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四十四章 毫無進展
有軌馬車是大秦不可不提的逆天建設，馳道加軌道，速度加五百，運載量乘二，作為大秦專業搞機械的家族，相里氏表示，我看到了電動機之后，又想搞這個玩意兒了。
軌道列車的好處陳曦也很清楚，實際上他之前的規劃就有西南和西北的兩條延伸軌道，只是這個建設一直沒有提上議程。
相里氏的電動機確實是非常逆天，但轉軸和轉子的問題依舊存在，別看相里氏的成員憑手感就能搞出來絲級的正圓，可這真的不是正常工匠能掌握的技能。
越是平凡處越顯得這群人的可怕，可越可怕的技術越難普及，沒有滾珠的話，軸承這些玩意兒根本沒法玩，至于滾珠制作器這種東西，相里氏雖說因為被滾珠逼急，硬生生搞出來了，但只能做到第三部的初步打磨，后面的精磨什么的還是要靠人，篩選也同樣要靠人。
畢竟現在可沒有后世那么好用的光學儀器，用來檢驗滾珠的表面，只能靠人力來篩選。
故而電動輕軌這種計劃，在送上來之后，陳曦直接壓在待辦事項之中，并沒有預備物資的意思。
相里氏倒是將自家之前派過來聯系陳曦的相里季又弄到長安來了，為了一下原因，陳曦到時候很客氣的表示，我并不介意你們搞這個，但是你們計算一下，你們需要多少軸承，咱們再討論。
然后相里季就跑回去車珠子去了，現在相里氏全家都在車珠子，然而仔細想想就這種效率的話，完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搞不好相里氏一年車出來的珠子，根本不夠幾次用的。
由不得陳曦開始思考在滾動軸承，也就是需要滾珠或者滾柱這一版本的軸承之前，人類用的是什么類型的軸承，思考了很久之后，最后發現，貌似還是球軸承，只是發展的更為精致了而已。
這就沒辦法了，去繼續車珠子吧，車好了珠子你么要修的話，我肯定給你們批資源，而你們連軸承都沒搞定的話，那就算啦。
相里氏到現在依舊沒有搞定珠子，實際上相里氏已經陷入了某種怪圈，電動機的存在讓相里氏猛地往前推進了一大步，而為了匹配電動機，相里氏將原本的軌道馬車，變成了軌道列車！
這么一來很多的固有設計全都得改，改了之后，相里氏原本能輕易做到的事情，變得非常困難，而在這種情況下，珠子又成了看似最簡答，實際上最讓人崩潰的玩意兒。
“相里氏的想法看起來非常有執行力。”劉桐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將相里氏的規劃設計完整的看了一遍，不得不說非常有想象力。
二十四小時不停歇，每小時四十公里左右的行進速度，一天行進一千公里，不管是載人還是載物，這東西都非常有價值。
可以說這東西要是完成了話，漢室將實際統治范圍延伸到中亞沒有一點點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按照相里氏對于電動機動力的測算，這個行動效率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最多是要幾個車頭的問題。
“是啊，非常有執行力的方案，非常契合于當年始皇帝車同軌的定義，而且相里氏本身在這一方面就有著相對完備的經驗，可他們最后卡在了軸承上面。”陳曦無可奈何的說道，“不過這一問題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很快應該就能解決。”
陳曦估摸著一兩年之后，相里氏應該會認識到某些替代品的問題了，軸承因為滾珠的問題使用時限什么的，其實真的沒必要追求滾珠的正圓，只要能用幾百小時就可以了，用一次換一次不就行了。
不過這種觀念不太符合相里氏一直以在精益求精的工作態度，故而陳曦也沒有說，在陳曦看來，相里氏現在要做的不是如何制作出無限接近的正圓，而是應該考慮如何給普通工匠普及，制作可以使用幾百小時的垃圾滾珠，用完丟掉就是了。
“其實可以先鋪設軌道，然后用有軌馬車，這種其實也比正常的馬車快一倍。”劉桐想了想說道，“這樣的話，至少算是完成了先期的規劃，接下來更換你之前說的電動列車的時候，先期的軌道鋪設已經算是基本完成了，也能省很多事的。”
“完全不是一回事的。”陳曦擺了擺手說道，“軌道馬車的負載和電動列車是兩碼事，而且我根本不知道相里氏的電動列車到底會有多重的負載，軌道設計時的可承重負載也是很重要的，而且不同負載的軌道，在不同的環境下設計布局也有很大的不同。”
