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八十一章 動蕩
平穩了一年多的東南戰場，隨著克拉運河從雨林之中冒出來，就像是往滾開的油鍋里面倒了一勺水一樣，當場炸開。
“已經過了夷州了，就到這里吧。”周瑜站在艦首，看著已經從海平線上消失的夷州，對著各戰艦下達了命令。
“為什么在這里就停下來了？”甘寧從另一艘戰艦上跳過來，有些奇怪的看著周瑜詢問道，“再往北才是東海啊。”
“因為從一開始雙方就不可能在東海打的。”周瑜平靜的說道，“所謂的戰書說是東海，更多是為了讓賽利安覺得自己能恢復青春。”
“可我們在這里停下來，對方也不會和我們作戰，扭頭直接走就是了。”甘寧皺了皺眉頭說道。
“是啊，理論上確實是，如此，更何況克拉運河應該也快暴露了，馬辛德現在肯定是不惜一切代價派人前來通知賽利安。”周瑜搖了搖頭說道，“以我對貴霜的了解，大概在我們現在這個位置，馬辛德派遣的戰船就應該追上賽利安的堡壘了。”
甘寧愣了愣神，看向周瑜面帶不解。
“東海造船廠和江南造船廠戰艦和人手就在附近的島嶼，你們去接收吧，最多再有幾天，風向就會有一次變化。”周瑜平靜的說道。
“你一直規劃的戰場就在這里？”甘寧看著周瑜詢問道。
“是啊，這一年不斷地往中原送東西，除了賺錢，剩下的都是在研究這里的水文資料，以及這邊的島嶼布置。”周瑜點了點頭，在除了人以外的所有條件相同的前體下，周瑜要擊敗賽利安基本不可能。
可依靠天時地利，本身就是名將最基礎的一種表現。
“我明白了。”甘寧點了點頭，他已經了解周瑜打算干什么了。
“明白的話，那就去各處島嶼接手艦隊，然后在那里等待就是了。”周瑜吐了一口氣說道。
“自循環該怎么解決？”甘寧臨走的時候突然扭頭詢問道。
“本質上那不過是一種更為規模的意志導出調動天地精氣的行為而已，這世間很多東西，只要認識到了本質，自有解決的方案。”周瑜輕松的說道，“讓其他人去準備吧。”
甘寧聞言恭謹的對著周瑜一禮，他知道這一次，對面和周瑜肯定得死一個，之前哪怕說的再怎么輕巧，真當實行的時候，甘寧才明白，這絕對不是像周瑜之前所言的那么輕松。
“這邊留我指揮就行了，一百一十二艘戰船，足夠了。”周瑜瞟了一眼甘寧，示意甘寧組織其他的人員登島換艦。
“我可不會輸給一個老頭的。”周瑜吐了一口氣，默默地等待著各部艦長下船到各島嶼進行換艦。
如果以東海為戰場，周瑜絕對沒有辦法找到這么多適合伏擊，外加易于隱蔽的島嶼，但夷州以東，恰巧很合適。
更何況到這個位置的時候，以馬辛德的迅捷，也該將克拉運河的情報傳遞過來了，不過到了這個地方，那就不由賽利安說的算了。
換艦的過程整整耗費了兩天，然后周瑜率領蔣欽，周泰等人緩速北上，程普，黃蓋，韓當，甘寧，凌操，徐盛等人則埋伏在這邊的島嶼，等待賽利安的返航。
賽利安艦船的行進并不迅捷，畢竟有一個作為核心的堡壘，嚴重拖慢了整體的速度，再加上賽利安本身的狀態也不算太好，這一路行進的速度自然是上不來。
“蒙康布，你學的怎么樣了？”賽利安因為顛簸，有些疲累的說道，“技戰術你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就差自循環體系了。”
“我早已經將技戰術學完了，只不過在按照你的要求創造更為合適的應用而已，自循環體系，你總是不讓我嘗試，我怎么保證我自己學會了。”蒙康布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基礎知識最重要，那些技戰術才是最為重要的，自循環，你學不學都不重要。”賽利安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老夫也可以給你說一些，關于海戰的構思了，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作為自循環的創造者，在我瀕臨大限的時候，我才發覺這條路是錯誤的。”賽利安帶著哀傷對蒙康布說道。
“嗯？”蒙康布難以置信的看著賽利安說道。
