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無論是這個潑婦還是她那個弟弟都只是勢利眼的小人罷了,當聽到旁邊的人解釋了劉一是什么身份之后,倆人的態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收起了全部倨傲的神色,滿臉堆笑,態度諂媚。頂點小說,
從這點上也能看出,這二位沒有什么見識。他們的眼中只認錢,尊重人的標準也跟錢看齊,有錢的人在他們眼中就高人一等,沒錢的人就視如草芥。和劉一的身家比起來,他們自覺如草芥一般,更別說他們現在還沒有繼承到吳成煥的財產了,如此的態度也不就難理解了。
但是雖然態度轉好了,在關鍵問題上他們的態度也是不讓步的。如果吳成煥這樣拖著,每年要付大概三億韓元左右的治療費,吳成煥身體壯實,醫生說至少還能熬個十幾二十年,這筆錢他們覺得花的冤枉。還有就是他們和吳成煥的那個‘私生子’因為財產的事情已經徹底鬧掰了,對方現在正在申請dna鑒定。當父母的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么貨色,這個孩子很可能真是吳成煥的兒子。如果確認了,這財產可就沒他們什么事兒了。所以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們現在巴不得吳成煥立刻就死了,好分掉他的三百億韓元遺產,免得讓那個私生子得逞了。
所謂的親情,在金錢面前露出了丑陋的嘴臉。劉一忽然有點兒同情吳成煥了,如果他能聽到這些話,不知道是不是也盼望著自己死了算了。
在問過yuri的意見之后,劉一把潑婦拉到一邊和她談了一會兒。在一半忽悠一半威脅下,潑婦終于答應把安樂死推遲到三個星期后。因為從申請dna檢測到檢測結果出來這段時間最快也要一個月。換句話說,如果吳成煥在這三個星期醒不過來。那他就得去死了,不會影響到他的父母得到他的財產。
達成了協議之后,跟著潑婦來鬧事的人都走了。圍觀的人也都散去了,值班醫生辦公室門口只剩下了劉一和yuri兩個人。yuri看看劉一,忽然低下了頭,小聲道:“這次…謝謝你了…”頓了一下,又更小聲地道:“真的謝謝了。”
“沒有必要,就當我是見義勇為吧。”劉一無所謂地笑笑,向yuri一伸手。道:“手機拿出來,打電話吧,省得你哥惦記。”
“哦——”yuri好像剛想起來似的,慌忙把手機從包包里掏出來,撥了權赫俊的號碼。劉一接過電話跟權赫俊聊了兩句,沒有說太多,因為走廊里人來人往,很容易能聽出了是在醫院里。
掛斷電話,劉一把手機還給yuri。道:“這次我站你哥那邊,他說的對,你確實不該來這兒。就算你對他有感情,你們也不適合——”見yuri要說什么。劉一擺斷她,道:“我不是說他現在變成了植物人不適合,我是說。他的家人這樣,你不適合。畢竟過一輩子不是倆個人的事情。而且他這個人的人品也值得商榷。”
“他對我真的挺好的…”yuri小聲說道,但是不敢抬頭看劉一的眼睛。她印象中的吳成煥是那個憨厚的樣子。但是那些‘女朋友’,還有那個私生子,她也知道都是真的。吳成煥的人品如何,她心里有數。所以這一年來她已經很少來醫院了,這次如果不是聽到‘安樂死’這么恐怖的字眼,她也不會過來。現在在yuri的心里,對吳成煥的感覺,與其說是感情,不如說是同情。就像她對權赫俊說得那樣,畢竟交往過,總不能看著他死吧,而且還是‘被死亡’。
劉一見yuri不說話,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他是準備回去跟sunny宅在家里打ps4游戲的,但是yuri現在這個狀態,他實在是不能放心把她一個人扔在這里。
倆人相對著發了會兒呆,劉一嘆了口氣,道:“這樣吧,我豁出去這一上午,陪你散散心吧。”
yuri輕輕搖了搖頭,道:“都來到這兒了,我想去看看他,你先走吧,麻煩你了。”
見yuri對自己三番五次的道謝,又對吳成煥那么看重,劉一不禁有點來氣了。好歹大爺我也是身價萬億韓元的有錢人,被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還有面子嘛?
劉一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還挺好奇,我帥成了這樣你都看不上,他得帥成啥樣啊,還是人么?”
這當然是在指桑罵槐了,yuri不傻,她當然聽得懂。但是劉一剛剛幫了那么大的忙,她也不好說什么,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劉一一起去了吳成煥的病房。
三星首爾療養院的規矩是這樣的,需要治療的時間越長,安排得病房就越靠里面,這樣做主要是為了減少打擾。不然一個需要住三年的病人在電梯門口,這三年是療養還是受罪了?
