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九十七章 大限將至
在袁譚帶著杜夔，文家女等人回到思召城之前，東歐這地方已經正式進入了墾荒，這一時期的斯拉夫人本質上是不種田的，至于說斯拉夫這一時期怎么生活，實際上這時的斯拉夫人主要靠漁獵生活。
東歐廣袤的平原豐盛的產出，讓斯拉夫人可以輕易的靠著漁獵養活他們的族人，因此斯拉夫人霸占著世界第二大平原，第一大黑土地糧倉，然而就是不種田。
至于這一時期東歐平原產出有有多高，參考當年開墾北大荒時期所謂的“棒打狍子，瓢舀魚”，雖說沒有這么夸張，但實際上真要說的話，其實現實和民謠的差距其實相差無幾。
作為世界上范圍最大的黑土地糧倉，用來長草，只能說這個時期的斯拉夫人實在是檔次太低了，這可是真正的沃土，當年蘇聯超大型農場都能建設的肥沃黑土地被用來長草，蘇聯人和中原人都會哭的！
自然開春之后，許攸開始手把手教授斯拉夫人種田，不過很明顯，對于天生就會喝酒，喝了酒就會打架的斯拉夫人來說，種田什么的，斯拉夫人根本就沒點出來，順帶斯拉夫人很難理解種田的意義！
畢竟這個民族不種田，靠天，靠原野就能吃飽飯，健壯的身軀就是為了捕獵而誕生，對于他們來說根本沒有種田這個觀念，這也是為什么斯拉夫人放著東歐肥沃的黑土地長草，以及斯拉夫人民并沒有馴化出某些可食用的植物的原因。
這一時期斯拉夫人根本沒有種植的概念，隨便打獵，隨便找找就能在荒原找到足夠他們吃的野菜，這種情況下，對于斯拉夫人來說根本沒有種植的概念，為啥要種植這些野生植物，還要從中挑選最優質的保留下來不吃掉，留下種子去繼續種植？
說白了不就是因為不夠吃嗎？將希望留在未來，而東歐平原足夠養育現在這等數量的斯拉夫人，所以斯拉夫人不種田。
不過未來征伐的禍根大概也是從這里種下的，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斯拉夫人未來分裂征伐的禍根大概就是因為土地產出不夠所導致的，然而，中原最核心的天賦大概就是種田。
因而在確定了東歐平原的肥沃程度，甚至由許攸派人親自丈量了肥沃的東歐黑土地之后，許攸沒敢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只是默默地將派去丈量土地的人員全家保護了起來，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默默地埋在了心底，在時機未到之前，許攸連荀諶等人都不會告知。
因為大致丈量完東歐黑土地的許攸知道，他站立的地方足夠供給起來一個如漢帝國一般偉大的帝國，如果說烏拉山以東，荀諶等人選擇的靠近伊賽特河畔建立的思召城可以稱為王業始興之地，那么東歐這塊黑土地，足以成為建立帝國。
只要有充足的人口，這片平坦的黑土地上，足以建立起來一個偉大的帝國，這一點許攸不敢告訴任何人，這是一塊寶地，一塊不能正式開發，只能暗中操控的帝業，好在這里沒有任何的敵人，占有這里的斯拉夫人，基本確定就是自己人了。
只是這個時候的許攸智商奇高，有些懷疑陳曦是否知道這一事實，進而引發出來兩種可能，一種是陳曦故意如此，一種則是陳曦再等袁家的選擇，當然進而還會分出其他的支線，不過這不重要。
東歐平原，許攸仔細算過了距離，可謂是天高皇帝遠，只要保持住斯拉夫人對于東歐平原的絕對統治力，做出袁家也很難跨過烏拉爾山，或者造成一種東歐平原保有強橫對手，就連袁家也很難插手的樣子，那么就有可能將一切事實掩蓋在袁家的身后。
到時候除非漢室真能超越帝國極壁跨過袁家分封東歐，否則的話袁家在東歐平原基本上就能做到為所欲為，到了那種時候，只要君主還在水平線上，靠著那雄厚的根基，至少能坐穩春秋戰國楚國的位置！