“當年我創造自循環的時候，天地精氣并沒有這么高。”賽利安帶著緬懷說道，“就算引動天地精氣對于自身也只是一種對于人，對于戰船的強化，而非是最重要的戰力，任何一個體系的核心都應該是人，而自循環之中，人只不過是零配件而已。”
“這是一種本末倒置。”賽利安帶著失落說道，“這條路是錯誤的，但我已經沒機會改正了，天地精氣越高，這條路的缺憾就越大，當然如果天地精氣的濃度再高一些，這條路在完蛋之前，還能綻放出最后的光輝，云氣固化道路和集團防御式相結合，足以通往天穹。”
如果能飛天，那在天地精氣進一步拔高之前，自循環這條路還是具備相當的戰斗力，可惜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錯誤的嗎。”蒙康布動了動嘴，最后還是沒做出反駁，不知道為什么，他之前就覺得這條路并不正確。
“看來你也發現了。”賽利安笑了笑說道，“你的資質很好，但你缺了一些東西，當年在卡貝灣，和你戰斗的是我，你回憶一下，當時你為什么能支撐到最后。”
“有時候，人不需要后路的，就算是前方無路了，也不要往回走，破開前方未必是正確的，但走回頭路，必然是錯誤的。”賽利安這個時候就像是一個溫和的老年人一樣，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威嚴。
蒙康布有些奇怪的看著賽利安，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怎么回事，他總覺得賽利安像是在托孤。
“沒錯，我就是在交代遺言。”賽利安就像是一眼看穿了蒙康布的想法一樣，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碧海無波，我卻莫名的感覺到一種死亡臨頭的危險。”
“那要不我們調頭？”蒙康布看了看四周，突然開口說道，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過了夷州，朝著所謂的東海行進了過去，再往前一些，賽利安就會恢復到青春。
當然周瑜這個時候距離賽利安真的也就不到小半天的路程，實際上在過了夷州之后沒多久，周瑜就停船了，他在等待。
“不了，我想看看周瑜那小子玩的是些什么。”賽利安自信的說道，作為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到了這個程度，絕對不會調頭回去，準確的說，要不是為了嘗試臨死之前帶走周瑜，他根本不會出擊。
若不是為了這個想法，賽利安直接呆在馬六甲等死就是了，何必接受周瑜的邀戰，冒著來回萬里之遙殺到東海和周瑜決戰。
要知道到了賽利安這個程度，哪怕是這一戰順順利利，打完，賽利安的性命都會縮短一些，更何況，和周瑜作戰，能順利才是見鬼。
“走吧，到艦首去看看。”賽利安說完之后，帶著蒙康布前往艦首，看著晴朗的天空，賽利安皺了皺眉頭，隱約有些察覺到氣候的變化，但這邊總歸不是賽利安常駐的印度洋，對于強對流天氣到來的時間估測的有些偏頗。
然而不等賽利安深思，大艦上的瞭望手就通知賽利安說是在前方看到了停滯的漢軍艦隊，賽利安不由得一挑眉，原本對于天象的思考擱置到一旁，轉而思考周瑜在玩什么。
“大帥，不好了，阿內斯急報，說是漢軍即將修通克拉運河，馬辛德軍師請求您迅速返航。”賽利安還沒有想清楚的時候，后方有船員急報賽利安，賽利安不由得為之一愣。
“克拉運河？”賽利安神色凝重的看著自己的船員詢問道。
“是的。”船員有些緊張的回答道。
“馬辛德不是申請了一批專業的斥候，專門盯著這件事嗎？”賽利安很清楚那條運河修通之后會是什么見鬼的情況。
“可之前我們的斥候并沒有調查到相關的信息。”船員頗為緊張的說道，賽利安皺了皺眉頭，擱賽利安年輕的時候，這等足以影響戰略戰局的情報出錯，這群人能讓賽利安全砍掉。
可現在，賽利安畢竟是老了，雖說心中頗為惱怒，但也沒有出現當場要殺人的暴虐。
知道這一點之后，賽利安就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所謂的東海決戰，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
