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都是你
“你覺得我為人是不是很討厭？”
韓過看著金泰妍，笑著詢問了一句。
金泰妍下意識點頭，韓過瞬間臉色撂下：“呀。”
金泰妍噗嗤一笑，點頭開口：“好吧，也不是那么…”
韓過瞪她一眼，不過隨即也笑了。
“不管你怎么想吧，不過我小時候的確很討人嫌。”
金泰妍見他語氣正式當然是要講述剛剛自己問題的前奏，不由皺眉：“怎么會？不說性格只是外貌也不至于吧？”
韓過隨意笑著：“也不怕對你講。小時候去誰家都是大吃大喝，大吵大鬧，見東西就要，各種闖禍，沒眼力見，看不出火候，不知道收斂，不會討好也不懂事。”
看著金泰妍，韓過停頓一下，笑著開口：“總之你想象你見過最討厭的小孩是什么樣，我就是什么樣就對了。”
金泰妍想了想，看著韓過開口：“其實無所謂討厭吧？小孩子當然都差不多。就算有些懂事懂禮貌招人喜歡的，也不代表其他的就讓人厭煩。”
韓過笑了笑：“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沉吟一會，韓過出神開口：“沒人說我，哪怕我很討厭。去誰家都和自己家一樣，誰都要笑臉相迎。”
看著金泰妍，韓過開口：“知道為什么嗎？”
金泰妍搖頭：“因為你自己夸大了？”
“因為我家有錢。”
韓過隨意笑著回答出來這句。
金泰妍一愣，恍然開口：“那也的確是理由之一。”
韓過聳聳肩：“曾經我的家境很不錯。雖然不能說多富有，但是你知道的，親朋好友間，每個人都有圈子。我父母當時在他們的圈子里，兄弟姐妹，朋友同事之間都是，有錢，也有本事。所以我去哪，不管多討厭，不管我多不懂事。都會包容還哄著我。想做什么做什么。”
金泰妍似乎預感到了一些事。看著他，試探開口：“后來…”
韓過沉默片刻，看著金泰妍笑著：“后來就家道中落了。我們家不再有錢，甚至比誰家都窮。記得那時候。我好像十三歲。”
能確切記住年齡。一定是很特別的一段時期。
金泰妍沉默下來。只是看著韓過，也沒法開口。
韓過表情倒是沒什么特別，只是看著前面的椅背：“十三歲也不大。而且我也不是生活在城市，一個鎮而已。我感覺家里好像不一樣了，所有用的吃的穿的都不再是自己喜歡的。但這些對孩子來說還沒什么，那時候玩才最重要。我還是去別人家玩，串門。可是這時候，我突然發現…他們的態度不一樣了。”
金泰妍咬著嘴唇，突然開口：“不用說了。當我沒問吧。”
韓過一愣，轉頭看著她，隨即搖頭笑著：“我還沒騙到你的眼淚呢，給我個機會好嗎？”
金泰妍看著他，扯起嘴角：“騙眼淚有點困難…”
韓過笑了笑，沒有回話，只是繼續開口：“我發現我做什么都不對，我以前當面摔東西他們都笑著撿起來。可是現在不小心弄碎一個盤子，都會數落我半天。”
沉默一會，韓過笑著：“我忘不了那樣的眼神。厭惡，厭煩，不喜歡的情緒溢于言表。我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連我嚇跑了都說我沒禮貌，讓他們家孩子不要和我玩…”
韓過吸了口氣，轉頭看著金泰妍：“不止一家，我發現我去哪都是這樣的對待。只是程度態度大小多少的區別而已。”
“那就呆在自己家好了，不要去別人家了。”
金泰妍輕聲開口，看著韓過。
韓過點頭笑著：“我就是這么想的。我從此以后誰家都不去了。哪怕是去的話，也正襟危坐，不怎么動。洗手間都不好意思去，怕有異味被人家嫌棄…”
看著金泰妍，韓過笑著：“還是十三歲，同一年的時間。我的舉動想法發生了這樣的質變。是不是很厲害？”
金泰妍抿起嘴角，再次戴上耳機。
韓過臉色難看拽過來：“信不信我再吃了它？！”
金泰妍驚訝：“再？”
韓過輕咳一聲，拽著耳機不松手：“總之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能明白你的想法嗎？”
金泰妍低頭摩挲耳機線：“我已經知道了。所以…”
韓過嘆口氣，將耳機還回去。
