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譚晶沒了韓雪在一邊兒幫忙,一個人還真斗不過這個尤里婭,只能是小聲罵了一句,又把注意力轉向了洪濤那邊,正好洪濤也轉過頭來沖她招手。
“打這個電話試試,這是她的房東,說好來接她的,這都幾點了,怎么還不來,太不負責了!”洪濤覺得蘇妙妙這個房東很不靠譜,明知道自己的房客是個外國留學生,還是第一次來多倫多,既然答應來接,那就該準時嘛。現在把蘇妙妙一個人扔在機場,天馬上就黑了,外面還下著大雪,這個鬼地方連個出租車都看不見,讓她怎么走!
“…你等著收律師信吧,混蛋!”譚晶拿著本子回到了妮娜那里,從自己的包里拿出移動電話,但是說了沒幾句,居然就沖著電話開罵了。
“怎么了?好好說話!”洪濤這是頭一次看到譚晶在公眾場合罵人,雖然是用英文罵,那也挺彪悍的。
“…她那個房東是個酒鬼,現在別說來接人了,估計她自己連門都走不出來,她居然說讓人家小姑娘自己做公交車再換地鐵過去,打車的話費用要自理,她不負責。我來了快一年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坐公交車再倒地鐵回去,外面還下著大雪,她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譚晶氣哼哼的把通話的結果告訴了洪濤。
“哦,現在生氣也沒用,先讓她住你那里吧。這也是好事兒,如果真要住到那種人家里,她以后這個罪可就有的受了。人生地不熟的,連告狀都沒地方告去。只能忍著,走吧。我去和她說。”洪濤倒是沒跟著譚晶一起痛罵那個操蛋的房東,現在解決問題第一,發脾氣第二。
“小蘇啊,你那個房東車壞了,夠嗆能來接你。外面這么大雪,這里你又不熟,你看這樣成不成,你先住我這個朋友家里去。你應該認識她,前幾年她在國內可紅了。來,你仔細看看,是不是聽過她的歌?”洪濤拉著譚晶一起回到了蘇妙妙身邊,先是說明了目前的狀況,然后又把譚晶推出來增加可信性。洪濤現在也深知自己這個長相好像不太容易被陌生人相信,干脆也就別去添麻煩了,直接出大招兒吧。
“呀…你是譚晶吧!哇,我還去看過你的演唱會呢,我的箱子里還有你的磁帶。真的,不信我拿給你看!”蘇妙妙顯然是認出譚晶來了,不過她依舊沒認出洪濤,看來她應該是不怎么關注洪濤的歌。
“回家再拿不遲。走吧,我幫你拿行李…”洪濤真是服了這個萌妹子了,剛才還愁眉苦臉呢。現在又喜笑顏開了,連自己晚上住哪兒還沒搞清楚。著什么急追星啊。
黑子開著一輛白色的道奇公羊7座商務車,這玩意空間大、乘坐舒適。后來也進入了中國市場。在國內被俗稱為保姆車,很多明星大腕出行都喜歡乘坐這種車。當然了,用來接機更合適,只要你不是搬家,三四個人連人帶行李都能塞進去。
謝爾蓋比黑子拉風多了,他開著一輛天藍色的凱迪拉克b肉gham,還是乳白色軟皮頂的。這種車九十年代也在中國出現過,見棱見角、寬大扁平的車身、立式的后尾燈、軟皮頂是它的標志。它和當時的另一款加長林肯,代表了美國車那種囂張的肌肉感,沒想到謝爾蓋這個老毛子居然也這么美國化了。
“得,你們上黑子的車啊,我一個老爺們就不和你們大姑娘小媳婦的湊一塊兒了,我還是來老謝的這輛吧!”還真別說,洪濤從來都沒坐過這種車,它流行的時候洪濤還是個學生呢,根本沒機會嘗試。
“怎么樣,我發現你可有肚子了啊,是不是生活太好了,讓你放松了對自己的要求?”按照慣例,洪濤和謝爾蓋來了個擁抱禮,現在他比謝爾蓋高了壯了,抱上之后還玩命的勒了勒,和報仇一樣。
“哈哈哈哈,我都三十五了,你才二十歲,等你到我這個歲數,說不定肚子比我還大呢。聽譚小姐說,你現在又成了科學家,你真是讓我一個驚奇接著一個驚奇啊,現在你說你是外星人,我恐怕都得仔細琢磨一下可能性了。”謝爾蓋在這邊待了一年多,身上那股子陰森森的感覺少了很多,看來應該是過得不錯。
“那你就拿我當外星人吧,說到科學家這個事情,我還得感謝你,那幾個蘇聯專家在這方面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如果沒有他們,估計現在還只能是一個想法。不過你別得意,我可不白占你便宜,這次我來準備把妮娜的公司股份重新劃分一下,其中有你一份兒,怎么樣,我還算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吧?”洪濤這句話完全是真話,他已經想過了,不管謝爾蓋以后會怎么樣,鼠標這個蛋糕還得分他一點兒,否則自己光顧著猛吃猛喝,讓他在一邊兒看著,不利于今后的合作。