許攸將一切隱藏在心底，開始教授斯拉夫人種田，而斯拉夫人則是東一榔頭，西一榔頭隨便的胡整了兩下，就隨意的撒了種子，許攸都快氣成智障了，手把手教都學不會種田的東西。
好在斯拉夫人還是有一膀子力氣，種田不行，但是墾荒還是比較可以的，哪怕是隨便胡整兩下，就撒了種子，看在這肥沃的黑土地份上，種子還是發芽了，并且長得確實不錯。
不過斯拉夫人終究是沒有主動性，這樣的教授并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斯拉夫人根本不想種田，還好許攸現在智商高到了某種程度，很快就想到了解決方案，讓斯拉夫人對于種田興趣大增。
后面斯拉夫人賣力墾荒，當然其意義不是為了種田，而是許攸教會了斯拉夫人怎么用糧食釀酒，葡萄酒什么的，糧食酒才是王道啊！
為此不少斯拉夫人中的二貨將許攸準備的種子蒸熟之后開始釀酒，為此差點被許攸帶人打死。
看在糧食能釀酒的份上，斯拉夫人終于開始努力的墾荒，整個東歐斯拉夫人發動起來，努力的種田，著實墾荒了好多黑土地。
只是許攸已經不對斯拉夫人種田的產出懷有任何的希望了，這個民族，有八成以上的可能要將今年產糧的大半用以釀酒…
總體而言，斯拉夫人還是挺好說話的，也挺能接受許攸這個給他們傳播文明和文字的家伙，對于易發易服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只要能喝酒，什么都好說，只要給喝酒，什么都不是問題。
甚至自愿帶武器裝備幫袁譚和羅馬人打架，當然目的還是喝酒，雖說他們本身就和羅馬人有仇，總之吧啦吧啦了一通之后，斯拉夫人并不抗拒變成袁譚的子民，只要求喝酒。
這種明確的認知，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個民族都沉迷酗酒不可自拔，對于此許攸也是哭笑不得，不過愿意乖乖聽從教化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這么聽話的外族，許攸很愿意滿足他們不多的愿望。
“春天好好種田，秋天就有糧食釀酒！”“今天努力的干活，是為了明天更好的喝酒。”就是這一類口號，總之，斯拉夫人面對酒，畫風莫名的有些扭曲。
靠著這種方式，斯拉夫人民在東歐早了三四個世紀進入了文明社會，不再是以前的漁獵生存模式，對于他們來說酒大概能算得上是生活必需品了。
許攸在東歐辛苦的勞作的時候，荀諶這邊也累得夠嗆。
斯拉夫人墾荒種田需要的糧食都是從荀諶這里出去的，而為了避免在秋收之前出現饑荒，荀諶不得不左右騰挪。
好在只要熬過了今年夏天，袁家的思召城，以及東歐隱藏基地就進入了正軌，因而再累，荀諶也必須想辦法熬過這個夏天。
“情況如何？”荀諶看著多了不少白發的審配問道。
“斯拉夫人絕對是最頂級的戰士，他們擁有和我們華夏爭鋒的基礎素質，就我所見過的蠻族，有資格和我們爭鋒的只有正統匈奴和斯拉夫人。”審配無比鄭重的說道。
“嗯，子遠也是這么一個評價，他也覺得如果未來有蠻族能在大地上和我們爭鋒恐怕就是斯拉夫人了。”荀諶點了點頭，并沒有覺得審配的評價過高。
越了解這個民族，荀諶越覺得這個民族潛力巨大，只可惜這個民族遇到華夏的時期太早了，只能變成華夏文明的薪柴，讓華夏文明的火焰燒的更盛。
“既然他們愿意接受我們的文化，向我們靠攏，那么我們就接受他們，他們具備這種資質，那么就讓他們在具備我們文化的前提下，血緣也與我們糾纏延綿成為一體。”荀諶緩緩地開口說道，“讓他們成為我們歷史的一部分，一百年后，不分彼此！”
