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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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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頒獎嘉賓是李紹紅和關金鵬,阿關還跟他擁抱了下。褚青站在臺前,目光向某個位置看去,而她的眼神剛好遞過來,短暫一碰。

  “呃,感謝金雞獎,拍這個戲大概是我最艱苦的一次經歷…謝謝老姜,雖然我們總是爭吵,但你給了我最大的自由度。謝謝瞳姐,沒有你的陪伴,那場戲我撐不下來;更謝謝全劇組的工作人員,你們都是最棒的,謝謝!”

  他的發言顯得中規中矩,講完就下了場。

  雖然沒感謝媳婦兒,但范小爺吃誰的醋,也不能吃姐姐的醋。她把兩座獎杯搶在手里,嘀嘀咕咕的說你們倆真是神奇,金馬一塊拿,金雞也一塊拿。

  王瞳揉了揉她的腦袋,只是抿嘴在笑。

  其實呢,姐姐跟褚青很像,不熱衷什么名聲財富,兩座影后在手,已經覺得非常知足。加上年齡也大了,估計以后的重心會更加放在老公的事業上,輕易不會出來拍戲。

  接著,頒獎繼續進行,最佳故事片獎不出意料的給了《云水謠》。尹力招呼全體主創一起上臺,陳昆和李兵兵站在中間,他們今晚都是失意者,當然對自己而言,還都正年輕。

  至此,第二十六屆金雞獎結束。

  典禮之后,還有個官方酒會,褚青三人齊齊婉拒,連夜趕去同里。

  同里就在蘇州,路程不遠,三人乘著一輛商務車,范小爺窩在老公懷里睡覺,周公子坐在前排,輕輕哼著歌,好像是《飄搖》。

  第二日,金雞獎的新聞占據了各大娛樂傳媒的版面。記者和網友在吐槽雙黃蛋。官方在費力解釋,和往年的節奏一樣,又是相殺相殺。

  南都略有不同,做了個小盤點,歷數某人出道以來拿過的各類獎項。大家看了才恍然發覺,臥槽。這貨快要上天了!

  華語圈三大獎,他拿了兩個,還差金像;歐洲三大獎,他同樣拿了兩個,還差威尼斯…這幾乎已經做到了華人演員的極致,但別忘了,他才三十一歲。

  無論什么行業,只要有榮譽,大滿貫都是所有人的期盼。相對比較。攻下威尼斯的難度還比金像小了一些,沒辦法,人家從來不吊大陸的男演員。

  想當初,褚青連續三年提名,《藍宇》、《一碌蔗》、《忘不了》全部敗北。第一次碰上了周星星,第二次碰上了梁朝韋,第三次碰上了劉德樺。

  不討論誰演的好壞,反正他算明白了。以金像獎組委會的操性,以后也懶得去參加。

  十月末。第四十四屆金馬獎公布了提名名單。

  李桉的《色戒》自然領跑,老姜則憑借《太陽照常升起》入圍了最佳導演獎,范小爺憑借《心中有鬼》入圍了最佳女配角獎。較有喜感的是,本山大叔還靠著在《落葉歸根》里的出色表演,提名了最佳男主角獎。

  頒獎禮在12月8日舉行,如果《畫皮》這邊不太緊張。兩口子還想去捧場,畢竟欠了很大的人情債。

  同里比南潯要大,五個湖泊環抱,49座橋相連,網狀的河流似將鎮區分割成七個島。可謂家家臨水,戶戶通舟。

  正因為這樣的地理環境,徐可才將三組大戲的外景放在此處。一組是德清縣遭遇水災,村鎮被沖毀;一組是洪水退去,災民凄凄慘慘;一組是瘟疫滋生,王生集中人力救治。

  劇組當然不會真的制造洪災,先拍外景,后期用特效搞定。三組戲都需要大量的群演,便從本地征集了二百多人,按小時結算。

  程穎的制片能力近乎滿格,調度從容,合理有序,讓徐老怪大加贊賞。

  老實說,他拍了多年電影,很少碰到這么舒心的劇組。資金充足,設備完善,人員齊心,簡直天時地利人和。

  尤其三位主演,那些拉拉扯扯的男女欲望、情調、妒忌,以及最原始的本能反應,讓他每天都處于亢奮之中,甚至腦袋一熱,還想搞點范小爺和周公子的百合戲。

  吶吶,丫可是有名的腐男,總是借工作之機滿足自己的獸欲——想想青霞和老王的26秒大法,嘖嘖,血脈噴張!

  不過呢,想法只是想法,尚未執行,否則范小爺肯定不會答應:我寧愿啪小初,也不想啪她!

  古街,晴。

  街長160米,青石路面,兩側建筑多是古時所造,脊角高翹,風雨滄桑。同里還沒有過度的商業開發,大多保持了水鄉小鎮的江南韻味。

  這場戲是講,小唯說自己略通醫術,便找了幾種草藥,配了個前所未有的方子。王生找人一試,果然對疫病有效,便大規模救治災民。

  由于人手不足,佩蓉將府里的仆人丫鬟都派了出來,青芽也在其中。

  而此刻,街道被布置成一個隔離區域,兩側皆有衙役看守,衣衫破爛的群演在屋中歪歪倒倒。趙麗影換了身淺粉色的裙子,正蹲在單獨辟出的醫館內。

  “機燈就位!”