“調頭，回馬六甲。”賽利安神色陰沉的說道，雖說這一刻他恨不得將周瑜當場打爆，但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清的。
在貴霜觀察到漢軍的時候，漢軍這邊同樣觀察到了貴霜，在發現對方調頭的第一時間，果斷拔錨朝著貴霜海軍追了過去。
“先去群島那邊，那邊接近神鄉，在那里讓我先恢復年輕，開啟自循環，我們迅速撤退。”賽利安第一時間選出了最為合適的撤退方案，而這個方案跟周瑜之前的估測沒有絲毫的區別。
“是，大帥。”各部艦長迅速下令開始調動，朝著之前路過的琉球群島那邊追了過去。
就像周瑜之前估計的那樣，賽利安清楚漢軍陸軍的強大，絕對不會走夷州海峽的內側，畢竟那條海峽的間距并不是很大，又靠近漢室延邊，萬一漢室有伏擊，就算是賽利安也會很難受。
故而肯定會選擇外側，為了安全起見，甚至還會離得相對遠一些，而夷州往東一些，就是琉球群島了。
再往東一些，就是扶桑神鄉的輻射范圍了，從這邊經過的時候，作為強掠了一次神鄉賜福的賽利安，絕對能感受到，那種些微的提升，故而在回撤的時候，肯定會選擇這邊。
哪怕走這邊會相對較遠一些，可靠近神鄉，賽利安多多少少能恢復狀態，哪怕離開的時候必須要還回去，可在那段時間，也足夠賽利安將一切都安排好。
這對于接下來的回撤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當然周瑜安排的甘寧，黃蓋等人也都在那邊，畢竟整個東海延邊，也就琉球群島最能藏人，其他的位置，都很容易暴露。
“追。”周瑜對著周泰下令道，“不過不要著急，吊在他們后面就是了，等到琉球群島那邊，賽利安開了自循環再出手。”
周泰點了點頭，也沒問為什么于是就這么吊在貴霜海軍十多里的位置，這個距離，已經足夠雙方的石丸和重型弩機互相對射了，不過雙方的命中率在這種距離，哪怕有天賦的加強都是垃圾。
再加上經歷了上一次的海戰之后，雙方對于己方的戰艦都進行了一定的強化，漢室進行了結構性的強化，裝甲和抗沖擊更為優秀，而貴霜則在集團防御式進行了更深入的研究。
使得目前雙方的戰艦都具備了更強的防御力，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被主炮打中，直接報廢。
“大帥，我們不管跟在后面的漢軍嗎？”蒙康布看著賽利安不解的詢問道。
“讓他吊著就是了，全速前進，我能感受到，在前方不遠的位置，我就能恢復巔峰狀態了。”賽利安往了一眼漢軍的艦隊，并沒有什么懷疑，對方不敢對自己下手也不算意外，畢竟之前那次暴打也不是說笑的，恐怕周瑜也記憶頗深。
另一邊琉球群島的位置，甘寧正在努力的將自己的艦隊偽裝成一艘小島，為了達成這一目標，他甚至移植了不少的樹在他的戰艦上。
“馬馬虎虎，能看得過去了。”甘寧頗為滿意的看著自己偽裝好的艦隊，經由專業的偽裝人員和光影覆蓋雙層操作之后，甘寧可以保證，只要不是接近到一里的位置，基本不可能有人能發現自己這是一支艦隊，然而都接近到一里了，他甘寧還不玩命的下死手？
“文向，你怎么了？”甘寧滿意拍手的時候，發現一旁的徐盛頗有些古怪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之前潛水的時候發現這些島下面都有一些樁一樣的東西。”徐盛帶著幾分好奇的神色詢問道。
甘寧聞言愣了愣神，心念一轉，就明白這是什么玩意兒，之前他都見到蔡瑁兄弟了，按照蔡瑁的說法，他們在這片地方等待了快有一年，甘寧尋思著，這里面要沒有點周瑜的手腕，恐怕不現實。
畢竟婆羅痆斯一戰，法正的八荒柱三環重構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在這種情況下，提前布置陣基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甘寧并沒有將自己想的說出來，他只是好奇于周瑜如何在一年前就保證賽利安會從這里通過。
