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張可大 就在武青把陳燮送到泉城火車站的時候,下車時陳燮突然回頭問一句:“線膛燧發槍,能造的出來么?”武青呆了那么幾秒,嘴張了幾次都沒有發出聲音,最后很冷靜的反問陳燮:“您需要多少?”
“這個問題不該你操心,先弄一個樣品,這次訂單交貨的時候,我要看到樣品。”陳燮答案很不客氣,但是武青一點都不在意,只要有人愿意花錢買她的產品并保證她有利潤,不客氣一點有算個啥?
“有一個問題,我必須先說清楚,如果不是大量生產,燧發槍的價格可能居高不下。”武青一副我很為你打算的語氣說話,不料陳燮用標準的敗家子的語氣回答她:“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任何時候對我來說,錢都不是問題。”
這話也就是武青這種不認識他的人聽了,要是陳燮那些快遞員同事聽到這話,能指望這個笑話過年。
毫無疑問,這話的效果很好,武青點點頭:“我知道了,會讓您滿意的。”
目送陳燮上車,武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人生就是這么奇妙。一次隨意接聽的電話,一個看上去輕佻的小白臉,卻很實際的改變了她的命運。五百把駑啊,這是她過去一年的銷量還有一百把的富余。武青不會造燧發槍,更別說線膛的。但是她長期混跡的某個發燒友的群里,有個開小型機械加工廠的家伙會造,而且還是個高手,經常在群里曬他的作品。
武青覺得,跟他聯系一下,沒準能再發一筆。至于陳燮買駑和燧發槍的作用,這就不是武青關心的事情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就算有了燧發槍,陳燮也不可能去造反。既然不是造反,那就沒什么必要擔心了。
“根據呼吸和虹膜反應判斷,剛才那個女人撒謊了,她不會造燧發槍,更不要說線膛的。”合成美女很冷靜的發表了結論,陳燮不以為然的聳肩:“我知道她不會,但是她應該知道有人會造。我想,這并沒有違反時空旅行守則。”
合成美女再次短暫的當機,停頓的幾秒鐘后冷靜的表示:“你說的沒錯,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已經沒多少錢了,你還需要給你的武裝準備護甲。根據時空旅行守則,你還需要支付我一筆能量消耗費。”
這個提醒很及時,成功的起到了打擊陳某人囂張氣焰的作用。短短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陳燮的一千萬就花出去了一大半,現在卡上就剩下三百五十多萬了。
“多少?”陳燮很想顯得自己很有錢,但是面對合成美女毫無情感的冷眼,還是心虛的低聲問了一句。答案不啻晴天霹靂:“不多,三百萬元。”
“什么?…。”
………………………
再次站在登州城門口時,陳燮已經不需要什么路引了。剛到門口,看門的士兵就扯開嗓子喊了起來:“神醫,神醫!”
心情不佳的陳燮陰沉著一張臉,狠狠的一瞪眼,嚇的士兵脖子一縮,聲音也變低調了。
不管是誰,被人拿走三百萬,心情都好不起來,更不要說陳燮這種一個月前還是一個底層的窮鬼。合成美女給出的解釋很直接,三百萬用來買能量,這個能量去哪買不知道。想到每一次來回一趟就得被拿走三百萬,陳燮心都碎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好在陳燮還沒有失控,知道問一句。
“總兵大人交代,只要看見您回來了,立刻通報于他。這個,小的幫您拿著吧。”門卒要接背袋,陳燮不想遷怒與人,擺擺手道:“你拿不動,我現在去回春堂,然后直接去張府。”
離開一段時間,陳燮還真擔心有的病人那倆搞不定,大步流星的走的很快,來到回春堂門口時,劉高鳴和余鐮已經等在門口,畢恭畢敬的口稱:“恭迎神醫(師尊)。”
“行了,沒別的事情就去忙吧,最近沒什么疑難雜癥吧?”陳燮慣例問一句,劉高鳴上前道:“神醫,張總兵家的幼女吃壞了肚子,吃了幾副藥都沒好轉。這不都過去一天多了,總兵衙門的兵卒來問了多次,就等著您去救命。”
“就這個你們都治不好?”陳燮有點不理解,劉高鳴慚愧的拱手道:“在下學藝不精,給神醫丟人了。”陳燮連背袋都沒卸下,立刻轉身道:“余鐮,帶路。救人如救火,尤其是孩子,片刻耽誤不得。”