  “攝影ok!”

  話音方落,趙麗影就呼啦啦的開始扇風,面前的幾個中藥罐子噗噗的冒著白氣。正扇著,一個仆人沖進來喊道:“青芽姐,藥好了沒有,那邊接不上了!”

  “好了好了!”

  她又急又慌,直接去揭蓋子,隨即“啊”地一聲,小手連忙揪住耳朵。

  “咔!”

  徐可喊停,晃晃悠悠的過來指點:“你剛才有兩個錯誤,第一你不應該驚慌,他是你認識的人,你這樣好像被他嚇到。第二你不要去揪耳朵,燙手就燙手,為什么要揪耳朵?”

  “我,我看電視里都那么演的。”包子弱弱道。

  “那都是爛片嘛,不要去學,燙手應該吹氣。揪什么耳朵?”他說著,忽然搓了搓手指,哧牙咧嘴的狂吹,猥瑣苦逼,形象的不得了。

  包子特想笑,但拼命忍住。迅速的調整情緒。

  那仆人又跑進來喊:“青芽姐,藥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

  她仍然很著急,卻沒有慌,而是用棉布墊上,才往碗里倒藥汁。

  “咔!”

  徐可又喊停,點頭道:“這次不錯,但我感覺還差一點點。你要構建自己的性格邏輯,記住,你是夫人的貼身丫鬟。你的地位和能力與別人不同。再來一條!”

  包子是有悟性的,琢磨琢磨就通透不少。她快而不亂的倒好藥汁,端著托盤遞給仆人,忽然囑咐了句:“記得看顧好老爺,要是出了岔子,我唯你是問!”

  語調清麗,氣質沉穩,一派得力的大丫鬟范兒。

  “好!過!”

  徐老怪瞇著眼睛。終于心滿意足,

  各個導演拍戲的風格不同。對演員的刺激程度也不一樣。像王佳衛就會戴著墨鏡裝逼,不說好,不說壞,就一遍遍往死了磨。李桉則對演員的資質要求極高,不然他覺得無法溝通,在現場都是點到即止。

  徐可卻很可愛。他在導演圈里是很熱衷演戲的,多年來都秉承著一個愛好:親身示范。

  拍《畫皮》啥都好,只是主演太過生猛,搞得自己的表演欲無處發泄。今天總算小爽了一把,調教了一番趙包子。

  若說新人演員。碰上王佳衛就是個死,碰上李桉一步天堂一步地獄,碰上徐老怪那就偷著樂去吧。

  他有耐心,并且擅于改造花瓶和菜鳥。趙麗影若能融會貫通,保準會提升一大截。

  陋室,一燈如豆。

  這是用作臨時休息的民居,空堂四壁,只有一套桌椅還算完整。褚青坐于桌前,左手撐著臉頰,正閉目小憩。

  他身穿便服,也沒有戴冠,只是簡單的束了發。那張臉并不十分英俊,可是眉間微蹙,在忽明忽暗的光中閃動,竟帶了絲詭秘的吸引力。

  “沙沙沙!”

  一身墨衣的周公子,提著紅色的食盒,碎碎入鏡。她走至桌旁,見那油燈昏沉,便摘下頭上的珠花簪子,輕輕挑了挑燈芯。

  跟著小手一頓,沒有重新戴上,而是揣入袖中。

  褚青只覺紅光熱烈,不由睜眼,稍稍奇道:“你怎么來了?”

  “蓉姐姐做了些吃的,我剛好又配了幾份藥,就一并捎了過來。”她打開食盒,從里面取出三只小碟和一壺溫酒,又問:“今天可好些了?”

  “病愈三人,緩輕十二人,再過幾日便可平穩。”

  褚青真是餓了,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口,方要再言,忽歪頭瞧了瞧她,問:“你的珠花簪子呢?”

  “天色太黑,來時不小心掉了。”

  “可摔傷了?”他忙問。

  她笑著搖頭,右手提壺,左手一撩長袖,酒水清亮亮的倒入杯盞,似染了層碧色。

  “哦,那讓佩蓉陪你去玉豊齋挑一只。”他并未多想。

  “那我先謝過了。”

  “是我要謝謝你才對,若不是你,我的烏紗帽可就丟了。”

  他開著玩笑,似不經意的問:“對了,你既懂得醫術,為何又識字不多,也沒念過什么書?”

  周公子眉目一垂,半張臉都掩在暗色中,幽幽道:“我幼時好動愛玩,被父親逼著學了些許醫術,后來雙親早故,家境凋落,我也進了張府為婢,再未碰過書本。”

  “是我唐突了,還請見諒!”褚青連忙站起,躬身一禮。

  “咔!”

  徐老怪喊了一聲,忽然覺得特空虛,這種無從下手的敢腳太郁悶了!

  圈中早有這倆人的各種傳聞,他身在香港,不曾在意,此次親身合作,卻妥妥感受了一把。

  那一低眉,一抬眸,一個手指牽扯,一個口齒噙香,就像張國榮遇到了王組賢,梁朝韋遇到了張蔓玉,妖孽對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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