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哥，我這腿要是廢了怎么辦呢？”張桂山完全慌了神。

　　“告訴你能夠康復就肯定能夠康復。這種事情，你自己必須有信心。同樣的傷，有些人恢復得快，有些人恢復得慢，關鍵就看你有沒有決心。知道么？”張桂平嚴厲地說道。

　　“知道了，哥。這事情，媽她總會知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她？”張桂山有些擔心。

　　“先緩一緩吧。我告訴弟妹說你出差去了。回頭我告訴弟妹，讓他白天請假過來看你，暫時不讓媽知道。再不行，就讓媽到我那里去住一陣子。”張桂平說道。

　　“也好。你知道我婆娘那個人心里藏不住話的。”張桂山說道。

　　急診科從來不缺病人，這一會功夫，秦川又已經接診幾個剛剛送過來的病人。稍微空閑了一點，才有功夫在病房里走走。

　　王月珍最近恢復得還不錯，但是這里畢竟是急診科，很容易受到感染。所以，秦川對王月珍這幾個老人，比較關注。

　　“小秦，每天看著你這么忙來忙去的，真是看得讓人心疼。”王月珍這話還真是出于內心。

　　“沒事，我年輕，身體壯實。”秦川笑道。

　　“要是所有的大夫都像你一樣就好了。”王月珍說道。王月珍自打上了年紀，就成了藥罐子。年輕的時候，太拼命，虧著了身體，老了就要為年輕時候對身體的虧欠還債。現在的醫院都喜歡挑病人，很麻煩的病都不愿意接。王月珍便感受過被醫院推來推去的滋味。最后到了中心醫院急診科，結果專科那邊也不愿意接收。也不是王月珍賴在急診科不走，而是確實沒有去的地方。

　　73歲的年齡不可能算得上年輕，但是比起那些百歲老人，也不算老。王月珍辛苦了一輩子，不想這么憋屈的走，她不想帶著一身病走。甚至，她還希望能夠治好這身病，能夠走出去，看看花花世界。現在不是說要推遲退休么？如果推遲到六十五（現行退休年齡是為，男性60周歲，女性50周歲。）。那退休之后，才享受了八年呢。

　　“其實呢，絕大多數的醫生都是好的。現在的問題不是醫生沒有醫德。整個社會的道德體系出了問題，不能只在醫生身上找原因。醫生也是人，整個社會都這樣，不能只苛求醫生。當然這不是醫生醫德敗壞的理由。但是我認識的醫生，他們都還不錯。有個時候，醫院的個別醫生的行為，受損的是整個醫生群體。”秦川作為醫生，心中也有一些冤屈。

　　“嗯，確實不應該一棒子打倒一片。”王月珍見秦川這么認真，笑了笑沒再與秦川爭辯，然后轉換了話題，“今天姚四海有些奇怪。總是坐臥不安。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那我得過去看看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轉變，要是出現了問題，那就不好了。”秦川說道。

　　下午的時候，姚四海聽到急診大廳里面傳來的慘呼聲，原本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姚四海一下子有些坐不住了，好幾次想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口，又轉了回去。王月珍過來看他的時候，他并沒有說原因。王月珍以為他是被搶救大廳里的慘叫聲給嚇到了。也不多想，與姚四海說了會話，就離開了。

　　秦川走進病房，姚四海一仰頭，跟秦川打了聲招呼：“秦大夫。”

　　“你哪里不舒服么？”秦川問道。

　　“沒有，我挺好的。沒有哪里不舒服。”姚四海搖搖頭。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身體哪里不舒服呢。”秦川用聽診器在姚四海胸口聽了聽，并沒有聽到有什么異常。姚四海最近的病情有些很大的起色。主要是每天姚紅都會過來給姚四海送吃的。不再像從前一樣，饑一餐飽一頓。食物有了保障，心情也開朗了一些，這精氣神就往上走，身體自然而然恢復得快了。

　　“今天急診又來傷員了啊？”姚四海問道。

　　“急診哪天不來傷員啊。今天我都接了好幾起了，有出車禍的，有的因為意外，還有大人不注意，讓小孩子把鑰匙給吞進了肚子的。”秦川說道。

　　“剛才，我聽到外面大喊大叫，把我嚇死了。”姚四海說道。

　　秦川有些奇怪了：“這種事情急診科不是經常有么？”

