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天元境武修!”
看同伴竟然連一槍都沒有接住,就被打成一團爛肉,另兩名青袍修士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不見絲毫靈力波動,純以肉身之力,就捅殺一名還胎境中期,不是天元境的武修,怎么可能有如此強悍的武力?
陳尋心里冷笑,老夔現在還沒有完全適應星鐵魔軀,就連武修最為低微的身與意合境界都沒有達到,距標準的天元境武修還差一截,但就算如此,星鐵魔軀動輒數十萬斤的氣力,也絕非尋常修士能夠正面力敵。
剛才那個八字胡要是想到閃避,老夔還難傷他,畢竟老夔驅使星鐵魔軀遠不談不上靈活,很難追上還胎境修士的遁術。
八字胡不明所以,以為老夔只是天生蠻力的莽漢,憑借他身上那件靈甲跟幾道符罩,怎么可能擋得住老夔重愈山岳的一槍?
兩名青袍修士已是膽喪,他們卻無膽留下來跟天元境武修力敵,互換眼色,作勢就要遁逃,但陳尋哪里容他們輕易逃去?
換下雷隕劍,取出翠綠大弓與青焰蓮箭,六支青焰蓮分兩波往兩人射去,陳尋的動作仿佛行云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先射遠敵,再射近敵,兩波青焰蓮箭幾乎同時震爆,叫這兩名青袍修士沒有一點預警的機會,就被黑幽蓮火吞沒…
姜冰云一時不察,身形差點被震爆的氣浪沖倒,心里驚駭,什么樣的秘符箭竟有如此威力?
兩名青袍修士一人當場斃命,一人被震出百丈,就覺全身骨骸都被震斷,胸口更是像被千刀萬剮捅過一般,血淋淋的露出森森白骨,眼見也不能活了。
陳尋趕上去,一言不發的伸掌就將此人擊斃。
姜冰云看了也默不作聲,心想這三人沒有穿帶任何標識的衣衫,大概是不想有人認出他們是玄寒宗或夷山宗的弟子,而陳尋也不會問他們到底是什么身份,把他們當成血劍門招攬的散修殺了,也就殺了。
“這幾根箭有些意思?”老夔神念透來,看到陳尋能用青焰蓮箭瞬時射殺兩名還胎境修士,頗為驚奇。
陳尋一邊將三具殘尸收攏到一邊焚尸毀跡,一邊將青焰蓮箭的煉制辦法通過神念告訴老夔。
“常真那老怪,也就在煉制機關傀儡上有些成就,我敢打包票,他剛修玄衍訣時,絕沒有你這樣的悟性,更不要說煉制什么青焰蓮箭了。你在秘殿時,就應該把青焰蓮箭拿出來給他看看…”
陳尋笑笑,他將三捆青焰蓮箭留給宗圖他們,他手里就留有五十支青焰蓮箭,要不是怕耽擱時間,他還舍不得將六支青焰蓮箭浪費在他們的身上,趕回秘殿時,自然更不會浪費青焰蓮箭在常真老怪面前炫耀。
常真對陳尋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倒是老夔對他離開滄瀾后六年的修為進展是頗為滿意。
陳尋將三具殘尸很快就焚毀掉,三人繼續趕路。
很快,就又有血劍門弟子趕上來圍堵。
血劍門顯然沒有料到北山有援兵會從湖澤荒原方向趕回,第二波趕上來堵截的血劍門弟子只有一名還胎境前期修士率隊。
雖然僅有一名還胎境前期修士率隊,但血劍門弟子訓練有素,近百人奮不顧身殺上來,血勇氣勢也有如山岳壓來。
陳尋揮舞雷隕劍,團團劍芒貼地散開,老夔驅使星鐵魔軀雖然不夠靈活,卻如礁石一般堅不可摧,看似笨拙的揮舞一桿長槍,血劍門弟子不知死活的沖上來,就被一奮不顧身的浪花打在礁石上,不多時就被打得支離破碎、骨斷骸殘。
不過血劍門留守天馬湖的弟子人數也不少數,不斷的人從前面趕過來,加入對陳尋等人圍堵。
在殺戮中往前推行十余里,殺上一座低矮的石嶺,下去就是野馬溪河道,天馬湖也是近在咫尺,黑巖峰方向的險情也都落在陳尋的眼底。
天馬湖上空,烏云籠罩,然而整座天馬湖就像籠罩在銀色的月色之下,靈光閃動,靈氣像驚濤駭浪般波動…
陳尋感覺身邊的天地靈氣都已經血劍門布設在天馬湖之上的大陣吸噬一空。風流云聚,更外圍的天地靈氣也是拼命流泄過來,注入這片靈空之地。
天馬湖大陣除了拼命吞吸天地靈氣外,倒沒有其他動靜,而黑巖峰北面四五里外的野馬溪河谷口上,被一團黑霧罩住,那黑霧就像活過來一般,又像是巨獸的心臟在跳動,在抽搐。
