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別以為人家就是去外國簡簡單單的賣笑去了,她們在國內已經做了三個月的基礎培訓,主要就是禮儀、氣質這方面的,洪濤現在所見,就是她們三個月來的培訓成果,真的很不錯。[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其實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她們去新加坡不是旅游,而是上學!半年的強化英語訓練,上完了這半年學之后,才會遠赴愛爾蘭創業。而這一切的費用,都是她們自己掏的,按照她們的話講,這叫投資!
而且她們對歌廳這個行業判斷得非常準確,確實當時國內的歌廳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掙錢再不像當初那么好掙,不出臺、不過夜,基本一個月掙不到什么錢。所以人家經過仔細的調查研究,覺得歐洲那邊是一塊還沒被過度開發的沃土,于是很干脆的投入金錢和時間,直接轉戰歐洲。
“我艸地雷啊!三百六十五行真是行行出狀元,凡事就怕認真二字!”洪濤在和她們告別之后,看著手里那張中英文雙語的名片,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同時他也覺得,自己真是太廢物了。
和薛英子這個出自四川農村,從十五歲就跑到京城來打工的女人比,自己就是一個廢物,徹頭徹尾的廢物。如果自己不是生在城市、有個不錯的家庭,那自己現在估計就在家鄉喝茶打牌呢,兜里沒幾個子兒,但是還不愿意去奮斗,看到別人成功,還得找出理由來笑話笑話人家。
當然了,洪濤也沒從這次偶遇中受到什么強烈的刺激,他該是什么德性還是什么德性,幡然悔悟、奮發圖強、終成正果這些詞匯在他看來都是廢話。自己活得本來也沒錯,悔悟個毛!自己已經相對自己來說很努力了,奮發個屁!能快快樂樂活著就是正果,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但是薛英子這個人,這個堅強得出乎自己意料、聰明得出乎自己意料、能干得出乎自己意料的女人,目前居然就好好坐在自己旁邊,而且還是那么的笨、那么的弱、那么的沒手段。這種情景讓洪濤自己有點迷糊了。重生這個玩意真的挺有意思,它有時候會讓人處于做夢與實際之間,迷迷糊糊的那種狀態。
“老板…您這是怎么了?”洪濤腦子里在想什么,薛英子并不清楚。她只看見洪濤皺著眉、瞇縫著眼死死盯著她看,半天沒吱聲,看得她都有點發毛了。
“哦,沒事兒…我看見你突然想起了我的初戀…唉,往事不堪回首啊…嘿。我說你們三個,總不能都顧著自己玩吧,你們領班和主管是怎么教育你們的?還想不想拿小費了?你們看,薛英子就很好嘛,還知道陪我聊會天兒,要不小費我可全給她了啊!”洪濤揉了揉臉,讓自己重新回到現實中來,然后開始變被動為主動,首先就嚴厲批評了那三個女孩子的不敬業行為,最終用小費做了結束語。
“…那。那我們也陪你聊天吧…”最先和洪濤說話的那個領位一聽小費要沒,努力把笑容堆在臉上,向洪濤身邊湊了湊,但是還不敢靠太近。
“我花好幾千就是找人聊天啊?你看我像那么不招人待見的主兒嗎?去吧臺拿幾副色子來,咱們分成兩組啊,薛英子和我一組,然后你們三個一組,猜色子喝酒,那邊輸了就找一個人喝酒,喝光了算!”洪濤還是板著一張臉。這個領位也太不會說話了,必須給她們點兒顏色看看。其實洪濤就是閑的蛋疼,他打算逗逗這些小姑娘玩,反正也來歌廳了。也消費了,大便宜自己估計是沾不上邊,先收點利息吧。
和洪濤這個玩了兩輩子歌廳,泡了兩輩子夜店的老油條相比,那三個服務員和領位猜色子的本領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好不容易贏了一把。還讓洪濤故意碰掉兩個色子給賴過去了。然后那一瓶洋酒和一打半的啤酒就全灌進了她們肚子里去。洪濤只喝了一杯啤酒,這還是他自己想喝的,否則他一口都喝不上。
把酒消滅干凈,時間也快夜里兩點了,大廳里的客人們基本都已經走光,歌廳也快打烊了。但是洪濤還沒有困意,于是他不打算去住飯店了,再花一份兒住店錢他覺得冤枉,那張頭等艙的機票不是白買了嗎!可是不住店去干嗎呢?他想起上輩子歌廳下班之后的娛樂項目了,沒錯,去宵夜。這個時候東直門雖然還沒有形成簋街,但是已經有不少飯館都是晝夜營業的,去那里再消磨幾個小時,出租司機差不多也就該去飯店接自己了,正好直接去機場。
不過洪濤可不打算自己去吃宵夜,那不成二百五了,一個大老爺們獨自坐一桌,知道的是他在消磨時光,不知道的以為他失戀了呢。要去宵夜,就必須拉著這些姑娘一起去,她們回家?不會的,這時候的歌廳都提供宿舍,她們一般都住在宿舍里,一周回一次家,或者更長時間,所以不用替她們擔憂。
“啊,還要去宵夜啊…我都睜不開眼了…”就那個領位話最多,當洪濤提出去宵夜時,她第一個反對!
