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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崇禎元年的腳步近了

第五十一章崇禎元年的腳步近了  從絕望到希望真實的擺在眼前的一條金光大道,這個人生經歷無疑非常的寶貴。陳燮站在現代人的立場看這個問題的時候,并沒有覺得太了不起。在他那個時代,只要肯賣力氣,餓不死人的。

  但這是在明朝,你就算有力氣,也沒有給你吃飯的地方。

  陳燮覺得無足輕重的一些過年物資,雖然是有意識的去收買人心,但是在明朝人的眼睛里,人生走到絕望境地的事情,可謂比比皆是。陳燮一不小心,就收攏了幾十號本已經絕望的男男女女。

  剛剛目睹一幫女人哭的死去活來的陳燮,很快又看見了一幫壯漢痛哭流涕的場面。

  王啟年用匕首把一幫兄弟的腦袋變成葫蘆瓢之后,又領著大家頂著涼颼颼的腦袋去了倉庫。正在忙活的雨蕁看見這一幕也樂了,10個光頭湊一起,頗有喜感。

  家丁的待遇不能個護士比,他們吃飯都在下人的廚房里做好,大家一起吃。區別是他們有裝備,什么裝備么?帽子一人一頂是必須的,從某勞保商店里買的這種款式古老的帽子,戴上之后陳燮來了,看了一眼就想笑。腦子里浮現的是這些人脖子上扎一條白毛巾,似乎就可以高唱一曲:咱們工人有力量。

  陳燮不能笑,對這幫人必須板著臉。很嚴肅的陳燮往邊上一站,原本排隊稀稀拉拉的10個家伙,立刻被王啟年拳打腳踢的站好了隊伍。陳燮這才微微的點頭,搬把自己坐下,翹著二郎腿,享受著丫鬟端來的熱茶。

  “曲彪!這是你的裝備!拿好了,識字就簽名,不識字,這里按個手印。”說話的雨蕁也坐在椅子上,那神情,如果穿上棉襖,頭上包個頭巾,就是活脫脫的一個地主婆。

  家丁的裝備就一個大背袋,所有東西都在里面。從里到外一套新服裝,一條武裝帶,一把匕首,一把駑,一雙運動鞋。走到一邊,打開背袋,曲彪看清楚里面的東西時,再看看身上的衣服,對比之前自己穿的那些破爛(已經一把火燒成灰),忍不住眼睛就紅了。

  長這么大,就沒人對他這么好過,新衣服從里到外,昨天一套,今天一套,鞋子昨天一雙,今天一雙。這得多少銀子啊?還沒算盔甲吧?這衣服的舒適性,早就深有體會。普天之下,恐怕是早不到對家丁這個好的老爺了。

  一群大漢,湊一塊檢查裝備的時候,似乎都受到了曲彪的感染,眼珠是紅的,心里是熱的,鼻子是酸的。不知道是誰第一個來了一句:“這輩子,就沒人一次給咱這么多衣服,也沒人拿這么好的料子給咱做衣裳。”

  這話就像是瘟疫,所有人都抬頭,熱切的眼神看著陳老爺。臉上流著淚,當有一個人控制不住的哭出聲來時,所有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這一路從遼東逃來,頭一回有了個宣泄的機會。這就再也忍不住了。

  陳燮呆不下去了,嘆息一聲,歪歪嘴走了。又是一個無聊的下午,明朝沒有太多的娛樂手段,能做的事情真不多。很想喊一句“好無聊”,又怕被那些忙里忙外的下人們鄙視。只好一臉正色的,默默的在各個院子里流竄,宣誓主權。

  這個宅院再大,一個上午也走完了,無聊之極的陳燮,想起一個事情,村子外頭有一個土圍子,不是很高,好像存在很久的樣子。決定去看看,張家莊這個地方,是當做老巢經營的。指揮打仗什么的,陳燮是不懂的,但是又很怕死,明末的流民潮從來都不是用幾百幾千能形容的,動輒就是數萬,幾十萬。所以,這個烏龜殼一定要堅固。

  王啟年帶著彪子、山子,不知何時,悄悄的跟在陳燮后面,距離不不過三步,隨時可以上前護主。陳燮走到出村口,沒多久就看見不足五尺高的土圍子,在風吹雨打多年后,只剩下半截痕跡。

  葛老漢推著一輛獨輪車過來,看見陳燮丟開車子就要下跪,陳燮搶上兩步扶住他:“老葛,你都一把年紀了,就不要給我下跪了。折壽!”

  葛老漢臉上露出樸實的笑,嘿嘿兩聲道:“老爺,您是活菩薩,哪有見了菩薩不跪的?”

  陳燮無法跟他說清楚,這個世界是沒有神仙鬼怪的。只好笑道:“老葛,這土圍子,是個什么情況?”

