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籌碼
林軒轅否認自己是林從軍的兒子。
林從軍當初在找陳畫樓解惑的時候，陳畫樓同樣否認了這個可能。
只不過無論是林軒轅，還是當時的陳畫樓，表情似乎都有些奇怪。
林風雪一直在想到底是奇怪在哪里，那只是一種感覺，很難完全說的清楚，但他卻隱約覺得這就是關鍵。
他想了一天，直到林風雪打電話過來再次邀請他的時候他還在想。
林風雪誠意很足。
他沒有親自來接林從軍，估計是因為戰神王府這個地方他實在有點不喜歡，屬于那種能不來就不來的地方，但林風雪卻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司機申屠月，用的也是他那輛掛著特殊牌號的奔馳，從輝煌神州開到戰神王府，這種細節總會有人注意到，想來用不了多久，林風雪密會林從軍的傳聞就會喧囂塵上。
坐在車輛后排，林從軍看車窗外的風景，眼神中帶著冷笑。
林風雪似乎對這次的談判，又或者說是求和極為自信，他人還沒到，就已經開始造勢了。
車輛在九州城的街道上穿梭，申屠月和林從軍之間一直沉默，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林從軍才突然問道“你是申屠月？”
“是。”
申屠月表情平靜的開著車，語氣雖然很柔和，但卻很簡短，充分表露出了她不愿意跟人交流的心情。
林從軍卻興致不減，笑道“玉衡一脈申屠氏的那個申屠月嗎？”
申屠月眼神微微瞇起，很敷衍的應了一聲。
“我知道你。”
林從軍淡然道“這些年來，我好幾次暗中刺殺林風雪，那些殺手都是被你解決掉了吧？現在的玉衡一脈申屠氏可以說是最強大的武道勢力了，你們應該知道搖光湖的事情？怎么樣，看看現在的搖光湖，你們難道就沒什么想法？”
申屠月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顫。
想法？
怎么可能沒有什么想法？
毫不夸張的說，隨著搖光湖的覆滅，如今所有的武道勢力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人們只不過是在等，想要看看古雙心最后是什么下場。
如果事實證明林風雪確實已經不能夠在懲罰背叛者的話，恐怕會有更多的武道勢力毫不猶豫的站在林軒轅的陣營里面。
玉衡一脈申屠氏可以說是最有想法的武道勢力，如今他們綜合實力最強，最有價值，自然想用這些價值交換最大的利益，申屠城這幾天一直都在跟申屠月溝通，希望她可以先代表整個玉衡一脈申屠氏跟林軒轅接觸一下，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但申屠月卻始終拖著。
他是玉衡一脈的人，但同時也是林風雪的女人，這種時候去接觸林軒轅，那完全就等同于是背叛。
一方面是自己的族群，一方面是自己的男人，連續幾日，申屠月一直在猶豫，在思索，在躊躇，如今聽到林從軍問她的想法，慌亂之下，申屠月險些將車撞上路旁的護欄。
“看來你的想法不少。”
清晰感受到申屠月的慌亂的林從軍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想為你的族群做些什么的話，現在也許是個機會，就看你愿不愿意把握得住了。”
申屠月很清楚這句話的意思，以林從軍和林軒轅的親近關系，如果申屠一脈想要試探性的靠近林軒轅的話，林從軍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甚至可以說是最好的選擇。
如今連林風雪想要向林軒轅求和都要先接觸林從軍，足以看出他在林軒轅心里的重要地位。
“你能替林軒轅做主？”
申屠月掃了一眼林從軍，語氣冷漠而譏諷。
“別的事情不能，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但這件事情，我可以。”
林從軍不咸不淡的說道，他昨天跟林軒轅聊了很多，尤其是如何對待林風雪，兩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分歧，能夠早點報仇的話，自然是越快越好。
而申屠月的身份極為特殊，她是玉衡一脈的人，同時也是林風雪的女人，搖光湖之后，玉衡一脈在各大武道勢力中可謂是一枝獨秀，這樣一個人如果背叛了林風雪的話，就相當于是如今最強大的武道勢力完全倒戈，甚至連林風雪的女人都背叛了她，這對于西南林家，對于其他的觀望的人來說，造成的沖擊性是不言而喻的。
而且申屠月跟在林風雪身邊這么多年，天曉得她到底知道多少秘密，如果將這些秘密完全挖出來的話，王系估計會得到比死亡訓練營還要勁爆的消息，這甚至可以說是如今除了林擎天之外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東西。
如果申屠月今日真的想要為玉衡一脈申屠氏做些什么的話，林從軍不僅會完全接受，甚至就算替林軒轅許諾一些重利都完全沒有問題。
只要申屠月肯倒過來。
可申屠月卻沉默了下去，不在開口。
林從政有些失望，他聳聳肩，輕笑道“看起來你已經放棄了生你養你的玉衡一脈了。”
“林先生何嘗不是放棄了生你養你的九州城林家？”
申屠月諷刺了一句。
林從軍臉色一僵，隨即平靜道“那不是放棄，只不過各自所堅持的東西不同，各自的大局也不同而已。”
“彼此彼此。”
申屠月面無表情的開口。
很顯然，她和玉衡一脈申屠氏，各自的堅持也有所不同。
她忠誠于林風雪。
這就是她的堅持，最大的堅持。
“我理解你的想法。”
林從軍點點頭“但我們不一樣。”
他緩緩道“我堅持自己堅持的，時至今日，我可以證明我的堅持完全正確，但是你可以嗎？或者說，你敢證明嗎？”
“林風雪是什么人，我想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他的性格，這個人，我不認為他有什么人性。你是她的女人，在他眼里，最多也就是個籌碼而已，充其量分量比較重罷了。”
他的嘴角輕輕揚起，繼續道“你應該知道今天林風雪約我要做什么，如果沒錯的話，他應該會在今天給我很多利益？甚至是我無法拒絕的利益？”
“你說那些利益和你比起來，哪個重要？”
“你什么意思？！”
申屠月的聲音有些尖銳，帶著顫抖。
“沒意思。”
林從軍說道“你只是個籌碼而已，你說，如果我想要你的話，林風雪會不會就把你送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