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試探

　　很快過年了，老秦家與老蔣家已經定好了兩家聚一聚的日子。這個日子對于兩家極為重要。所以老秦早早地就在玉湖飯店定好了包廂。年關將近，飯店的包廂極為搶手，幸好老秦是提前了好幾天，才定到了位置。

　　“小川，過兩天就到日子了，你這兩天也去商場買套好點的衣服。這一次的事情是大事情，咱們也要表示一個態度，你說是不是？”老秦在早上的時候，將秦川叫住。

　　“就是兩家坐一起吃頓飯而已。你們別這么緊張。我跟蔣叔叔他們都已經很熟了，他們不會介意的。”秦川不是很在意。

　　“你這傻小子。兩家坐在一起吃飯了意味著什么？差不多就是把你跟玲玲的事情給定下來了。這要是在以前，必須得有媒婆做媒，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秦川媽媽說道。

　　“你們啊，怎么都是這種老思想啊？我跟玲玲也就是開始交往而已，現在兩家見個面而已，你們別太緊張。”秦川知道父母年紀大了，就盼望著能夠早點抱孫子。但是自己卻還不想這么快就結婚，至少兩個人得多進行相互了解。將來在一起，少一點磕磕碰碰。

　　“這一次，一定得聽我們的，你重視一點，這不是小事。”老秦最后拍板了容不得秦川反對。

　　“好吧。反正也快過年了，我就去買一兩套衣服。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啊。到時候別嫌我花錢多啊。”秦川說道。

　　秦川還真是想買幾套體面一點的衣服，工作了之后，畢竟跟讀書的時候不一樣，老是穿著以前讀書時穿的衣服。確實有些不合適。而且年后可能要去比利時參加年會，更要穿得得體一些，到時候，參加那種層次的年會，走出去。也是代表中國大夫的形象。

　　“小川，這一次別吝惜錢，買好一點的衣服。上班了，也該買幾身好衣服了。對了，讓玲玲陪你一起去買衣服。女孩子的眼光好。買衣服也更有經驗。錢要是不夠，問我們要。”秦川媽媽給秦川出了一個主意。

　　“行行。錢的事情不要你們擔心。不是告訴過你們，我今年的年終獎比較豐厚么？”秦川笑道。

　　秦川趕到醫院，還沒來得及跟蔣玲玲吃早餐，便被黃俊廣給擋住了。

　　“秦大夫。”黃俊廣擋在秦川的面前。

　　“黃俊廣，昨天給你開了藥吃了沒？”秦川問道。

　　“我的病吃藥沒用。得打針，打點滴。”黃俊廣搖搖頭，居然并沒有說假話。

　　“我不是讓你先吃了藥試試么？”秦川其實早就知道黃俊廣根本沒有去劃價買藥。

　　“你就是想騙我的錢，不給我治病，就知道給我開吃了沒什么用的藥。”黃俊廣直接將責任推到秦川身上。

　　“你說你這個人呢，我說你沒病，你偏偏說自己有病，我讓你吃藥。你又說我騙你的錢。我要是真想騙你的錢，給你多開一些檢查、多開一些治療不是賺錢更快么？我就是覺得你沒病，我才給你只開了一些對你現在的癥狀有所改善的藥物。”秦川很是郁悶。

　　“你怎么當醫生的。我是耳朵里面響，晚上睡不著，你不給我做檢查，就說我腦子有問題。我看你是腦子才有問題。”黃俊廣有些激動了。

　　蔣玲玲很是著急，“川，要不要叫保安？”

　　“不用。”搖搖頭。又回頭向黃俊廣說道，“你吃了早飯沒？”