　　“今天這個叫得最慘。”姚四海被秦川一盯著，就有些慌。

　　秦川自然知道這里面有問題了，秦川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對那個張桂山的名字這么熟悉了。不就是姚四海白白養大的兩個兒子，小的那個么。張桂山，張桂山，難怪覺得這么耳熟呢。竟然是這樣。

　　“是不是覺得那人聲音好耳熟啊？以為是自己認識的人？”秦川盯著姚四海的眼睛，據說眼鏡是最不會說謊的。

　　果然，姚四海的眼神不住地閃躲，他不敢直面秦川的逼視，“沒有沒有。譚山市我又沒有親戚朋友，我怎么可能聽著耳熟呢？”

　　“也對。你最近的情況還可以。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過來看你。”秦川說道。

　　秦川最近真是有些感覺時間不夠用。雖然在天才名醫系統中，秦川都是在虛擬教室里以十倍的時間來進行學習。但是現在除了每天雷打不動的要進行健體操十個基本動作的練習。現在還要加上英語。雖然有著大學英語的基礎，但是大學英語有多大用，學過的人都知道。這種以應試為目的的教育，根本沒有多少實際價值。當然也不是完全沒用。畢竟學了十多年。

　　秦川在醫學基礎系統里面，還真找到了語言學習一項。通曉多種語言，在實際生活中，也是很有用的。比如，如果突然來了一名外國人，如果語言不通，你就無法知道病人究竟出了什么問題。那個時候真的成了排除法了。只有將病人所有的病都查一遍，才能夠確定病人得的究竟是什么病。這樣一來，秦川每天還得抽出一點時間來學習英語。好在在擬真教室里學習英語還真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幾天時間下來，秦川的提升比大學幾年時間還要更有效果。

　　秦川從姚四海病房走出之后，順便去看了一下張桂山。

　　“你感覺怎么樣？”秦川問道。

　　“秦大夫。你好，你好。剛才聽說，是你到現場救了我。真是太謝謝你了。”張桂山看到秦川連聲道謝。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秦川說道。

　　“不管怎么說，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這條命就沒了。”張桂山說道。

　　秦川見張桂山似乎說得很真誠，也不知道這個人心地究竟怎么樣。如果以他們對待姚四海的作法來看，這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聽他剛才說得這么懇切，似乎又不應該是那樣的人。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聽他說了兩句道謝的話，自然不可能看出他的本質。

　　秦川沒有多說什么。這件事情是姚四海與張桂山兄弟之間的恩怨，秦川作為一個大夫，自然不能牽扯到病人之間的矛盾中去。

　　張桂平去飯店弄了外賣過來，對這個弟弟，張桂平似乎也是盡心盡力。

　　秦川本來想找機會與張桂平談談，但是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川回到科室里趁著空閑，進入到天才名醫系統的擬真教室中學習英語。但是別人看起來，只道是秦川是因為太累，而在那里閉目養神。

　　吳曉明不屑地看了秦川一眼，他心里覺得秦川有些傻帽，總是搶著去干活。哪里有自己機靈？雖然去干活，能夠開一些檢查、還可以開一些藥，這些都是能夠拿到獎勵的。但是現在與科研獎勵比起來，這些東西都是微不足道的了。開藥，開檢查，也不能隨便開，開多了，病人會有意見，甚至會到醫院里投訴。現在病人也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醫療費多一些，他們就會留意。甚至會鬧起來。而發表論文一點副面影響都沒有，發表得多，不僅多拿醫院的獎勵，還會受到醫院的表揚。這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手里那么多好東西，也不知道多發幾篇文章，真是蠢笨如牛。”吳曉明心里罵了秦川一聲，便打開郵箱，看一看那些期刊有沒有什么反應。

　　“YES！”吳曉明激動地打開一封新郵件，一看到上面寫著“你的稿件已被錄用”幾個字，立即興奮地猛拍了一下桌子。

　　科室里的人除了秦川，都被吳曉明嚇了一跳。

　　“發什么神經！吃錯藥了吧？”高占婷罵了一句。

　　“我懶得理你們。今天我的論文中稿了，我高興，不跟你們一般見識。就你們，累死累活，到頭來還不如我發表一篇論文。”吳曉明得意洋洋。

　　“就你那些論文，怎么出來的，大家心照不宣，也就你臉皮厚得堪比城墻。還好意思到處投稿。那里面的病例，有一例跟你有關系么？”何小康也看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