  “老爺問這個啊,這是早年間修的,那時候老漢還沒生呢。打小這東西就在這,聽老輩人說,這是當年為了防備倭寇修的圍子。后來倭寇叫戚爺爺都殺光了,這圍子就沒人管了。”

  陳燮上了土圍子,望遠鏡里視線良好,一馬平川的能看到遠遠高大的城墻。

  “如今這天下可不算太平,要我看,這土圍子還得修起來。”陳燮這么說,眼睛看著王啟年等人。王啟年聽了沒有著急表態,而是往前走出十幾米,然后回頭看看,又走回來。

  “老爺,這土圍子有年頭了,重新修得花不少銀子。”

  陳燮用土豪的語氣叫囂:“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統統不是問題。”豪氣萬丈之后,陳燮跳下土圍子,跟葛老漢打個招呼就走了。奔著村西頭的張鐵匠鋪子里去。

  張鐵匠就是那個用一把銼刀,將傻大黑粗的吳琪制造的座鐘變成一個工業品的人。忙活了一個星期,他得到的報酬簡直就是慘不忍睹。一臺座鐘,十斤小米。也就是說,忙活了7天,他得到的報酬是20斤小米。就這,張鐵匠一張嘴都笑歪了。上哪去找這么大方的老爺,這點活也叫活?做完這活,白得一把精鋼銼刀就不說了,還得了一把玻璃刀,一大塊沒用完的透明玻璃。

  陳燮出現的時候,張鐵匠正在熄滅爐火,準備關門,過年期間天王老子來了都不開爐。陳燮不是天王老子,他是神醫老爺。在張鐵匠這里,神醫老爺了比天王老子重要多了。

  “小人見過神醫老爺,您這是要打點啥?”張鐵匠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一腳踹開擋路礙事的徒弟。彎腰鞠躬,做出請的手勢。

  陳燮站在門口笑道:“本老爺就不進去了,這有個東西,我想撞在車軸上,你看看怎么弄根鐵車軸。”陳燮丟過來一個軸承,張鐵匠接住后,又丟來一塊碎銀子道:“給你過年買酒喝的,記得上點心啊,這活過了年得給本老爺個準話。走了!”

  把自己幻想成一名惡霸地主陳燮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身后是三個面露兇惡的狗腿子。這個隊形,陳燮很滿意,要是能弄條狼狗牽著就更理想了,這年月,也沒地去整條德國牧羊犬啊。對了,這時候,有德國么?貌似沒有啊!

  要不去**一下村姑?貌似這村子里的村姑,也沒見過長的好的,不值得拉到林子喪盡天良一回。陳燮嘆息一聲,他更擔心是自己喪盡天良之后,那閨女家里的人興高采烈的給女兒換上紅色的喜服,洗的干干凈凈的用小毛驢從后門運進內宅。什么?轎子,那玩意要花錢的。陳燮無奈的放棄了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放棄了成為一名惡霸地主的遠大理想。

  又一個黃昏降臨時,天空中堆起了陰云。村子里的老人見了紛紛露出欣喜之情,期盼著下一場厚厚的冬雪。就像唐朝腐敗分子白居易在詩里寫的那樣,“心憂炭賤愿天寒!”。

  天啟七年,臘月28,夜晚來臨的時候,張家莊的天空中終于看見了落下的雪花,不大,就像一滴滴的雨點,落地就化了。坐在炕頭上的陳燮,對著窗外密集的陰云,面前擺著一桌子酒菜,獨自小酌。

  崇禎元年的腳步近了,這場風雪似乎開了一個好頭。陳燮希望這場雪能下的大一點,來年不用運太多糧食過來,耽誤他掙錢。

  一夜之后,雪并不算太大,當太陽再次升起時,陳燮知道歷史沒有太多的變化。

  除夕夜終于來臨了,張家莊的陳宅,正在大擺酒宴,新的主人陳燮宣布他的決定,給下人們輪休,每人三天假期。同時,預祝新年愉快,每人發了一個一兩銀子的大紅包。

  乒乒乓乓的鞭炮聲,揭開了除夕的序幕。盡管過去的一年,人們并沒太多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新的一年還是要來了,在除夕夜晚,人們總是會把希望寄托在來年。周而復始!

  知道歷史進程的陳燮,對崇禎朝的未來無法看好。不過除夕夜,必須讓張家莊的人高高興興的,所以搞了一個集體活動。陳家大宅子的門口空地上,點了無數的燈籠。猜燈謎、丟竹圈、單腿跳躍比賽、扔沙包比賽等等十幾個花樣,讓全莊男女老少玩的都很開心。一些不值錢的小禮物,跟是讓孩子們歡喜不已。

  一小掛鞭炮,一塊糖,一塊糕點,一支筆,一個本子等等。

  這些東西,給張家莊的百姓們增添了無數的歡樂。鬧到晚上十點左右,活動結束了,沒送出的獎品和燈籠一番大派送,更是讓活動達到了**。

  陳燮做這么多事情,就是給張家莊的百姓一個理由期盼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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