而黑霧劇烈的跳動間,陳尋能感應到有巨量的靈氣在被黑霧吞吐。
一道道插天立地的黑色風柱從黑霧之中憑空生出,掠過野馬溪卷動四周山嶺的石木,往黑巖峰方向卷去。
“一陰一陽,兩陣聯結,”老夔神念透來,“看來血劍門有精擅陣勢的高手啊,你把玄衍訣第二層法訣悟透,或能布設陰陽陣法…”
看血劍門分別在天馬湖與野馬溪河谷口所設的兩處大陣相距約二十里,此時靈氣吞吐、波動的頻率一致,不用老夔提醒,陳尋也知道這兩座大陣是彼此聯結的一體:
陰陣專門負責吞吸天馬湖匯聚的靈氣,轉輸過去;陽陣專門施展術法神通,攻擊黑巖峰。
陳尋此時離將玄衍訣第二層法訣悟透還欠一些火侯,但他煉制聚靈山河陣,也可以說是陰陽法陣的一種。
不過老夔也沒有完全說錯,陳尋此時僅能在成型的四柱山河陣基礎上,嵌合聚靈禁制,復雜及玄奧程度,都遠不及血劍門此時在天馬湖、河谷口所布設的陰陽大陣。
自荒古神魔大戰時,就有無比強大的禁制陣勢傳世,迄今云洲所能布設的禁制陣勢已經是包羅萬象、無奇不有,像這種能傳輸靈氣的禁制陣勢,在云洲也絕對談不上獨一無二。
然而若非夷山宗將壓箱底的寶物都拿出來,陳尋相信小小的血劍門,絕沒有能力布設如此玄奧強大的聯結陣勢。
這一刻,陳尋也能確認必有夷山宗或玄寒宗的天元境強者暗中加入血劍門。
他們并不需要直接露面,但除楊朱之外,必然還需要有一兩名天元境強者主持這兩座聯結在一起的陣勢,才有可能隔著二三十里的距離傳輸巨量的靈氣。
陳尋膽顫心驚的看那一道道黑色風柱從河谷口生出,竟不比起天地生成的颶風遜色半分,擋在其前行道路上的一切礙障,或被卷入風柱之中,或被撕成粉碎。
黑巖峰北坡的寨墻已經叫黑色風柱撕開一道口子,四柱山河陣的防御在黑色風柱前顯得孱弱不堪,靈氣所聚成的雪白蛟龍退縮到石室十丈方圓之內,才能勉強將黑色風柱絞碎,保護最后一角之地,不受黑色風柱的肆虐。
數以百計的血劍門弟子正從倒塌的寨墻涌入…
楊朱等人更是御使法器轟向四柱山河陣所在的石室方向,爆出一團團閃亮的靈光,叫陳尋遠在三四十里外,都能隱約看到楊朱等人猙獰的臉面。
雖然寨子里的北山族人早一步撤出,陳尋不知道阿公宗圖他們在石室還能支持多久,此時殺紅了眼,跟老夔說道:“老夔你走水路…”
姜冰云只能將青元劍當成普通玄兵施展劍術,同時左手頻頻掐入法訣,射出一根根巨大的玄寒冰錐,抵擋蜂擁殺來的血劍門弟子,遲疑的看了陳尋一眼,到這一步難道還有挽救局面的希望嗎?
“陰陣未必沒有攻擊手段,你們小心了…”老夔神念透來,提醒陳尋注意防范,緊接就收起長槍,像枚炮彈似的從側翼沖下石坡,將兩名血劍門弟子撞開,撲通一聲跳進野馬溪中,沿著野馬溪堅硬的石質河床,往前方分水疾行…
陳尋將最后一捆青焰蓮箭背在身后,收起雷隕劍,手持翠綠大弓,騰騰殺氣涌上來,叫他削瘦的臉越發冷峻,先射殺想下水追擊老夔的血劍門弟子。
頻頻幽火震爆,血劍門弟子誤以為陳尋才是真正的硬茬,又一齊聚攏往他跟姜冰云這邊殺來;他們也捕捉不到夔龍的氣息。
血劍門弟子奮不顧身,三五人共持大盾或能擋住陳尋斬來一道劍芒,但沒有還胎境的實力,就算再堅固的大盾,就算有十名血劍門弟子共御,也絕擋不住數支齊射得的青焰蓮箭。
姜冰云都沒有出力,陳尋毫無吝嗇的將手里僅剩的四十余支青焰蓮箭射出,就十幾次呼吸的時間,近百名血劍門弟子或死或殘,余者已經被陳尋殺了膽顫心驚,喘著粗氣倉皇逃散…
而在此時,有白色濃霧從野馬溪溢出,瞬息間滾滾霧團就將野馬溪兩岸的山嶺、曠野遮閉住。
陳尋躍空而起,滾滾霧團就像巨龍一般纏在他的身后,暗藏凄厲的鬼哭狼嚎異響,仿佛有無數兇魂厲魄隱藏霧團之中,更生出無窮盡的拉扯巨力,叫陳尋無法御空飛行,被迫落回地面,跟姜冰云再匯合到一起…
“就這點手段嗎?”
陳尋感應到有凌厲殺機從左側襲來,手持雷隕劍,劈出數團劍芒,將粘稠的濃霧撕裂,就見十數血劍門弟子已經借濃霧掩護逼近十丈之內,此時才將須彌戒中六頭魔狐傀儡放出。
六頭魔狐傀儡,舉起青鱗覆蓋的利爪,仿佛死神一般撲來血劍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