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頂灰色大轎的制式其實很普通,然而今日風云際會,能夠出現在這里的又豈是普通的修行者。看 這幾名按著本命劍鎮守住岷山劍宗山門的修行者,都是大秦王朝皇宮里的供奉,他們知道這兩頂制式普通的灰色大轎來自皇宮內里。
按照大秦王朝的規矩,率軍的武將用戰車,一些將領出身的各司官員用馬車,非將領出身的官員和一些貴族則用轎。
皇宮內里而來的大轎,身份又在他們這些供奉之上,那么這兩頂灰色大轎里的人,便只有可能是兩相!
嚴相和李相的地位一直凌駕于那些司首和侯王之上,他們的地位完全取決于他們自身的力量和所掌握的權勢。
天下誰都知道大秦這兩相的強大,然而正是因為他們太過超然,似乎和那些權貴完全不在一個層面,所以誰也沒有想到會是他們來。
誰也沒有想到,這兩相會親自降臨,以修行者的身份來戰斗。
隨著這兩頂大轎的臨近,看著這兩頂大轎兩側懸掛著的令符,這數名修行者的心情越來越震撼,胸膛被無形的壓力壓抑得根本無法正常的呼吸。
厲侯等待在林中。
一名身穿幽甲的騎者來到他的身邊,告知這兩頂大轎穿過岷山劍宗山門上山的情形。
厲侯冷漠的面容上似乎沒有任何的動靜,然而他的眉梢越是慢慢的挑起。
先前彌漫在這片幽林里的一絲暴戾氣息,似乎染到了他的眉梢。
百里素雪靜靜的站在冰峰的頂端,等待著那兩頂大轎的到來。
即便眾多的軍隊,許多隱匿不出的供奉,甚至包括極少 長陵的一些王侯的部屬已經將岷山劍宗團團的圍住,然而這些對于他的心境卻似乎依舊沒有絲毫的影響。
他的心境依舊如明空,天人合一,身影在那里,但是氣機卻無處可尋。
兩頂大轎已經出現在端木侯和獨孤侯的感知里,然而這兩名強大的王侯卻是沒有感到任何的輕松,他們的注意力反而更加集中,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不斷的滴落。
無跡可尋不只是讓他們無法出手,最為關鍵的是他們也不知道百里素雪何時出手。
“你們來晚了。”
當這兩頂大轎終于到達這山巔平地,百里素雪慢慢的轉過身來,他卻似早就料到這兩相會來一般,輕蔑的說了這一句。
“路上遇到靈虛劍門的齊宗,雖未能留下他,但終究耗了些時間。”
左側的灰色大轎里傳出了一聲溫和的聲音。
當這聲音響起時,兩頂大轎便已停了下來,車門簾幾乎同時由內往外掀開。
人如其身聲,從左側大轎中走出的這人面容也極為溫和,眉宇間盡是暖意,讓人油然而生親近之感。
他的身材也是中等,不高不矮是身上的氣息也很普通,不會給人壓迫之感。
右側大轎中走出的人卻是和他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對。
這是一名面容看上去五十余歲的男子,身材高大,而且骨架很寬,穿著的一件黑色的袍子掛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團深沉的烏云。
他的五官也很兇厲,尤其長著一個很高很挺很尖的鼻子,這使得他的整個人就像是一只很龐大的,隨時都在準備著獵食的巨鷹。
面容溫和者,便是李相。
隨時如黑鷹撲食者,是為嚴相。
長陵的街巷間一些里對于這兩名臣相的描繪,簡單而準確。
“不晚。我們上來得太過容易,比我預想的還要早,你太過托大,或者說你和王驚夢一樣的愚蠢。”
這兩名相爺的性情和行事風格也似乎完全不同,李相所說的齊宗自然是指靈虛劍門的齊金山,靈虛劍門地位超然的五人之一,他雖然風波不驚的說偶遇齊宗,最終逼走了對方,其中自然是有一番兇險的較量,但他畢竟承認耗費時間,晚來了一些。然而此時這嚴相開口,語氣嚴厲,卻是不承認晚來,反而說早來。
“能救岷山劍宗的便只有岷山劍宗的人,其余這些零散的人又能起到什么用處。”
他的語氣不只是嚴厲,而且很不客氣,如刀鋒震鳴在這山巔不斷響,“只是一路上連青曜吟等人都沒有遇上,你自己將他們全部派了出去,還有誰能救岷山劍宗?”
“我能代表岷山劍宗,但岷山劍宗不只是我。”百里素雪卻有興趣和他說話,應了一句。
“我們不在意誰是誰,只在意多除去一些像你這樣強的人。”嚴相毫不掩飾,冷厲的說道:“不管這樣的人存在于別朝還是我朝。”
“你的看法和我是一樣的。”
聽到這樣的話語,百里素雪卻是笑了笑,然后他接著說道:“只是人老就會死,這些老一代的強者終究會死于,這些老一代的強者死后,誰留下的新一代的強者會更強?”
所有人都聽懂了百里素雪這句話的意思。
這冰峰之巔的山風都似乎變得驟然霸烈起來,那些吹拂過虛空的山風都甚至發出了吹動戰旗般的響聲。
兩相的臉色都是微凝,尚且不見多變化,然而早先已經汗流浹背的端木侯和獨孤侯的面容卻是驟然雪白。
多路侯王率部眾隱秘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