崩潰的時候,實物的防護尚且如此,何況信念的鎧甲。
有倒霉的家伙接連被幾發子彈命中,于是清楚可以看到,虛幻的銀鎧變的黯淡無光了。
突然有人發出了慘叫,卻是銀鎧終于無法支撐了,被一只發狂的馬轟然撞碎,整個人倒飛撞上了墻壁,筋斷骨折聲傳來。
忽然又有一人慘叫,是被強盜持續的攻擊轟碎了鎧甲,胸口正面挨了一槍,血染襟袍…委頓到底。
鎮民的陣營一陣騷亂,他們雖然彪悍,畢竟沒有受過正規的訓練。
“哈哈哈…”強盜們大笑起來,“這幫呆子已經不行了!沒招了!大家沖啊!”沖鋒終于到了村口,或者策馬跳過障礙,或者控馬繞圈躲避。
當距離還遠的時候,敵人只在一個方向,感覺胡亂開槍就行;
當敵人臨近了,目標太多,前后左右都是,往往讓剛上戰場的新人莫衷一是,不曉得該先瞄準那個目標才好。
出現傷亡的慌亂還沒有散去,強盜的逼近讓村民們壓力更甚,很多人面現惶恐,身體顫抖,戰戰兢兢竟然無法開槍。
“主啊,幫助我勇敢!面對邪惡能仗義執言!面對不平能據理力爭!面對需要能挺身向前!面對試煉能靠你得勝…”猛然神父蒼老的贊美詩響起。
起初只是一人,后來大家一起跟念,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整個村口籠罩在堅定的詩歌里。
每個人都恢復了鎮定,動作敏捷,命中精準!不斷的有人倒下,但是也不斷的有強盜倒下。
“先殺了那個老家伙!”募然有強盜吶喊起來。同時幾個悍勇的強盜收了長槍,掄起砍刀,惡狠狠拍馬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