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大多數正常概念的指揮,其實都是軍團長本身的調度遠遠大于意志渲染或云氣連動的所帶來的操控感。
當然也不是不存在非正常概念的指揮方式,比方說丹陽精銳就是違反這一規律的,因為丹陽的云氣連動非常強,其自帶的組織力,就是這種連動現象的一種體現。
關羽之前一直走的路線就是正常的軍團長指揮路線,靠著這個關羽艱難的站到了大軍團指揮的門檻上,然而自從郭嘉將白起屠幼影像發過來之后,關羽就像是被點醒了一般,走上了另一條路。
靠常規的號令,指揮,預判來進行整體的調度,對于天賦正常的將帥而言,是非常困難的,可用意志渲染形成操控感,對軍團進行指揮的話,其他人什么感想不知道,可關羽絕對能輕易做到。
早些年關羽就用軍團天賦形成過近似的統兵能力,只是當時受限于軍團天賦的認知,關羽并沒有超脫這個概念,而白起的操作方式就像是點醒了關羽一般,讓關羽走上了屬于自己的道路。
“只需要讓士卒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情,指揮的本質就是如此。”關羽看著青龍偃月刀的刀刃,那清幽的刀刃上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現在他終于能說出,并做到這件事了。
婆羅痆斯城內,拉胡爾看著以他心通的方式艱難送進來的消息,陷入了沉默,這是多么的惹人發笑。
“說句話啊,拉胡爾!”尼蘭詹有些惱怒的看著拉胡爾,這都什么事情,塞格迪構建的神佛,以假的宿命通和他心通的方式接收到了消息傳遞過來之后,拉胡爾就陷入了當前這種狀態。
拉胡爾抬眼看了看尼蘭詹,晃了晃頭,但愣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至少告訴我真偽啊!”尼蘭詹看著拉胡爾怒斥道,奧斯文和迪帕克眼見情況不好,趕緊架住尼蘭詹,同樣杜爾迦也屈身勸說拉胡爾。
“老哥,老哥,消消氣,消消氣。”奧斯文和迪帕克抱住尼蘭詹的胳膊,盡可能的勸說道。
“真的。”拉胡爾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又有些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隔了一會兒看向尼蘭詹說道,“至于事實如何,很快就可以得知了,如果消息為真,關羽應該快要動手了。”
“接下來怎么辦?”薩卡拉看了看拉胡爾,又看了看尼蘭詹。
“等等吧,至少讓我看看真實情況如何。”拉胡爾平淡的說道,而后又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塞格迪則是頗為沉默的看了看拉胡爾,隨后笑了笑,“這才符合陛下的本質啊,畢竟陛下本身屬于那種逼急了,才會賭上一切,作出正確決斷的人物啊,當年的南北戰爭,精神舍利,以及現在不都是如此嗎?沒有孤注一擲的魄力,這一戰就算是贏了,也會輸。”
“早干嘛去了!”拉胡爾嗤笑道,直接起身帶著庫斯羅伊和杜爾迦離開,現在,早就晚了!
出了中庭之后,拉胡爾帶著杜爾迦和庫斯羅伊來到校場,看著校場里面操練的非常到位的四萬青壯,嘆了口氣,這些士卒的兵甲并不齊全,哪怕婆羅痆斯有儲備的裝備和糧草,也不至于準備幾萬甲胄,實際上婆羅痆斯儲備的最多的物資是弓箭,其次是長槍。
畢竟是守城戰,相比于鎧甲這種東西,還是弓箭更有效一些,而且相對而言,鎧甲的成本太高。
無奈之下,拉胡爾只能收繳城內的鐵器,給這些士卒進行武裝,然后將原本駐扎在這里的幾個南貴軍團的武器裝備卸了,重新制作合適的裝備,將這群士卒武裝起來。
“庫斯羅伊,還有杜爾迦。”拉胡爾坐在點將臺的邊緣,看著依舊在努力操練的士卒,現在他已經勉強把握住了如何成就雙天賦,哪怕是不能像皇甫嵩那樣穩定出需要的天賦,但也大致能控制方向了。
如果在之前,拉胡爾肯定會為之自得,但到現在,拉胡爾只想嘲諷婆羅門,當然也想嘲諷自己。
“庫斯羅伊,你的心性如果出生在北貴,現在應該已經能如我一般了,大軍團統帥,或是年少成名,或是依靠積累等到四十歲得成,阿文德是前者,我也許也是前者,可惜在我年少的時候,未曾有機會。”拉胡爾帶著一抹回憶說道。