圍觀的百姓發出“神醫仁心仁術”之類的贊嘆,目送陳燮和余鐮遠去。陳燮這一身打扮很好認,剛走出不到百米遠,一頂轎子迎面飛奔而至。城門口那個兵卒大聲道:“神醫,請上轎。”陳燮一擺手:“坐轎子還沒我走的快,沒那個閑工夫耽誤。趕緊前面帶路。”
陳燮走的極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時空旅行的福利,總之健步如飛,一點都沒有疲勞感。帶路的兵卒小跑才跟的上,后面的余鐮被落下十來米,也在努力的小跑追著。登州城不算大,走了不到三百米,就到了總兵府。
總兵張可大站在官署門口等著,遙遙拱手道:“神醫,辛苦了。”
總兵官署就在巡撫官署邊上,以前的登州衛所署被巡撫占了,只好在邊上屈尊帶著。
“沒時間可以,帶我去看病人。”張可大被這個作風搞有點不適應,還是很爽快的在前帶路,奔著后院而來。陳燮帶著余鐮來到后院時,看見一個年輕的秀氣女子焦慮不安的等在那,這才意識到這個是張大可的妾。孩子應該是妾生的,明朝的官員在外任職,是不能帶正妻的,帶著妾侍倒是可以的。
“見過神醫!”女子上前說話,陳燮不耐煩的擺手:“不客氣,先看病人。”
小女孩不大,也就五六歲的樣子,發病兩天,拉的小臉蛋發白,一雙眼睛都沒神采。這個情況很糟糕了,已經有脫水的表現。
“余鐮,記住了,長時間腹瀉不止的病人很容易出現脫水的癥狀,輸液補水是常用的治療手段,加上一些止瀉藥,可以有效的緩解病情,可以有時間查清病因,針對性的治療。”
陳燮現在先讓余鐮成為一個合格的護士,然后再考慮進一步的提升。余鐮倒是一個很勤奮的學生,為了學習輸液,沒少拿回春堂的病人練手。“溴丙胺太林…。”陳燮一通報藥名,余鐮飛快的記錄在案,然后在陳燮的指導下配藥。看看沒啥大問題,陳燮點點頭。
現在的余鐮,配藥和輸液是沒問題的,不過他手里沒藥,也沒有權力開藥。這是陳燮跟明朝人不同的地方,古代的讀書人膽子都肥的很,好多人看了幾本醫術,就以為自己是名醫了,胡亂給人開方子治病,也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這些書呆子手里。
在余鐮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陳燮是不會給他藥品的。掛藥水的過程,小女孩子一動不動的,估計給折磨的沒力氣了,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看著。陳燮抓緊時間問了一下孩子的母親,并且帶著余鐮觀察了一下馬桶里孩子的排泄物,結合孩子發病前吃的食物等等,認為食物中毒可能性很大。“一些食物放的久了,會嗖掉,在這個過程中,會產生一些病毒,人吃了這些食物,就會腹瀉,也就是拉肚子。還有,小孩子的手到處亂摸,也會沾到一些病毒,不洗手就往嘴里塞,也會有腹瀉的癥狀。”
陳燮的解釋不是很容易明白,但是余鐮是個勤快的人,先記下來,然后回去慢慢研究。順便提一句,現在余鐮用碳素筆寫字很熟練了,而且字寫的比陳燮都好看。
按照陳燮的診斷,又配了一些藥水,接下來就交給余鐮忙活了。陳燮出來,朝等在屏風外面的張大可和小妾道:“來的及時,應該能救的下來。孩子還小,不能亂吃東西,尤其是生冷食物。今后不論大人孩子,飯前便后一定要記得洗手,還有絕對不要喝生水。就算是渴死了,也要把水燒開了再喝,所謂病從口入,說的就是這個。”
一邊說話,陳燮一邊觀察張可大這個總兵官,穿了一身便裝的張大可,肚子已經起來了。最近陳燮惡補的明朝知識告訴他,張大可死于孔有德破登州之戰。就歷史而言,張大可這個總兵官,在當時發揮的作用不大。忠義是有的,能力肯定不咋地。同時戰死的還有游擊陳良漠,張瑤是在賊軍進城的時候,搬石頭砸賊軍,被亂刀砍死。
明軍腐敗不堪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指望這些軍隊能保護大明,陳燮覺得很不實際。看看這家伙的肚子,哪里像能上陣殺敵的將領,估計沒少吃空餉,手下有幾十個能打仗的家丁,那就是很不錯的將領了。
當然,比起那些頭像的家伙,張可大在叛軍面前戰死,值得肯定。但也僅此而已,身為軍人不能保家衛國,本身就是最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