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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小樓一夜聽春雨】

  (感謝大盟!謝謝趙無恤2014、ufgw、波動的浪、Dzq、笨笨1967、czgasd、殘雪朝陽、冰火紀、燕南趙北、劍俠飛天、藍書悅)

四月末,一切準備就緒,馬悍入宮辭行。全文字閱讀  即使是大白天,宮殿里也是顯得幽深昏暗,所以一年四季,蠟燭不滅。

  燭光明滅間,馬悍第一次注意到,劉協一頭黑發中竟夾雜著幾根白絲他還不到二十歲啊!在漢代,還沒有到加冠禮的年齡,竟然已是華生倏生。他面色紅潤,但那是不健康的潮紅;他皮膚白暫,卻是不見陽光的蒼白。

  兩漢歷代皇帝,多半壽元不長,歷史上的劉協倒是克服了這短命基因,但在這個時空,陰差陽錯,長期服食所謂的仙丹,極可能已破壞了他良好的因子,跌入了短命一族。

  看到劉協這個樣子,馬悍有一種急迫的使命感,趁著劉協還撐得住,朝局還比較安定,一定要盡快平定江淮。否則,一旦朝中發生變故,怕是連雒陽城門都難出了。

  而此時曹操、劉備、孫策三大潛力BOSS,正處于勢力低潮》︾長》︾風》︾文》期。如果不趁這老天給的難得機會一舉擊破、消滅之,假以時日,以這幾位的能耐、能量,一旦崛起,必難以扼制,平添無數麻煩。

  所謂天授不取,必受其咎。作為一個穿越客,馬悍比天下任何一個人甚至包括曹、劉、孫本人,還要了解他們的巨大潛力與歷史推力。

  南征,刻不容緩。

  “說的好。南征刻不容緩。”劉協雖然精神不振,但情緒很高,因為這位姊夫給他的一貫印象,就是堪比衛、霍,逢戰必勝。此次出征南方,對手之中,兩個是手下敗將(曹操、劉備),一個毛頭小子(孫策),一個不習兵事(劉表),那不妥妥的碾壓么?

  劉協開心道:“驚龍凱旋歸來。我要與皇姊出城十里相迎。”

  馬悍重重點頭:“那就說定了,一定要等我回來。”

  劉協沒聽出這話的意思,還是笑得那么歡,不過很快他就被自己的氣息嗆到,然后不停咳嗽,氣短冒汗,然后內侍宮女們一陣雞飛狗跳。

  馬悍告退而出時,劉協只能打手勢,臉憋得通紅。都快說不出話了。

  馬悍心情沉重地負手走在宮殿間的曲折回廓,忽有一宮女近前斂袖為禮:“大將軍。”

  嗯。馬悍習慣性點一下頭,略感奇怪,這條廓道是專供外臣行走的。宮女一般只走兩旁復道,怎么…咦,這宮女似是有點眼熟。

  那宮女趨近兩步,低聲道:“皇后有請。”

  馬悍的頭頓時大了。自從那夜之后,他就沒與皇后獨處過,現在去是不去?好象也沒得選擇…

  馬悍跟著宮女。那是越走越心驚,最后更是苦笑連連因為宮女帶他來的地方,正是濯龍園那間小樓。

  宮女停下腳步,根本不敢抬頭看馬悍,低聲道:“大將軍請上樓。”

  請上樓?用餐么?

  馬悍用力呼出一口氣,好吧,既來之,則上之。

  就象那夜一樣,當馬悍輕輕啟開木門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嬌俏的背影:綰著墮馬髻,高高的立領,露出頎長的玉頸,薄薄的紅白相間的曲裾深衣,將那優美的身姿裹得玲瓏有致。尤其那桃形的臀部,因跪坐而身體前傾,更顯凸翹。

  馬悍一時陷入進退兩難之境,額頭滲出汗水。

  伏皇后沒有回頭,仿佛背后長了眼睛:“熱么?”

  馬悍苦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么說。

  “那么,要不要開門,放一股寒風進來呢?”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馬悍這會那還不明白伏皇后唱的哪一出,當下收起臣下的恭謹之色。好吧,你要玩,就陪你玩。深吸一口氣,關上門,大步走到伏皇后面前,一屁股坐下,身軀前傾,毫不顧忌地盯住她的眼睛,緩緩道:“你想要什么?”