“我能成為和您比肩的人物嗎?”庫斯羅伊看著拉胡爾吃驚道。
“你有這個資質。”拉胡爾緩緩地說道,“只是出身限制了你的高度而已,還有杜爾迦,你同樣有資格,可惜你的眼界太小了。”
杜爾迦沉默,拉胡爾對于他而言就是天,他是從首陀羅被拉胡爾提升至剎帝利階層的,故而一直追隨著拉胡爾,不離不棄。
“我希望永遠追隨在您的身后,您統帥大軍在后,我率領精銳本部作為先鋒阻擊對手,為您的絕殺爭取時間。”杜爾迦帶著三分沉默說道,資質也許確實是有的,但拉胡爾在一天,他永遠是副手。
“可惜我沒有學會所謂的傳承秘術,否則這個時候應該將自己的衣缽傳承給你們。”拉胡爾笑著的很爽朗,“婆羅門還是有點好東西的,可惜我這個人在應該學習婆羅門智慧的時候,對軍事生出了興趣,在本應該研究軍事的時候,被婆羅門禁足,果然一事無成。”
“我不會宿命通,但我畢竟是婆羅門出身,我有一種感覺,接下來的這一戰會是轉折點,只是不知道是對于我們而言,還是對于漢室而言。”拉胡爾頗為灑脫的說道,“我無子,無妻妾,父母也早喪,孑然一身,最后能有這樣的機會也不虧。”
“將軍。”杜爾迦挺直了腰身看著拉胡爾,“我隨您一道,剎帝利乃是戰士的稱號,能得這一稱號,我也不想辜負。”
拉胡爾看了一眼杜爾迦,心知無法說服對方,然后看向庫斯羅伊。
“庫斯羅伊,我知道你心中有結,人生已經失去了方向,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方向吧。”拉胡爾看著庫斯羅伊說道。
“好。”庫斯羅伊點了點頭,拉胡爾對他甚善,給了他希望,給了他地位,給了他實現理想的機會,只是達利特自己垮了,讓庫斯羅伊看到了人性之中的黑暗,他自己松開了理想。
“繼承拉胡爾的一切,達利特什么都沒有,你也什么都沒有,理想,信念,甚至連活著的意義和價值都沒有,那就活成我的樣子吧,活成我這個愚昧的家伙吧。”拉胡爾像是自嘲一般看著庫斯羅伊說道。
庫斯羅伊有資質,有信念,有心性,可以說一個頂級名將需要的一切他都有,但庫斯羅伊在看到朱羅王朝的情況之后,就成了一個不知道為何而戰,也不知道為何而活的空殼了。
庫斯羅伊看著拉胡爾,也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既然自己方向和信念都失去了,活著只是為了報恩,那么拉胡爾要求自己活成他那樣,那就活成他那樣吧,至少這也算是回報了對方。
“很好。”拉胡爾看到庫斯羅伊的神色就知道對方已經答應了,這樣的話就夠了,庫斯羅伊有這個資質,哪怕現在不夠,也還有以后,而且韋蘇提婆一世既然邁出了這一步,他也不可能縮回去了。
如果早兩年你有這樣的魄力,真的不至于如此啊。拉胡爾帶著些許的抑郁之色,甚至都不需要這樣的魄力,只需要真正的相信我,都不至于如此,可現在,我也不是神啊。
缽羅耶伽南側的山口,班基姆坐在韋蘇提婆一世的面前,火焰燒灼的傷口早已平復,但心靈上的挫傷,會延續這一輩子。
“班基姆,前方已經有匯報了,漢軍動起來了。”韋蘇提婆一世帶著好奇看著班基姆,這是曾經他們北貴最大的對抗勢力的頭子,沒想到對方居然投靠他了,對此韋蘇提婆一世完全不理解,但鑒于班基姆上來的計謀就點出來了翻盤的核心,韋蘇提婆一世也愿意一試。
“漢軍也不想將戰爭拖十年,他們也會累的。”班基姆神色頗為陰沉,聲音也有些嘶啞,“能不能發現是計謀都不重要,他們肯定要搏一把速戰速決的機會。”
“我其實很好奇,你為什么會來找我。”韋蘇提婆一世好奇的說道,“我聽說你當時都引火自焚了啊。”
“婆羅門體系與北貴,已經驗證了可以穩定千年的體系,大月氏皇室為正朔,如何?”班基姆嘶啞的聲音帶著冷漠說道。
婆羅門體系確實是死于意外了,但這個體系不吸引人嗎?一個能傳承千年的體系,大月氏不想要嗎?北貴皇室和婆羅門,自家轉化為梵天化身,對于皇帝而言吸引力不大嗎?千年帝國不爽嗎?
不可能拒絕,哪怕準備好拒絕班基姆一切關于婆羅門復蘇提議的韋蘇提婆一世都沒有辦法拒絕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