吳成煥的康復預期是一條杠,這條杠代表的意思和心電圖變成直線的意思差不多,表示這個人的康復不可預期,簡單來說就是可能這輩子也康復不了,醒不過來。
理所當然的,他的病房在三層最里面的那一間,配置是全醫院最好的。當然這不是他家人的決定,而是檢察院的決定。韓國的法律有這樣的規定,如果一個人喪失了行為能力但是沒有死亡,他的財產將會在檢察院的監督下優先用于讓他恢復行為能力的努力。也就是說這個病房的費用是直接從他的賬戶支付的,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但是如果他的監護人,也就是他的父母申請了安樂死,那就沒有辦法繼續支付了,所以姜醫生才給yuri打電話。希望她能幫忙。
倆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巧一個護工從屋里走出來。看到yuri。這位護工并不陌生,因為在吳成煥剛住進來的時候。yuri有一段時間經常過來。護工正準備和yuri打招呼,忽然看到她身后的劉一,護工識相地把話咽了回去,只是點了點頭,從倆人身旁繞過去了。
劉一跟著yuri走進病房,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不得不說這間病房的環境還算是聽不錯的,位于朝陽面,采光非常好。忽然他腦袋里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中午太陽出來的時候,這個躺在床上的家伙會不會覺得曬得慌啊,他可動不了,如果還有意識就更糟糕了,曬破皮也得挺著…
心里這樣想著,劉一不禁笑了出來。yuri見他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嘛,我笑他又聽不著。”劉一瞥了yuri一眼,不樂意地嘟囔。其實他也知道在這兒笑有點對吳成煥不尊重。但是在他心里壓根也沒覺得有必要尊重吳成煥,就看他媽和他舅那樣,也差不多能猜到他的人品如何了。
yuri沒有理會劉一,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吳成煥的病床旁邊坐了下來。劉一也想坐,但是這病房里就一把椅子,還是護工平時過來照顧吳成煥時候坐的。這兒常年沒什么人來探視,他想坐也沒地方。
不過這難不倒他。他對坐哪兒向來沒什么挑剔,豬圈那么臟他也是想坐就坐。從來不在乎身上穿著多少錢的衣服。于是他在yuri的驚訝目光中,伸手拍了拍床上的被單,確認沒什么灰塵之后,把吳成煥推了推,一屁股坐到了床邊。
劉一見yuri看過來,還是那副不樂意的樣子,道:“坐一下也不行啊,誰讓這兒沒椅子了?”
yuri什么話也說不出了,雖然她一直覺得劉一沒什么風度,但是今天她這個想法刷新了。劉一這家伙不但沒有風度,他根本不知道有風度這倆字。
“哇!這家伙——”
心里正想著,忽然耳邊響起了劉一非常夸張的‘驚呼’,yuri無奈地看向劉一,還沒等說什么,就見他指著吳成煥叫道:“yuri,你是瞎了吧,這家伙也太丑了,哎呀我的天啊…”劉一說著錯開了視線,仿佛不忍直視一樣。
“劉一!”yuri實在是氣急了,大聲地叫了劉一的名字,但是又不好和他發脾氣,強制自己忍了下去,嘆出一口氣,道:“劉一,算我求你了,就算你對他有意見,他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如果你不想看到他,你、你先走吧。”
“我、我走…?”劉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門口,看向yuri問道:“所以你現在是想趕我走嗎?就因為他?長得這么丑的一個狒狒?”
“劉一!”yuri這回真生氣了,站了起來。
“好好好,我走,我走就是了。”劉一忽然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人家小兩口的事情關自己屁事啊。劉一啊劉一,你管得實在是太寬了,你覺得不配,但是人家口味重不可以啊。
劉一負氣地起身走向門口,但是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了。憑什么啊,你讓我走我就走,我的面子往哪兒放?
心里忽然竄起來一股邪火,劉一又轉身走了回來,道:“我聽說植物人最需要刺激了,我也別白來一趟,送他點兒刺激,說不定就醒了。”
“什么刺…”
劉一完全不給yuri說完的機會,伸手一拽,把她拉進懷里,雙手捧著她的臉,直接吻了上去。
yuri突然睜大了眼睛,她完全被刺激到了,而且她覺得劉一說得非常對,植物人確實是需要刺激。
就在剛剛被吻到的瞬間,病床上的吳成煥手指竟然奇跡般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