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孫乾抖了抖手腕,將茶杯放下之后嘆了口氣說道。
雖說孫乾其實非常清楚,這件事交由他來處理,基本也就意味著他今年要完蛋了,甚至不僅僅是今年,可能連明年也要完蛋了。
不過也沒什么好說的,誰讓自己一直肩負著這件事情,也不可能說推辭就推辭,更何況,說一句自負的話,現在天下間有資格和他比橋梁建筑的已經沒有了,他已經站立在這個行業的頂尖了,那怕是陳曦這個嘴炮黨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了。
因而不管是責任,還是能力,說點實際的,其實他接這件事都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可光想想涉及的工程規模還有人力資源,那怕是干了這么多年的孫乾也頭疼不已。
不過現在也沒什么了,長女也出來了,家里有長女照顧著的話,其實我在不在也沒什么問題,只要叮囑她不要在參與那些看著美的事情就行了。孫乾左右手的手指輕輕搓動著手上的茶杯默默地思考著今年自己家中諸事該怎么處理。
“給我調撥三十個大匠如何,沒有大量基礎的人手,高端人才給我調撥一些,不管是什么類型的都行。”家事在孫乾的腦海里面只是閃爍了一瞬間,隨后側重點再次放到國事上的孫乾帶著不爽問詢道。
“沒問題,之后我就給你調三個大匠過去,好好干,全國的道路就看你了。”陳曦將記錄本的那一頁翻過,做出一副我滿足了你愿望的神情,大匠什么的,什么時候按照幾十幾十計算了,就算是開了新的考察方式,能進入這個等級的也就這么點。
“我要三十個啊!”孫乾嘆了口氣說道,然后陳曦這個時候已經扭頭開始詢問糜竺當前的情況,至于孫乾說的話,天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一個字,三十個大匠什么的,洗洗睡吧,夢里面會有的。
眼見陳曦如此賴皮,孫乾心下感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隨后默默地端起茶杯繼續喝茶,罷了,就這樣吧,反正就算有三十個大匠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更何況,現在的情況確實是到處缺人。
有時間的話,我在我這幾十萬人里面弄一個工匠的培養體系算了,光靠每年分配的那點額度完全不夠,人啊,還是要自給自足。孫乾帶著嘆息,放下茶杯頗為無奈的想到。
“算了,三個就三個吧,總比一個都沒有強。”孫乾眼見被冷處理也懶得計較了,本身也沒抱希望,三個也不錯了,有幾個是幾個。
“下來就剩下子仲一個人了。”陳曦翻閱著記錄本,看著上面各種叉叉和勾勾,隔了一會兒將記錄本丟在一邊,自己寫的玩意怎么和這個不搭邊了,算了,反正記事本什么的也就是裝作自己干了活,直奔主題就是,“之前接了陸季才的那個鍋,現在處理的怎么樣了。”
“當前正在和甄家商談出資一事,問題不大的話,大概在下個月月初就能談攏大多數的條目,當然僅僅是甄家一家不夠。”糜竺沉穩的說道,陸駿挖的坑太多,害的現在糜竺可勁的幫陸駿填坑。
倒不是說甄家沒這么多錢,只是有些事情不可能讓甄家牽頭來搞,所以糜竺上去就是攤牌,我,政府牽頭,你,打下手!
甄家思量一下,好吧,沒什么好說的,您說您牽頭那就您牽頭吧,反正惹不起,惹不起,但是我家利益需要保證吧,然后糜竺就開始和對面談,到現在基本上已經和甄家談的差不多了。
當然陳曦對于這一方面其實還有些舉棋不定,畢竟陸駿挖的那個坑實在是有些復雜,牽扯的也有些多,雖說糜竺知道這件事之后就開始幫著陸駿補救,但陳曦的猶豫還是很明顯的 甚至說的不要節操點,一開始被惹毛了的陳曦,壓根就是想要翻臉不認賬,直接做出一臉流氓狀混過去,最后思前想后還是覺得不要這么干,因而和糜竺合計合計,開始補當時陸駿的留下來的坑。
至于糜竺這邊是傾向幫陸駿收拾爛攤子的,畢竟一方面是親家翁,陸駿的兒子陸遜已經走完了三書六聘,自己妹妹都快要嫁過去了,作為親家確實應該搭把手,另一方面陸駿挖的這個大坑其實也是有著現實意義和自身價值的,否則也不至于拐了那么多人進來。
知道所有情況的眾人不得不承認一點,陸駿在瘋魔之后,智力方面可謂是大幅度提升,不說別的,做出來的計劃書能糊弄過甄家一家上下也足可見其能力了,基于此從現實角度而言,勉強還是能補救的。
不過想想也對,陸家那基因其實挺靠譜的,能連著出那種足以入武廟級別的怪物,總體而言的話基礎還有教育是沒什么問題的。
真要說哪里有問題的話,陸家的問題絕對在性格上,陸家全體上下性格偏軟,貌似這一世連陸遜的性格都有些偏軟,就陳曦所能見到的糜貞抓陸遜都有好幾次了。
想來大概是因為陸家沒有被滅族到只剩下兩人的程度,陸遜不需要用強硬來偽裝自己吧。
總而言之陸家的基因是沒什么問題的,陸駿作為陸遜的爸爸,所受到的教育…
好吧,陸家嫡系也就那幾個人,全家上下受到的教育其實都是世家嫡子教育,和其他家族還要計算一下資源集中什么的,陸家這一代就倆人,錢糧人脈說白了不就是資源,而資源說白了不就是為了人服務的嗎?