“果然啊，idol就是漂亮而已，心都那么狠，都不知道同情別人。”
金泰妍笑著抬頭：“給同情和騙同情不是一回事吧？”
韓過撇嘴不說話。
金泰妍沉默一會，看著他開口：“再說我家不也住在全州嗎？后來才搬到首爾的。”
韓過皺眉：“難道首爾和其他地方在韓國真有那么大的區別？”
金泰妍點頭：“比你想象中還大。不是生活質量的區別，而是生活形態和社會形態的區別。”
韓過有點不理解，雖然天朝京都和魔都的人都牛掰哄哄的，可是主要是生活節奏以及收入方面有差別。不過倒不至于那么夸張的程度。
可能主要還是天朝太大了，稀釋了很多意識形態的差異？
“至少你還有家，還有爸媽一起吧。”
金泰妍開口：“和家人在一起，一切困難都可以克服的。這些也就反而沒什么了。又不用靠那些外人養。不去不就行了？”
韓過一頓，點頭笑著：“你說是就是吧。”
金泰妍疑惑看著韓過，沒再多說。
然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金泰妍很懊悔小默契該有的時候沒有。不該有的時候為什么涌現。而且是想忍也忍不住的程度。她真的是強忍著，但也或許是韓過身為作家編劇口才也差不了，而且可以說相當強。
他講述的明明是一個很虐的經歷，偏偏金泰妍還是被吸引了，不由自主想著他沒講完的部分，尤其是…自己剛剛想到的問題。
“那個…”
金泰妍感覺自己不受控制似的，看著韓過明明不想問，偏偏還是問出來。
“你家…”
韓過疑惑看著金泰妍。
金泰妍微微低頭，半響輕聲開口：“或許不該多問，可是上次在飛機上。你…你說你母親和你生活…”
金泰妍問到這。懊惱揉揉頭發：“算了當我沒說。”
韓過愣了一下，恍然笑著：“你是想問為什么我只說我和我媽如何，從來沒提我爸？”
金泰妍又戴上耳機沒回話。
韓過負擔笑著拽下來：“這是耳機不是耳塞拜托！你不如直接捂耳朵呢還有點新意。”
金泰妍偏頭笑出來，擺弄耳機白他一眼。
韓過看著她。半響眨眨眼笑著：“不過不想告訴你了。反正你也該明白為什么我能了解你沒法放開心去接受新的親故。就是小時候性格想法還沒定型時。受到比較大的沖擊和刺激發生質變就好。”
金泰妍看著韓過抱肩閉上眼睛要睡覺。失笑皺眉開口：“還真的不講了？”
韓過拿過耳機，塞在自己耳朵里。
金泰妍皺著小眉頭扯下來：“這是耳機不是耳塞拜托！”
韓過一愣，點頭舉手捂著耳朵背過身去。
金泰妍瞪大眼睛。半響照著他后背捶了一下：“呀！”
韓過無奈笑著放下手回頭看著她瞪著自己的小臉：“還有十個小時才到紐約呢，快點睡吧。到了那邊難道就能清閑了？”
金泰妍忿忿扯過耳機再次戴上，真的偏頭靠著窗口不理他閉上眼睛。
韓過失笑看著耳機，來來回回戴了多少遍了？
這要是情節一定會被說湊或者字匱乏的，除了戴耳機就不能有別的動作了嗎？韓過笑了笑，看耳機，其實只是順便。她在身邊，別的什么還能看進去嗎？
白嫩小小的耳朵，奶肉般的皮膚，還有真的是巴掌大的小臉。
“不許趁我睡覺再偷看我！”
金泰妍突然轉頭看著韓過，白皙手指指著韓過警，告。
韓過一愣：“再？”
金泰妍偏頭回避視線，輕哼一聲沒回答，隨后也沒多說繼續睡了。
這次是真的。
韓過倒也聽話，笑著靠在一邊，彎起嘴角閉上眼睛。
不看也沒什么的，只要在你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但是這次韓過沒有睡的那么深，驟然響起自己有打呼的習慣，貌似除了那個小高冷，應該沒誰會承受他的呼聲。而且也沒什么睡意。正好可以想想劇本，想想一個什么樣合格的劇本，可以讓徐理事滿意。同意投拍，而不是重新找個編劇，將他甩開。
沒辦法聽話了，韓過轉頭看著陷入沉睡的金泰妍。
有了主線的劇本，主線才是創意。情節，就是慢慢堆砌。
我都不知道我會不會成功，可是我認為，我一定可以寫好這部戲。
不管之后誰來演，因為主線就是你給的靈感和創意。
在我腦中，在我筆下，在我心里。
唯一和永遠的女主角只會有一個…
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