“我現在非常后悔,當初我應該讓妮娜嫁給你才好,其實你的股票就已經算給我回報了,既然你這么慷慨,那我也送你一份兒小禮物。我這里還有四名從國內流亡過來的家伙,恐怕能力比原來那幾位都強,不過他們在這里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原本我想讓他們去美國那邊試試,現在看來,他們去你那里最合適了。你放心,這四個人和我沒任何關系,他們都是我在俄裔移民聚會上見到的,這點妮娜可以幫我作證,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你確實是這么想的吧?”謝爾蓋沒去打聽具體股份的事情,而是立刻就給了洪濤一個回報,還特意給自己澄清了一下。
“這不能怪我,誰讓你原來是干那個的呢!太嚇人了!對了,你真的回不去了?現在那邊不是已經穩定了嗎?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渾身都是清白的,也不知道什么大秘密,也沒參與過什么大事兒,你的國家不會在意你這個小螞蟻吧?”洪濤還真被謝爾蓋說中了,當他聽說謝爾蓋要給自己介紹四個研究人員時,首先想到的不是那四個人的能力,而是他們中是不是有謝爾蓋的眼線。現在既然謝爾蓋提起這件事兒了,洪濤的好奇心就又上來了,當初在香港他最終也沒和自己說清楚,他到底是干嘛的。
“我已經很久沒和我父親聯系上了,否則我也不會跑去拉脫維亞,小螞蟻雖然沒人看得上,不會故意去踩它們,但是走路的時候隨腳就踩死好幾只,你會有感覺嗎?”洪濤感覺到謝爾蓋此時身上又出現了那種陰森森的感覺,連說話的強調都變了,看來他不是已經改變了,而是把他的以前深深藏了起來,只不過有時候還會不由自主的顯露出來而已。
“抱歉…這個事情我幫不上你什么,妮娜知道嗎?”洪濤沒想到謝爾蓋的父親居然沒跑出來,按說他們父子倆籌劃這一切至少也有四五年時間了,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差點功虧一簣。看來謝爾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堅不可摧,他心里估計也不太好受,只不過因為他的職業技能,可以很好的掩飾這一切罷了。
“沒關系,目前這個結果其實應該算是最好的了,這里也有你的功勞,為此我要感謝上帝,是他讓我遇見了你,還是非常偶然的遇到了。好了,不說這些過去的事兒了,人活著總要往前走,身后的風景時不時看一眼就夠了。你看,這座城市很美吧?我要把它當成我的新家,我要讓我的孩子、妮娜的孩子、你的孩子,我們所有人的孩子,都能在這里一輩一輩的生活下去,它應該是我的城市!”謝爾蓋今天很反常,至少以前他從來沒和洪濤說過他的理想、打算之類的東西,總體上說,如果拋開他的身份不計較的話,他還是一個很紳士的人,外表很溫和、話不多也不會讓你感到太悶、更不像洪濤這樣口無遮攔。
“我可沒你這么大的抱負,我只是想讓自己和家人過得輕松一點兒、自由一點兒,如果可能的話,再拉上我身邊的朋友。要是按照你這個理想,我恐怕得奮斗好幾輩子,那樣太累了。”既然謝爾蓋要談談理想,那洪濤也不在意和他就這個問題探討探討,人生的目標到底應該是什么,洪濤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還是模模糊糊的那種。
“你不應該這么消極,以你的能力,全完可以比現在發展得快很多倍。凡是熟悉你的人,對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天才這兩個字,所以你應該比我們的起點更高,目標更遠才對。可是從我們第一次在軍營里聊天,你就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以至于我經常想把你送到實驗室里去研究研究,看看你到底是十幾歲呢,還是幾十歲。你說話的感覺總讓我想起我父親,你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嗎?”謝爾蓋今天的話格外多,而且還不是局限于某個主題,好像是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一般這就說明這個談話是沒經過預先考慮的,是隨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