自然陸駿該受到的教育也都受到了,而且真要說的話,恐怕就陸家那個情況,給陸駿來一全套世家嫡子的教育也沒有什么可懷疑的。
也就是說,只說基礎的話,陸駿確實有著足夠堅實的基礎,在此情況下也才有了瘋魔之后,智商狂飆的資本。
“慢慢來吧,雖說陸季才能糊弄過甄家已經證明了本身的可執行性,但是可以的話,還是再看看能不能壓低成本,我們當前也有些缺錢。”陳曦嘆了口氣說道,“同一時間開的項目太多,雖說之前也做了應急資金計劃,但是五年計劃第一年就動用這個實在是不甘心。”
陳曦說完之后,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直接一頭埋在了檔案之中,看起來不太想管這件事。
應急資金計劃,陳曦早在做五年計劃的時候,其實就做好了,畢竟是為了應對五年計劃那種這種規模的計劃,什么情況都需要留點轉圜余地,真要說應急資金是有的,而且數額并不小。
如果再算上短時間抽取,挪用其他資金,以及實際未進入市場的準備金,其實短時間周轉的話,彌補現在的情況并不成任何的問題。
可是這才是第一年啊,第一年就到了動用應急資金的程度了,陳曦覺得往后怕是更要崩,所以強忍著頭疼堅決不同意動用應急資金。
在陳曦的心理承受范圍,第一次動用應急資金的時候都應該是在第三年的時候,不過那時候已經有一部分新的資金注入,就算要動用部分的應急資金也不會對于整體的規劃造成影響。
當然,這還只是陳曦的心理承受范圍,如果可以的話陳曦其實不怎么希望出現意外的,最好應急資金到五年計劃結束都不要動用。
和其他人做應急資金計劃是為了以防萬一不同,陳曦其實完全不是那么一個心理,他根本不想動用應急資金,他將應急資金計劃做出來,很多時候都不是為了用這個計劃,只是為了安心,真要到了用這個計劃的時候,抵制,必須抵制。
可以說哪怕動用應急資金能更快速,更有效解決問題,陳曦如果能想到其他的辦法,他也不會選擇動用應急資金。
這也算是陳曦一直以來殘留下來的極少數不好的習慣,辛辛苦苦做的這一計劃不是為了使用,而是為了心安,如果告訴其他人的話,恐怕都會覺得陳曦完全是過于無聊才出現了這種情況。
眼見陳曦還是不為所動,糜竺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說服陳曦,至于其他人,說來這幾年沒見有人在商業上挑釁陳曦了。
“那好吧,我從其他方面籌集資金,不過這樣的話,在這一方面國家所控制的份額就會有所下降。”糜竺很是鄭重的告誡道,頗有些臨死掙扎一下,看看還能不能補救的感覺。
“海運啊。”陳曦略有些頭疼的說道,可能也是因為糜竺過于鄭重的口氣,讓陳曦不得不再次進行深入的思慮,可惜沒錢就是頭疼,放在去年有錢的時候,單手就將這群人統統鎮壓了。
“算了,就這么談把,談完之后先拖著,工程速度放慢,工期拉長,各地方官員卡的嚴一些,多派人去巡視一下,將整個工程按照最高規格建設,就當做百年工程來干。”陳曦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一副我要為國家負責的嘴臉說道。
正在批閱公文的魯肅,聞言從被子里面抽出另一只手扶額無語,其他人也都側頭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