　　“沒有。沒有。我不吃早餐。”黃俊廣說道。

　　“那跟我去吃早飯。我還沒吃早飯呢。要是我餓得兩眼發黑，誤診了怎么辦？”秦川找了一個黃俊廣很難拒絕的借口。

　　“那好吧。我跟你過去。我可不是想吃你的早餐。是擔心你誤診了病人。”黃俊廣說道。

　　秦川從黃俊廣的話里聽出來黃俊廣不吃早餐的原因并不是不想吃早餐，而是經濟上已經出現了困難。這個人也是很有意思的，明明是沒有錢吃飯了，偏偏還要講面子。

　　“等一下，你就陪我吃一點。我一個人吃飯吃不下。”秦川故意說道。

　　黃俊廣沒有說話。

　　等到了醫院食堂里，秦川讓蔣玲玲單獨一個人到一邊去吃。自己則另外再在食堂里買了一些早餐。

　　“陪我一起吃吧？”秦川說道。

　　“可不是我要吃你的早餐的，是你非要請我吃的。”黃俊廣說道。

　　秦川看著這個黃俊廣也覺得有些可憐，他確實是個病人。而且到處求醫，花光了他賺來的所有的錢。這個人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肯定會有原因。若是沒有任務四，秦川也許不會去過問黃俊廣的事情，這個世界需要幫助的人太多，像黃俊廣這樣遭遇的人也不知凡凡。秦川只是一個醫生，不是救世主。

　　“咱們邊吃邊說點事情。”秦川說道。

　　“說什么？”也許是吃了秦川的早餐，黃俊廣的語氣溫和了許多。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睡不著的？”秦川想知道導致黃俊廣變成現在這種情況的緣由。

　　“很久了，怕是有一兩年了。”黃俊廣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手中的大饅頭，噎得兩眼翻白。

　　秦川連忙遞了一杯豆奶過去：“喝一點。”

　　黃俊廣接過豆奶，一口氣將豆奶喝了個一干二凈。

　　“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秦川接著問道。

　　“發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呢？我怎么一點都想不起。哎呀，我頭痛。我說你這個醫生，我就是吃了你一頓早餐，還是你叫我吃的。你就問東問西的，你煩不煩啊？”黃俊廣神色有些慌張，似乎什么秘密埋藏的寶藏被別人發現了一般。他在守住一個巨大的秘密。

　　秦川看到了黃俊廣的神色，便大概地知道了原因。黃俊廣肯定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才變成現在的樣子的。而這種事情，不外乎是因為感情。以他的年齡來看。難道是因為婚姻不幸福么？所有的猜測都沒有答案，除非秦川能夠找到黃俊廣的家人。

　　“你別擔心。我這是在找你生病的原因。”秦川說道。

　　“你這人就好笑了，找我生病的原因，不給我做檢查，反而一個勁地套我的話。你以為我真實瘋子啊。告訴你，我是生病了，但是我沒瘋！”黃俊廣激動起來，在食堂里大喊大叫。

　　“你別激動，我不問，我不問。”秦川連忙撫平黃俊廣的情緒。

　　“你家住哪可以說么？”秦川問道。

　　“我家住哪。沒什么不可以說的。我有個時候住在體育公園那邊的橋洞下面。有個時候住在地下過道里。只是有人不想讓我住在下面，經常會有人來趕。”黃俊廣說道。

　　秦川卻有些暗暗稱奇。這黃俊廣既然是住在那樣的地方，卻依然能夠保持身上衣服的整潔。非常讓人迷惑。

　　吃過了早餐，黃俊廣卻沒去急診科排隊了。

　　“你今天不排隊了？”秦川很是奇怪。

　　“我沒錢了，今天準備去找點活干。賺點錢，再來看病。”

　　黃俊廣的話在秦川的意料之中。只是秦川有些好奇，黃俊廣這個時候到哪里去賺錢。

　　“這個人究竟怎么回事？”等黃俊廣走后，蔣玲玲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心理強迫癥，總是感覺自己生病了。其實他的身體很好。檢查來檢查去，一點病都沒有。”秦川搖頭。

　　“他把錢全部都用去看病了嗎？看他的樣子，好像很久沒吃東西了。”蔣玲玲回頭看了看黃俊廣越走越遠的背影。

　　“現在就是不知道導致他這個情況的原因。”秦川知道要想完成任務四。首先就是將黃俊廣的來龍去脈弄清楚。

　　“川，過兩天兩家一起吃飯了。要不要我家準備什么東西？”蔣玲玲臉色一紅。

　　“不用，我爸媽準備得差不多了。對了。我今天下班之后，準備去買身衣服，你給我去當參謀怎么樣？”秦川這才記起父母的一個任務。

　　“好啊。我對挑衣服可是非常有一套的。”蔣玲玲笑道。

　　秦川與蔣玲玲各自往各自的地方走去。

　　秦川走進急診科室的時候，吳曉明抬頭看了秦川一眼，兩個人都沒有任何表示。吳曉明上一次雖然名義上是向整個科室的人當眾道歉，但是。他對差點讓他開除掉的秦川，不可能毫不介懷。反而他對秦川的憎恨更深了。