不管怎么想，從那么早就開始算計一個人，光是想想，甘寧就覺得壓力頗大，原本對于周瑜的信心，不由得更添三分。
“你趕緊去安排你的軍團，按照都督之前的安排，我尋思著賽利安應該快來這邊了。”甘寧很是自然地換了一個話題。
徐盛聞言面露不解之色，賽利安如果要回撤的話，怎么可能選擇走這邊，這邊相當于繞路啊。
甘寧翻了翻白眼，沒管徐盛，打發對方趕緊埋伏好就是了，雖說甘寧也不知道塞維魯為什么會走這邊，但是光看這邊島嶼準備的東西，甘寧就覺得，賽利安必然會走這邊，否則的話，周瑜何須如此費事，這里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決戰的場地了。
東南亞，漢軍和貴霜陸路的戰爭分出了勝負，隨著太史慈最后一擊月刃，轟入海岸線之后，克拉運河大體算是修建完畢，剩下的修正和維護，可以在之后進行，而現在要做的就是徹底擊敗尼迦葉等人。
“撤吧，回天無力了。”馬辛德眼見著太史慈最后一擊轟入海岸線，太平洋的海水灌入運河之中，馬辛德就知道他們輸了，接下來就只能看賽利安的安排了。
雖說就算是賽利安成功撤回來了，印度洋和太平洋的島鏈封鎖被打開之后，貴霜海軍也不再具備壓制漢室海軍的能力，自此漢軍困龍升天，可賽利安要是干掉了周瑜，那一切還會有挽回的余地。
哪怕這種可能非常之渺茫，可這個時候馬辛德也不得不期望于這種渺茫的希望能得以展現。
“我們還沒有失敗，雖說損失慘重，但我們還有再戰之力。”尼迦葉面色猙獰的說道，到現在他已經明白這條運河，對于整個貴霜的戰略有著怎么樣的影響。
“沒希望了，對方那個用軍團攻擊爆破運河的軍團，已經騰出手了，我們之前最有希望的也沒有打倒肯邁勒和瓦萊納。”馬辛德搖了搖頭，但在說起那倆人的時候，馬辛德莫名的有些欣慰。
至少這倆人最后還是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歸宿，而且看起來那個人叫孫策的主君，確實是挺信任兩人的。
“該死的叛徒，如果不是他們的話。”貝布托咬牙切齒的說道。
馬辛德第一時間組織了葉調北方所有的青壯，然后將留手的軍團全部帶走，直撲克拉運河，但這一計劃本身就被鄭度所看穿。
以至于第一次封堵的運河位置是一條河道擴寬之后的偽裝品，鄭度在那個河道布置了大約六千的民夫，并且將孫策和肯邁勒等人全部拉了過去，在那里戰了三天。
這珍貴的三天，讓反應過來自家受騙的馬辛德已然回天無力，畢竟在沒見識到無當軍團之前，沒有人會想到漢軍是這么修筑運河的。
心知破圈之后無論如何都隱藏不了的鄭度，果斷在破圈的那一天讓太史慈押后使用軍團攻擊，而是用常規挖掘的方式誤導貴霜斥候。
事實就像是鄭度估計的那樣，只收到了漢軍在挖掘運河，但不可能準確的描述運河在什么地方，畢竟觀察到漢軍挖運河，并且將這個消息送到馬辛德手上的那個斥候，不可能出現在馬辛德旁邊。
故而馬辛德只能靠經驗去判斷——六七千人在疏通河道，而且有大軍駐扎防備，沒錯，就是這里了。
這就是所謂的先入為主，哪怕是馬辛德這種智者也無法避過的現實，結果在遠離真正運河十多里的地方，馬辛德不惜一切代價和漢室干了三天，將河口奪了下來。
結果發現這是個偽造的河口，當時馬辛德就差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死掉了，等到找到真正的運河，再次發動攻擊的時候，士氣已經不足了，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就是如此。
以至于讓太史慈成功將運河靠近太平洋的這邊成功修通，至于說印度洋那邊，其實還沒有，本來按說應該是兩邊都修通之后，再炸開最后的海岸線，不過現在這個情況，直接炸了海岸線，然后再修印度洋那邊那幾公里反倒是最好的選擇。
至少這一擊下去，打碎的不僅僅是海岸線，還是馬辛德最后奮死一搏的士氣。
可以說，這一擊下去，馬辛德已經不想打了，哪怕知道印度洋那邊可能還沒有修通，心氣也散了七七八八。
賽利安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實際上現在靠近到琉球群島的賽利安已經恢復到了人生最為巔峰的戰斗力。
