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黃牙
“喂，醒醒，咋他媽睡這么香呢？這是你家啊！”
冰涼的水泥地面上，邊伯賢蜷成一團躺著，身體下意識地顫抖著。他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這三天過得比三年還要長，每一秒鐘都飽受煎熬。
辱罵，他能夠忍受。毒打，他還是可以忍。但是…聽到這個粗獷的男人的聲音，邊伯賢頓時覺得有些。這三天時間，他已經被侵犯了四次了。
男人嘴里叼著一根煙，滿口的大黃牙。更惡心的是他的指甲也微微泛黃，也不知是沒有洗手，還是抽煙時間太長了熏出來的。
“小娘們，你別裝死啊，你要是死了，你那錢就得我給了。”大黃牙粗暴地薅著邊伯賢的脖領子，拖著他往外走。
邊伯賢緊緊咬著下唇流淚，他現在真的很后悔。當初就不應該找高利貸借錢，如果沒有借錢，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人生中從未有過的屈辱在這三天里經受了個遍。身為男人的最后一點兒自尊心被這個大黃牙摧毀的一干二凈。
大黃牙拖著邊伯賢到了一個洗手間一樣的地方，一松手把他扔了下來。
“自己洗干凈，一會兒帶你去見老大。別他媽說我弄你的事情，我老大不愿意聽。你要是敢說，老子今晚再找倆人做了你。”
說完話，大黃牙把一套勉強還算干凈的衣服扔到了邊伯賢身上，呸了口濃痰，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邊伯賢把衣服攥在手里，眼眶泛起了淚光。
“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報復回來，一定！”
劉一六點鐘就醒了，去食堂給sunny買了早餐。宿舍這兒還沒完全收拾好，做不了飯。
“還在睡啊，比豬崽兒還能睡。”劉一拎著早餐站在臥室門口瞄了sunny一眼，回頭到廚房里把早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把昨天買的碗盤拿出來洗干凈。
忽然身后響起了輕巧的腳步聲。劉一聽到了，但是故意裝作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sunny一點兒點兒的靠過來，突然叫了一聲，摟住了劉一的腰。
“多大了，還這么幼稚。”劉一拿開sunny的手，繼續洗碗。
“怎么你都不害怕啊，真沒意思！”sunny嘟嘟嘴，不滿地哼道。
“你要我怎么害怕啊，我是男人啊。”劉一回頭輕輕捏了捏sunny的臉蛋兒，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道：“給你準備了牙刷，去刷牙吧。”
“就不刷，你嫌我啊？”sunny仰頭嘟嘴說道。
“不啊。”劉一低頭在sunny嘴唇上嘬了一口，證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煩人，誰讓你親了。”sunny拍了劉一一下，羞羞地橫了他一眼，轉身走向了洗手間。
“今天工作忙嗎？”劉一把粥倒進碗里，動作很小心，怕灑出來。
“不忙，你呢？”sunny正在洗臉，洗手間里傳出來水聲。
“我也不忙。”劉一隨口答道。
“不忙？”sunny的語氣忽然變得疑惑，沒一會兒叼著牙刷出來了，看著劉一質問道：“你不忙還說是因為忙才住在學校的？到底怎么回事！”
“陪著你的時候，我永遠不忙。”劉一腦筋轉得飛快，立刻說道。
sunny狐疑地看了劉一一眼，沒有看出什么，輕哼了一聲，轉身走回了洗手間。
劉一長出一口氣，剛才那一瞬間他是真緊張了。這回他算是長記性了，以后絕對不撒謊了。撒一個謊要用無數的謊去圓，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兜不住了，以sunny這個脾氣，還不把房頂兒拆了啊。
sunny刷完了牙出來，還化了一層淡妝。劉一見了，微微皺起了眉，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化妝不行么？還是你準備一輩子不讓我看到素顏了？”
“不是一輩子不讓你看到素顏的意思。”sunny抱住劉一的胳膊，瞇著眼睛撒嬌道：“等結婚以后再給你看素顏，現在不可以。”
“為什么？”劉一把粥碗遞給sunny，sunny再放到桌子上去。
“因為結婚之后你就跑不掉了，看素顏也沒關系了。”sunny理所當然地說道。
“李順圭，你真的好深的心機啊。”劉一贊嘆地說了聲，忽然笑了起來，又伸手捏了捏sunny的臉蛋兒。