　　自從醫院表明要送一批醫生出去進修。他的心思就活絡了。找到自己的舅舅鄭元孟。作為副院長的鄭元孟自然有辦法為自己的外甥搞一個名額。院級領導班子，每個人手里都會有一兩個名額。到時候，直接進入到進修名單就可。

　　鄭元孟準備利用這一次進修機會，將外甥送出去，在高等級醫院里進修一段時間，回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入專科去。而不需要繼續待在急診科。

　　很快就要名正言順地離開急診科了，吳曉明之前夾著的尾巴又開始翹起來。只要自己去了專科，這些人拿自己就會一點辦法都沒有。

　　秦川不是很牛么，將來自己要是去了外科，可就不是一個急診大夫可以相比的了。

　　雖然鄭元孟一再要求吳曉明在事情沒有最后確定之前，千萬不要太高調，到時候，弄出什么事情出來，就不好辦了。畢竟每個科室都是一個名額。到時候，讓職工們知道領導們手里頭有名額，只怕會鬧翻了天。但是吳曉明看到秦川時還是有些忍不住。

　　秦川也沒有理會吳曉明，他對這個人的印象極差。雖然吳曉明已經當眾道歉，但是秦川卻可以看出來，他沒有一點誠意。秦川跟吳曉明從來沒有過任何地交往。

　　“哼！”吳曉明忍不住鼻子里哼了一聲。

　　何學東與何小康感到有些奇怪，吳曉明這幾天一直都是夾住尾巴做人的，不知道為何突然一下子又打回了原形。

　　高占婷從外面進來，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東西，一邊大咧咧地說道：“小川，待會跟你說點事情。你有空么？”

　　“有空，當然有空。”秦川說道。

　　等兩個人都閑了下來，高占婷將秦川拉到了外面：“你這個甩手掌柜可也真是的。你多久沒過問制藥廠的事情了？”

　　“怎么，制藥廠發生了什么事情？”秦川有些緊張地問道。

　　“沒事。能有什么事情？是臨床試驗的事情。第一批使用了藥物的病例，效果都非常不錯。第一階段的藥物試驗取得了圓滿成功。其實現在直接投入市場都沒有什么問題了。”高占婷說道。

　　“這是好事啊？你發什么愁？”秦川有些不解地問道。

　　“還不是你當甩手掌柜，竟然一點都不過問。我是在愁，以后制藥廠該怎么辦才好。”高占婷愁得皺緊眉頭。

　　“人手不足那就多請人。總會有辦法。”秦川說道。

　　“你說得容易，去哪里找這么合適的人手？”高占婷搖搖頭。

　　人才雖然是稀缺的，但并不是完全沒有。只要鋤頭硬，沒有挖不了的墻角。“秦川笑道。

　　郝美麗也是第一批進行臨床試驗的人群，病好了之后，郝美麗的腳便恢復了正常。

　　郝美麗出院之后，每天都會帶有些家中制作的糕點送到急診科來。秦川與高占婷說話的瞬間，郝美麗蹦蹦跳跳地來了。雖然看起來有些扮嫩裝萌的做作，但卻可以看出他內心的喜悅。

　　“弟弟，姐姐又給你送吃的來了。這可是正宗的郝家老字號風味。你們都嘗嘗看。”郝美麗拿出一大堆的糕點，將桌子上放得滿滿當當的。

　　“美麗姐，你別天天送吃的到急診科室里來，你的病剛好，萬一鬧出什么問題來，可就后悔都來不及了。”秦川連忙勸說郝美麗以后少來急診科室。

　　“弟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這老姐姐？老姐姐沒什么本事，就會做一手正宗的郝家老字號糕點。”郝美麗有些不大高興。

　　“哪有？我就是擔心美麗姐身體出狀況而已。”秦川連忙說道。

　　“干媽。我可是一直盼著你來的。”何小康笑道。

　　“你這個饞嘴的家伙。”郝美麗指著何小康，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