“不去也成,小費減半!”洪濤很無恥的拿出殺手锏,然后就誰也沒話了。好不容易灌下去那么多酒,小費減半,這不是白喝了,去就去吧,反正又不是一個人跟著洪濤去,四個人呢,有什么可怕的?
“去!你坐前面去,沒眼力見兒!”上出租車的時候,那個領位又挨批評了,她居然和洪濤搶后面的位子!花了好幾千小費,連手都沒摸過一次,還不讓洪濤在后座上左擁右抱,還有一點兒人性嘛!不罵你罵誰!
九十年代初的簋街還不叫簋街,就叫東直門內大街。這里從92年起,才開始有精明的飯館老板開始晝夜營業,因為這里離東三環比較近,而當時的京城夜生活場所,多一半兒都云集在東三環農展館到昆侖飯店附近,還有一些在體育館路和朝陽門外。反正一到半夜,當這些場所打烊之后,就會有一群饑餓的男男女女四處找東西吃,于是東直門這個地方,正好就成了他們的必經之路。
金鼎軒今年初才開業,它的老店就在東直門橋頭西邊,一直到簋街翻建時,才挪到了地毯南門。當洪濤在出租車里看到那個熟悉的大招牌后,立馬就讓出租司機停了過去,既然摟著薛英子這個老熟人,那在這個熟悉的地方吃宵夜,不是更有意境嗎?
“哥們,找錢!”出租司機也是個二貨,洪濤都摟著兩個女孩子下車往飯館里走了,他還在后面喊呢。
“不要了,你看我還騰得出手拿錢嗎?”洪濤裝孫子算是裝到家了,盡管薛英子和另一個領位一直想躲開他的摟抱,但是他把胳膊一收,還給出租司機擺了一個造型。
“傻X,累死你!”出租司機并沒為那幾十塊錢而高興,他還在為這幾顆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白菜被洪濤這頭豬給拱了而不忿!罵罵咧咧的就走了。
“累個毛!老子一會兒就象拔蚌就著魚翅羹吃,補補!是吧?”洪濤沖著出租車的尾燈又追了一句,然后扭頭問了問薛英子。
“…”薛英子立馬臉就紅了,兩顆眼珠滴溜溜亂轉。顯然她聽明白了洪濤的潛臺詞,心里多少有點慌張,雖然她不太相信洪濤要辦她們四個,但是她覺得至少自己和洪濤摟著的另一個領位有點危險,顯然這一路上,洪濤最喜歡她們兩個。
“你…你不是不喝酒嗎?”又是那個領位,看到洪濤點了一瓶二鍋頭,嘴唇直哆嗦,生怕洪濤再逼著她們把二鍋頭喝了才給小費,這玩意五十多度,可不是洋酒能比的。
“放心,別怕,吃海鮮的時候最好喝一點白酒,不勉強,愿意喝就喝,不愿意喝就不喝。但是一定要使勁吃啊,如果這一桌子菜剩下超過一半兒,那照樣沒小費!”洪濤其實在車上就把小費錢塞給了薛英子,但是不許她提前說,還在用這個玩意折磨人。
對于吃,這四個女孩子根本不用洪濤強迫,個頂個的是高手,再加上她們也折騰了半宿,真是餓了,吃得比洪濤還快、還多。隨著桌子上的菜慢慢變少,大家的熟悉程度倒是逐漸增加了。其實洪濤還是很規矩的,并沒玩命灌她們酒喝,也沒變著法兒的折騰她們,除了脾氣有點怪之外,也不是特別招人討厭。
飯桌是個溝通感情的捷徑,很快她們對洪濤也就不那么生份了,開始主動聊起了天兒,什么都聊,從她們自己的家鄉到在京城里工作生活的趣事,其中那兩個領位還是本地人,原本是從服務學校分配到飯店里去當服務員的,不過她們覺得這里掙錢多,就應聘來這里當領位了,今天才上班第二天,就碰到了洪濤這個大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