sunny氣呼呼地把劉一的手拿開，坐到了餐桌旁。劉一把紙袋里的肉餅夾出來擱在盤子里，放到了桌上。
“牛肉圓蔥餡兒，和我們遇到那天我給你做的包子一個味道的。”劉一把盤子往sunny面前推了推，說道。
“牛肉圓蔥我最喜歡了…”sunny開心地夾起了一張肉餅，但是忽然又放下了，看著劉一道：“不怕我吃胖了抱不動了？”
“那你別吃了，都給我吧。”劉一忽然變臉，把盤子往自己這邊搶。
“哎呀，你別搶我的。”sunny立刻捏住盤子另一邊兒，死死地抓著不松手。
“不行，我怕你胖啊，還是我替你吃了吧，吃飽了有力氣才能抱得動你啊。”
“不會那么容易就胖了的啊，我去運動還不行嘛，給我給我…劉一，我餓…”
洗漱完畢，邊伯賢走出了這棟待了三天的房子。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環境，他就被身后的大黃牙套上了一個遮光眼罩，什么都看不見了。他只需要抬一下手就可以把眼罩拿下去，但是他不敢。這三天來的遭遇證明了這個‘收債公司’的人確實什么都做得出來，而且他們什么都敢做。
“往前走，我說停就停。”大黃牙冷冷地說了聲，便在不言語了。邊伯賢下意識地夾了夾屁股，扭捏的開始往前走。剛走出兩步屁股上就挨了一腳，大黃牙罵道：“快點走，耽誤了時間咱倆都他媽玩完。”
“是，我快，我快點兒。”邊伯賢大氣兒都不敢喘，立刻加快了腳步。
走了大概三分鐘，大黃牙忽然說道：“停下吧，站這兒別動，你要是敢把眼罩摘了，我剁了你的手。”
“不敢，我不動，我不動。”邊伯賢立刻應道。他能聽到大黃牙的腳步聲走遠了，但是他不能確定附近有沒有其他人。所以雖然心里很想拉開眼罩看看這兒是哪兒，但是他只能忍著不動。
又過了兩分鐘，一輛車由遠及近駛了過來。邊伯賢聽到了開車門的聲音，緊接著身后被人推了一把，大黃牙叱罵道：“抬腳，上車，他媽的老子還得伺候你。”
邊伯賢連一個屁都不敢放，摸著爬上了車，規規矩矩地坐好。
車發動了起來，大黃牙打開了話匣子。
“告訴你也沒啥，我們老大知道我有什么愛好。把你交給我，就是想讓你長點兒記性，這世界上不是什么人的錢都能借的，借了你就得還，還得早點兒還，省的人家拜托我們找你麻煩。你還別以為我們愿意理你，為了你這點兒小錢，我們費了他媽多大的事兒。你小子也夠厲害的了，你是怎么想的啊，還躲中國去了？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么，有種你這輩子別回來啊？”
邊伯賢低頭聽著大黃牙的叱罵，一聲也不敢吭，心里屈辱到了極點。但是他不吱聲并不代表能躲過去，大黃牙罵得正嗨，得不到觀眾的響應，心里自然窩火，回手拍了邊伯賢腦袋一巴掌，罵道：“和你說話呢，的聽不著啊！”
“我錯了，大哥，我真的錯了。你們放心，我肯定還錢，只要你們放我回去，五天，不，三天，三天之內我肯定給你們湊齊了！”
“三天？還給你三天？”大黃牙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道：“小子，我告訴你，沒三天了。知道我要把你送哪兒去么？這么和你說吧，漢江的浮尸已經被我們公司承包了，現在我就帶你去漢江邊兒上，然后我們的人會去s.m拿錢，拿不到，就把這件事兒曝光，然后把你丟進漢江里喂魚，就他媽這么簡單！”
邊伯賢一聽事情要弄到公司去，立刻慌了，哀求道：“大哥，你們千萬別去我公司鬧啊，我保證還你們錢還不行么。我在首爾有一套房子，我抵給你們了，這樣行么？我求你們了，千萬別去我公司鬧啊，你們這不是毀我么？”
“喲，現在知道害怕了？”大黃牙齜牙一笑，道：“誰讓你不早點兒醒悟的，現在晚了。而且你說那個房子你敢說是你的？我們早就調查過了，那是你父母買給你的。還不知道我們的規矩吧，無論多大事情，不殃及父母家人，要不然你爸媽早讓我們抓起來了。甭廢話，你現在沒得選了，如果s.m不給錢，你就一定會被丟進漢江喂魚。”
邊伯賢聽到大黃牙這么說，不禁悲從中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也不知是看他哭得太傷心了動了惻隱之心，還是惦記著這幾天的露水姻緣，大黃牙露出了不忍的神色，道：“行了，別哭了。我幫你個忙吧，一會兒你給s.m管事兒的打個電話，他們要是能主動把錢給了，我們就不去s.m鬧了。我能幫你的就這么多了，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邊伯賢思忖了半響，屈辱地點了點頭。
“好，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