審配點頭，斯拉夫人連文明都不具備，宗教都沒完全形成，還屬于一個個部落，只不過武力超乎預料的強橫，但這種狀態對于一個民族來說，就像是空有軀體，而思維如一張白紙。
既然這樣，也就不需要進行什么太過血腥暴力的征服，只需要讓對方的思想和漢室的思想同步，到時候雙方自然就會合流。
思想文化的高度一致，那么合流近乎是必然的結果。
現在的斯拉夫人在文化和思想方面甚至不如日耳曼人和凱爾特人，只不過這兩方的硬實力相比于斯拉夫人有些偏弱，而且文化思想的完整度也不夠高，斯拉夫人勉強還能擋住。
漢室這邊的話，斯拉夫人文化基本就是被碾壓的節奏，而且漢室本身就很強，強大的硬實力，配合上強大的文化思想，斯拉夫人在酒精的洗腦下，已經醉了，最多一代人，連身份都會發自內心的認同。
這也是為什么就連審配都認同用這種懷柔手段進行同化的原因，斯拉夫人，實在是太白了，而且也確實是酒精上腦了，沒必要用鐵血手段了，遲早是自己人。
“我打算去一趟烏拉爾山以西。”審配伸手遮住自己的鬢間的白發說道。
“子遠已經見到了那個凱爾特人的女教宗了。”荀諶聞言放下手上的東西，坐直身體看著審配說道。
“我知道，我必須親自去見一次，斯拉夫人的重斧兵軍團已經訓練好了，好吧，也不算是訓練好了，只是換裝完畢了，他們的戰斗力非常強悍，喝酒之后可能會更強。”審配點了點頭，甚至還有心情開個玩笑，而荀諶面對這樣的審配，完全笑不起來。
“重斧兵軍團嗎？”荀諶壓下心中的雜念，默默地重復了一遍，然后看著審配，“那你就去吧，安息和羅馬的決戰快拉開帷幕了，要是不去不了，那就糟糕了。”
“嗯，到時候我將之帶上去，他們也不需要什么防御，第二天賦的斧刃固化，他們拿著現在大斧在固化之后，都有車輪大小了。”審配平淡的說道，這是一個攻擊力暴強的軍團。
“嗯，你趕緊去，回來之后你想帶什么都行。”荀諶的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說不定我會將女教宗帶回來的，聽說對方才十幾歲，已經是破界級高手了。”審配眼眸半闔帶著淡淡的疲倦說道。
“只要你活著回來，別說是帶著女教宗，你就是要娶對方我們都不會攔著你。”荀諶打趣道，然而卻沒有多少笑容。
審配逐漸的在靠近油盡燈枯的地步，這個時間有多久，荀諶很難猜測，但是看著審配那逐漸花白的鬢發，荀諶已經明白，時間不多了。
“哈哈哈，你也真會說笑，我這么大的人，還欺負人家小女孩，不過說起來的話，她好像不是人類是吧。”審配還有心思說笑，荀諶心情稍微能好那么一點點，不過也真就那么一點點了。
“嗯，子遠仔細查閱了凱爾特人方面的神話，那個女教宗并不算是人類，但也和中原的仙人有所不同，相當于上古時代，讓神魔降臨在自己身上的一種手段，不過她降臨的是精神，而且有一部分應該來自于凱爾特人的幻想。”荀諶點了點頭說道。
“好的，我大致明白了。”審配也接觸了很多相關的知識，并且還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現在詢問只不過是進行最后的對比，以確保自己能真正完成自己的猜測。
“那我走了，如果不行的話，我會從那邊直接南下的，思召城以后說不定就靠你了。”審配緩緩的開口說道，雙眼之中近乎沒有一絲對于死亡的恐懼，只有一種無法完成理想的遺憾。
“嗯，你去吧，羅馬和安息最后的決戰開啟時日已經快要到了，不過說起來按照羅馬打穿扎格羅斯山脈的速度來比對的話，現在正在建設的漢成公路最快還需要半年才能打通。”荀諶很自然的岔開話題，如果可以的話，真的不希望審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