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等到他死
林軒轅即將抵達搖光湖！
搖光湖畔的落日下，如畫般的藍天白云縹緲而悠遠，昏黃的落日余光肆意的揮灑下來，遠方傳來了牛羊鳴叫的聲音...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一切的畫面似乎都帶著一種即將破碎的蒼白色。
林風雪的電話早已掛斷，古擎宇默默站在原地，茫然四顧，內心的情緒卻越來越絕望。
他不停的深呼吸，清新的空氣不知何時變得無比的冰冷，就連他的身體也逐漸被比寒冬還要酷寒的冷意包圍。
林軒轅即將抵達搖光湖！
古擎宇默默想著著這幾個字，內心越來越無力，那種巨大到讓人幾乎無法抗拒的壓力讓他的頭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自家老祖絕對不是林軒轅的對手。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林軒轅有多強？
他的具體戰斗力，目前幾乎沒人能夠具體的形容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年僅二十三歲的年輕人，此時已經成了整個神州帝國除了皇帝之外的第一高手。
最關鍵的是他還如此的年輕，他的體力，意志，一切的一切，都處在最巔峰甚至還在向上的時期，這樣的對手，足以讓任何跟他處在同一個層次的老輩感到絕望。
遠方的天邊落日消失。
夜色洶涌的彌漫而至，整個搖光湖似乎都處于一種死一般的靜謐狀態中，全世界的壓力似乎都在朝著古擎宇匯聚，古擎宇下意識的彎起腰，思維卻越來越遲緩。
求饒！
這是搖光湖目前最為正確的做法。
搖光湖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但易地而處的話，古擎宇實在想不出什么能讓林軒轅饒恕搖光湖的理由。
無論是多年之前，還是現在，搖光湖都是各大武道勢力中最頂尖的勢力，是一個從來都不缺乏頂尖戰斗力的勢力。
當年覆滅軒轅一脈的時候，搖光湖可以說是功勞最大的。
但最大的功勞沒有換來任何的福利，卻在多年之后換來了最強烈的仇恨。
西南派系，林風雪，甚至是藏區的活佛...
古擎宇腦海中各種各樣的人物胡亂的閃爍著，最終卻發現，搖光湖現在并不缺乏可以為自己說話的人，但卻沒有那種愿意跟跟自己這些人站在一起面對林軒轅絕世武力的那種鐵桿盟友。
搖光湖。
這個傳承了無數年的，強大而神秘的武道勢力，終究是要覆滅了嗎？
古擎宇的身軀愈發佝僂了。
“站直身體。”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面前的帳篷中響起，這道聲音蒼老的甚至有些虛弱，但卻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穿透力。
古擎宇身體一震，下意識的抬起頭。
一個須發皆白但身體卻依舊挺直的老人走出帳篷，眼神威嚴。
夜間的風吹過來，他雪白的長發和胡須微微飄動，老人的眼神中卻仿佛燃燒著火焰，帶著一種明亮如烈日般的色彩。
“誰的電話？”
他看了一眼古擎宇，語氣平淡的問道。
“是...”
古擎宇嘴角抽了抽，低聲道：“是林風雪。”
搖光湖的當代老祖，距離無敵人物最近的古烈陽哦了一聲，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我們向林軒轅求和，看來他是拒絕了，對吧？”
古擎宇沉默著站在原地，眼神愈發絕望。
“明白了。”
古烈陽不等古擎宇回答，就淡然說了一聲，他看著湖畔漆黑的天色，無數的星辰在頭頂閃耀著，散發著極為奪目的光彩。
“這個時間...”
古烈陽略微沉吟，輕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軒轅應該已經出發了，約定的時間，就是元旦對吧？”
古擎宇沉悶的應了一聲，內心卻堵著一口氣，怎么都發不出來。
“他不會給我時間的。”
古烈陽抬頭望著星空，平靜道：“元旦...如果我沒猜錯，他很快就會來了，過了凌晨，也許他就會準時出現，他想我死，死的越早越好。”
古擎宇身體猛地抖了一下，語氣沙啞的開口道：“老祖，他是想要我們所有人都死，我們逃不掉的。”
“確實逃不掉。”
古烈陽笑了笑，他確實太過蒼老了些，在搖光湖這種比起其他武道勢力要好但實際上卻也算是極差的環境里活到這么大的年紀，足見搖光湖的絕學之優秀，也足見古烈陽的武道根基之深厚。
“逃不掉，也不能逃。”
他淡然抬頭，看著身邊的古擎宇，緩緩道：“我會求死。但你們要求活。”
“活？”
古擎宇苦笑一聲，或許是死到臨頭，他對于老祖也沒了往日的敬畏和崇拜，字里行間都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自暴自棄：“老祖，如何活？怎么活？”
“你剛才不是已經做過了嗎？”
古烈陽語氣平淡道：“彎腰。彎腰不夠的話，便下跪，下跪不行就搖尾巴。我們從來都不曾有什么尊嚴，只要能活著，能活的好一點，每個武道勢力都不介意卑微到塵埃里去，我們實力確實很強，但對于神州帝國而言，我們從來都不是什么人物，而是罪人，甚至連最普通的一個老百姓都比不過，這就是現實，一個我們不愿意接受，但卻又不得不接受，而且還接受了很多年的現實。”
他語氣頓了頓，自嘲道：“所謂的骨氣和臉面，對我們有意義嗎？只要跪下就能活下去，你愿不愿意？”
古擎宇的臉龐狠狠抽搐了一下，死死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怨毒和憤怒，一字一頓道：“我愿意！”
“所有人都要愿意。”
古烈陽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只要我們的態度夠卑微，林軒轅就算想殺光我們，別人也不會同意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是個人都會有同情心，我死之后，或許你也會死，雙心也會死，或許還會死很多人，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搖光湖，總是有人會活下來的，只要活下來，就有希望。”
“希望在哪？”
古擎宇突然問道，他的情緒似乎也變得平靜下來，但語氣和眼神卻都極為犀利。
“在今后。”
古烈陽簡短道：“我們已經等了很長的時間，只要我們還能繼續存在，就可以一直等下去，一直忍下去。”
“這一代人不能做什么，那便等下一代人，下一代人不能做什么，就再等一代人。”
古烈陽淡淡道：“林軒轅也不是長生不死的，所以只要搖光湖可以存在下去，那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等著，忍著。”
夜間的風越來越大，吹動著古烈陽的長發和胡須同時飄舞。
老人抬頭看著頭頂燦爛的性格，平淡道：“等到他死，忍到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