就跟賽利安估計的一樣，在這個位置，自己果然是能拿到屬于神鄉的福利，伴隨著神位的下發，生命精氣的注入，皮膚松弛，布滿老年斑的賽利安緩緩地開始恢復青春。
這個時候距離貴霜艦隊不足五里的甘寧艦隊，就那么飄在水面上，假裝自己是一座島嶼，實際上艦船各方面已經調整到位，就等著東北方位的周瑜一聲令下。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已經恢復了青春。”賽利安吐了口氣，無比自信的對著周瑜艦隊的方向招呼道，這時東南位置已然陰云密布，周瑜則是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看著遠處已經升騰而起的自循環，掏出了自己的印信。
“以漢室四海總督周瑜，神鄉三貴子月讀命之名，敕令，唯有扶桑本土方為神鄉！”周瑜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幾案上擺著的地圖輕聲的下令道，而后掏出自己總督四海的印信，直接按在版圖之上。
下一瞬間，周瑜身上代表月讀命的墨色直接消散，隱約的哀鳴出現在周瑜耳旁，神位崩塌，以及強行重塑神鄉版圖的做法，直接讓周瑜面色一白，而后一口鮮血吐出。
不過周瑜冷笑著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根本不在乎這種沖擊，他本身就是內氣離體強者，而且中原自古是皇權鎮壓神權，作為四海總督，他本身就有資格重塑歸屬于四海的版圖，更何況孫策沒有來的情況下，他本身就有神鄉最高的權限。
故而些許的反噬，對于周瑜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與此同時曾經在神鄉領過神位，在琉球群島能感受到神鄉加持的漢軍將校，登時便察覺到了那種神位因為神鄉輻射范圍迅速縮小，無法緊隨神鄉回歸，被迫以解離的方式消散。
這種以解離的方式消散的神位，就相當于內氣突然暴動，造成一定的沖擊，不過漢室這邊有神位的多是內氣離體，在要不就是頂級練氣成罡，這種沖擊，對于他們來說對多相當于腦子挨了一拳，有些眩暈而已，緩口氣就沒事了。
可一個對于內氣離體級別的將校來說都相當于腦子挨了一拳的沖擊，放在賽利安這么一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頭身上，到底會有什么樣的沖擊。
在周瑜一下印璽按上去的瞬間，原本正在重構自循環的賽利安直接一口老血吐了出來，然后整個人軟倒在地，而自循環也陡然出現了卡殼，周瑜多余的話一句沒說，直接率領著艦隊沖了過去。
“船醫！”蒙康布在暗紅色的血濺到自己身上的瞬間，扭頭抓住了氣若游絲的賽利安，然后對著海上堡壘里面安排的醫生大吼道。
隨船的軍醫第一時間撲了過來，然后盡可能的展開代表著醫神的輝光，竭盡全力的去救治賽利安。
“咳咳…”賽利安緩緩的睜開雙眼，嘴角吐出血沫，指了指北方，又指了指南方，“蒙康布…靠你了…”
“大帥，不要說話，您的傷勢很嚴重。”船醫竭盡全力的救治這賽利安，然而光是維持目前的狀態就已經非常困難了，好在另一個同樣修習醫神觀想的船醫也趕了過來。
然而不等蒙康布下令，整個海洋就沸騰了起來，就像是發生了海底地震一樣，甚至某些島嶼都開始崩塌，在這種恐怖的力量下，貴霜原本排布還算完整的艦隊，相互撞擊分散了起來，而原本已經成型的自循環，也隨著艦隊的崩散而逐步散化。
蒙康布抬手想要重新在巨浪之中凝聚自循環，畢竟這等惡劣的海況，沒有自循環真的會死的，可不等他凝聚意志勾連天地精氣，散亂的天地精氣就開始為周瑜所引燃，赤紅色的光焰，直接覆蓋了整個艦隊，那些釘在海底的樁，除了是引爆器，還是燃燒軍陣的陣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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