“好吧。”劉桐表示我聽不懂你說什么，反正你大概說的是對的，我信了就是了。
“所以這個東西還是先壓在待辦事項下面，等相里氏自己回過頭再說吧。”陳曦嘆了口氣說道。
相里氏會回頭？會在有正確方案的時候，選擇錯誤方案？開什么玩笑，身為傳承性質的家族，瞅準了某個東西往死了整，那就是相里氏家族一直以來的家訓，從鬼神手上搶東西，成為圣賢，這可是一直以來的正確道路，所以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
不過不放棄是不放棄，相里氏搞東西的核心就是普及，任何東西一旦相里氏搞出來，那就基本扥估其他搞同類型的家伙被逼瘋，相里氏遲早會將這玩意兒搞的遍地都是。
故而陳曦估摸著也就一兩年的樣子，等相里氏發現繼續往正圓方向推進，還能往前發展，但普通人已經用不了了，他們就會分出一部分人繼續搞正圓，其他人搞幾百小時，到千多小時使用時限的垃圾。
可甭管垃圾不垃圾，變成這種玩意兒之后，基本也就意味著能普及了，到時候搞不好三四級的普通工匠就能制作這種東西了。
在陳曦和劉桐閑扯的時候，隸屬于漢室名下的黃河冶煉鍛造廠制造出來更為可怕的東西。
“博濟，好久不見，最近情況如何。”會稽王氏從陳曦那邊領了一筆錢之后，就讓自家的年輕人帶著工匠們開始到處修建雷亟臺。
這東西真的能提高糧食產量的，而且方法非常科學——吸引雷電在雷亟臺附近釋放能量，擊穿大氣，形成一氧化氮，然后迅速氧化變成二氧化氮，與雨水混合之后，落入大地變成氮肥。
會稽王氏需要修萬把個這種東西，而這不是幾年能完成的工作，所以王氏也不太著急，先給關系比較好的修雷亟臺，比方說相里氏。
其實這兩家以前一點都不熟，相里氏在秦末就封門了，之前才出來的時候，連會稽王家的巨佬王充都不知道，但自從王氏從相里氏家里面搞到了一大筆贊助費，而相里氏靠王家的磁電技術搞出了電動機，兩家關系就很好了。
“哦，俢澤。”相里欽看著王淵隨口敷衍道，最近他們家快被珠子整死了，全家都在車珠子，十二歲的兒童都在打磨那些帶毛刺的珠子，全家上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在搞珠子，都快被逼瘋了。
“感覺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王淵看著相里欽隨口說道，“我來給黃河這邊的幾個寨子修雷亟臺，剛好過來看看。”
“雷亟臺？就是你家說的那個引動天地之力的玩意兒？”相里欽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頗有些不修邊幅的樣子。
“是啊，陳侯說是這東西能提高糧食產量，所以我們需要修一萬多處，剛好這邊離你們比較近，來看看你們，聽說你們最近還在研究電動機啊，之前不是已經好了嗎？”王淵笑著說道。
“我們在研究滾動軸承。”相里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后將王淵引到家中，找了杯熱茶給王淵倒上，然后王淵干笑著看著空蕩蕩的相里宅，這是全家都去搞研究了，這比他們家還邪門啊。
不過隨后王淵就想起來了，他們家那群不搞研究的二五仔，都被族長掛在雷亟臺給李優表演雷公助我了，現在他們家外宅基本也是空蕩蕩的話，除了少數外務的管事什么的。
“你們家不用生活嗎？”王淵問了一個詭異的問題。
“大秦的時候我們家就是包吃住的，現在也還是，不過年前的時候陳侯莫名其妙的給我們發了一筆錢，這是不是說明漢室其實是不包吃包住的？”相里欽想了想說道，“哎，不包吃住就很難受了，做飯和養家很費事的。”
“我們還是說說你家的研究吧。”王淵沉默了一下，他們家和相里氏是沒辦法比的，相里氏看起來好像是被國家包養了的樣子，而且人家這家族從大秦就被國家包養了。
“毫無進展的研究。”相里欽頗為無奈的開口解釋道，將軸承，滾珠什么的全都給王淵說了一遍，他也不怕技術外流，對方基本不怎么可能聽懂自己說的東西。
王淵干笑，沒聽懂，他就聽懂了珠子是用來減少摩擦，提高機械傳動效率的，其他的，全都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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