  馬悍這一下反客為主,反倒令伏皇后不知所措,神情一下局促起來,但一聽馬悍問出這句話,伏皇后的臉色變了。

  “想要什么?”伏皇后凄然一笑,“我從十歲入掖庭,冊封為貴人,當年就遭遇董賊之亂。董賊禍亂朝綱,穢亂后宮,挾天子而令天下。縱然是一國之君,也屈于其淫威之下,況乎區區一介貴人。那段日子,雖是年幼,但無日不驚…董賊焚燒雒陽那一夜,我就縮在這濯龍園的小樓墻角,流了一夜的淚…”

  伏皇后說到這里,潸然淚下,飲泣不已。

  馬悍從身上掏了半天,也沒能掏出什么手絹之類的,但伏皇后卻伸手扯過他的衣袖,不管不顧拭淚,馬悍一臉無可奈何。

  情緒平靜了一會,伏皇后繼道:“后來,董賊終于讓上蒼收了去,但擔驚受怕的日子并未結束,走了一個董賊,又來一個李賊。這賊子更可恨,他連皇嫂唐姬都敢染指啊…”

  馬悍有些心虛地看了伏皇后一眼,見她并無諷喻之意,才稍稍安心。

  伏皇后顯然已沉湎在悲痛的回憶之中:“…我原以為,那一切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但沒想到,與東歸逃難路上的屈辱悲慘相比,實在不堪一提…那一夜,天寒地凍,月黑風高,大兄牽著我,我抱著一匹布帛,深一腳淺一腳逃奔(黃)河岸。董(承)將軍嫌我走得慢,加上其女同為貴人,一直對我抱有敵意,便使人奪我布帛,大兄與侍從自然前來護我。混亂中,一侍從被斬殺…我永遠忘不了,那血飛濺到我衣袖上的感覺,仿佛血浸入衣裳,蝕灼肌膚,整條手臂都失去知覺…”

  這些年的悲催經歷,顯然已壓在伏皇后內心多年,從未對他人吐露半分,她太需要傾訴了,尤其需要對一個強大的男人傾訴;她太渴望安全感了,尤其是一雙強健的臂膀與寬厚的胸膛。而這一切,她的陛下都給不了她,相反,所施予的不是相濡以沫的關愛,而是無盡的家暴…

  在此之前,她也從未想到自己如此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依靠,直到那一夜,被那雙強健的臂膀摟住,一切都改變了。

  “我知道。”馬悍輕聲道,“那一夜,我也在我在殺敵。”

  “是的,我看到了,火光沖天,無數閃亮的鐵甲勁騎沖向西涼賊軍的大營,最后更火焚李賊之中軍。”伏允君臉上露出夢幻般神情,“你信不信,雖然隔了很遠很遠,但我看到了你。”

  說實話,馬悍不太相信,但此情此景,只有傻子才會說不信。

  “我當然相信,這就是佛家說的,五百年修得回眸一顧吧。”

  “啊,佛家有這樣的說法么?”伏允君一臉迷醉,“原來,要修五百年啊。”

  馬悍笑了:“對,還要有緣才行。”

  伏允君抬頭,滿面希翼:“那么,我們是不是有緣?”

  馬悍環顧小樓,果斷道:“兩次都在同一處相會,必須有緣。”

  不知不覺,伏皇后再一次投入那寬厚的胸膛,低泣道:“你知道么,我曾做過好多次相同的噩夢,夢里我被一個惡狠狠的官員揪住頭發,拖出宮去,我披散頭發跣足而行,對陛下哀泣訣別,求告問‘不能復相活邪?’而陛下則掩面悲語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時!’然后就被三尺白綾套住脖子…每每此時便被驚醒。”

  馬悍心中一痛,他知道,這不完全是夢,在另一個時空,伏皇后的結局就是如此凄涼。堂堂天子,昂藏須眉,卻護不住自己的女人,甚至兒女(被曹操毒酒毒殺),要之何用?

  馬悍張臂,緊緊抱住那柔軟的嬌軀,旋即感到一股火熱噴耳:“我的字叫允君。”

  父母賜字,女兒出閣。這個字,只有父母或夫君能叫。當然,情郎也能。

  馬悍很自然地念了一遍:“伏…允君。”

  正意亂情迷的伏允君用鼻音輕輕“嗯”了一聲:“去掉伏字,再念一遍。”

  “允君,是允君采擷之意么?”

  伏允君“咭”地一笑,舉起手臂,任寬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兩條雪藕似的玉臂,緊緊勾住馬悍粗壯的脖子,用行動代替回答。

  然后,小樓安靜下來,只有春風在輕輕拍打窗戶,似在提醒著什么,可惜不解風情的春風似乎忘了,這是春天…

  不知何時,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滴敲打窗欞、樹葉、屋檐、荷葉,階前聲聲,令人平添春困。

  不知不覺,幕色深沉。

  黑暗中,傳出伏允君的嬌喘:“我請教過神巫,如何才能不做噩夢。神巫說,需請大漢的六丁六甲神護佑一夜,以其煞氣,駭退惡魘。我問怎樣才能請到六丁六甲神,神巫說,很難,因為那是大將軍…請問,大漢的六丁六甲神,能為我鎮護一夜么?”

  馬悍毫不猶豫:“好!”

  伏允君歡喜無限:“誠心的人有獎勵喲。”

  馬悍正想問什么獎勵,但隨著黑暗中亮起一抹雪白,他乖乖閉嘴,此時無聲勝有聲。

  于是,去年歲首之宴那夜沒完成的事,今日終于圓滿。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嗯,好深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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