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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冷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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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1日,陰。

  這個海濱小城正是雨季時節,據場刊的周邊新聞介紹,從今天開始持續一周左右,皆是連綿細雨。

  此時是早晨,天光灰蒙,被生物鐘影響的人們似乎也變得慵懶,街道難得蕭條。而房間里,隔著薄薄的窗簾,外面的黯淡交融了室內的沉埋,浸成一種奇異的清冷色調。

  理論上,這種氣氛,是個憂郁哀愁的好光景,但被窩中的倆人,卻頗為沒羞沒臊的在打打鬧鬧。

  “哥哥…啊啊…好哥哥…”

  范小爺熟練的騎著男朋友,手按住他胸脯,雙腿曲張,保持一個端坐的姿勢。然后肉肉的白屁股有節奏的上下起伏,啪啪啪撞擊著男人的腰胯。

  她一般很少,興致高漲的時候才會哼唧兩聲。開始的稱呼是“褚大爺”,后來覺得影響硬度,又改成了“親愛的”。可仍然很俗,經過雙方縝密探討,才確定為“哥哥”。

  好吧,相應的情況下,褚青則叫她“寶寶”。

  8號過來,三天了,倆人第一次得空做愛。也沒什么特別醞釀,就是睜眼,賴床,然后對視,親吻,撫摸,長驅直入。

  像這樣的姿勢,是她的習慣體位,已經極為順暢。從去年一分鐘不滿就累死累活,到現在持續三分鐘依舊動力十足,妥妥見證了丫頭的成長。

  所謂“坐上來,自己動”的傳說,純屬瞎扯淡,玩鬧去吧!一回兩回你新鮮了。十回八回你就吐了。

  褚青每每都有種被強暴的敢腳,往往要等女朋友體力消竭后,才能翻個身,繼續整套流程。

  “哥哥…啊!”

  范小爺換在了下面,身子極力配合他的動作。忽然猛地一抖,狠狠往上拱了供,隨即癟落在床。

  褚青微微喘著氣,壓著那具軟軟的白肉緩了片刻,又親了親她,便要爬起身。

  “哎。別動,別動!”

  丫頭緊摟著他的脖子,腿也纏住腰,呢喃道:“等會兒,等會兒。”

  他只得又伏了兩分鐘。還不聞對方動靜,便磨蹭著女朋友的小耳墜,笑道:“還沒緩過來呢?”

  “嗯。”

  丫頭用鼻子哼出一聲,特享受此刻的靈肉結合,簡直人生大圓滿。

  “那也得讓我把套套拿下來啊,頂著太難受了。”他卻很蛋疼,郁悶道。

  “誰叫你戴啦?那么費事,還硌人。”

  “不戴你懷孕怎么辦。你又不想生孩子。”

  “那你要射的時候,不會快點拔出來啊?”她嘻嘻笑道。

  “你當拔蘿卜呢!連根帶泥一水靈的。”褚青胳膊用力,直接把她抱起來。道:“行了行了,洗洗澡,我還得去見超哥呢。”

  范小爺完全掛在他身上,忍不住咬了一口肩膀肉,抱怨道:“干完了就跑。”

  “嘖!我這不有事么!”

  他特無語,又問:“哎。你今天還去展臺那邊么?”

  “去啊,不然我也沒事干。”

  “那你讓小初帶你去看看電影唄。反正她會英語。”

  “我不想看!”她忽然就炸毛了,吼道。

  “不想看就不想看。喊什么喊。”他很納悶。

  丫頭一顛一顛的被男朋友抱到浴室,氣呼呼的閉嘴,根本懶得理這根大蘿卜。

  汪超是昨天深夜到的,太晚了就沒打擾。

  《藍宇》今天晚上放映,《安陽嬰兒》是明天下午,他只能待兩天,看完自己的片子就得回去。

  國內有家大型的傳媒公司聯系他,準備做小說海外出版的事兒,也是個忙人。

  其實對汪超來講,能看到作品在戛納正兒八經的放映,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于什么拿獎,什么國際發行,都不敢去想。

  倆人擱酒店見的面,熟人了,也不必客套,簡單聊了聊。褚青主要講講電影節的各種花絮和規則,以及《今年夏天》的苦逼營銷。

  由于資金缺乏,做不了大規模宣傳,只能干巴巴的窩在展臺,等著瞎眼兔子撞上門。

  目前,僅有那筆六萬美金入賬,昨天更是一份合同都沒談成,市場的關注度全被好萊塢大佬吸了去。

  張婧初的英語水準,基本交流絕對沒問題,所以自覺的幫李昱照看。范小爺啥也不懂,心意卻足夠,顛顛的當壯勞力,到處派發傳單,然后空手而歸。

  姑娘們的勁頭讓李昱特感動,也很慚愧,但現實情況就是如此。估計得等到片子首映了,才會好轉些。

  褚青嘮嘮叨叨的說完,順便邀請汪超來看《藍宇》。

  對方則保證捧場,并且表示,待自己回國后,《安陽嬰兒》相關的一切事宜,他還得多多費心。

  來戛納搞展映的,若是新丁導演,往往組織場私人放映會,頂多數十人參加,悄默聲的就結束了。

  如果像關金鵬這種有一定字號的,規模當然要大很多。在里維埃拉,電影宮,以及戛納之間,就有很多用于展映的放映廳,阿關租下最土豪的一個,邀請了同行和記者,還有不少影迷也會慕名前來。

  今天的天空一直灰暗,到了傍晚時分,終于揚起了碎雨。

  褚青撐著傘,自酒店出門,便覺得微微涼意。地點不算太遠,需要走十來分鐘,擦得很亮的皮鞋踩著濕漉漉的街面,抬腳,落步,有種難舍的觸感。

  他摟著女朋友光滑的肩膀,又回頭看李昱她們不緊不慢的跟著,問道:“冷么?”

  “還行,不算太冷。”范小爺穿著雙高跟鞋,剛好比他矮一丟丟,稍稍打量。笑道:“等我再長高點,就超過你了。”

  “不用長了,夠用了。”

  “你不嫌我矮啊?”

  “我嫌你胖。”

  “我也不想胖的啊!”她捏了捏緊繃繃的小肚腩,愁道。

  “呵…”

  褚青瞧她的樣子,不禁失笑。斜著傘擋住后面,扳過她腦袋就開始親。丫頭也熱情的回應,兩條舌頭交纏了好一會,才扯出一絲口水線,粘糊糊的分開。

  等到了展映廳,見大門敞開。影迷們三三兩兩的往里走,似乎人氣不錯。關金鵬則親自站在門口,跟每個人握手道謝。

  “阿關!”

  “青仔!”

  倆人打了個招呼,寒暄幾句,又介紹李昱等人認識。沒多停留,便進了影廳。里面約有二百多個座位,已經坐滿了大半,墻壁上亮著昏燈,觀眾們也比較安靜。

  陳果正幫忙給重要嘉賓安排座位,顧不得跟他們客套,指了指前面,道:“第一排。”

  褚青點點頭。帶著四個姑娘湊到最前。左右瞅了瞅,同排有幾位外國人,應該是歐洲片商。還有些阿關相熟的導演和記者,不過他就認出個許鞍華。

  閑坐了不久,就看著人越來越多,最后居然爆滿。阿關也隨即進來,到臺前講了講開場白,接著燈光一滅。正式放映。

  在國外看自己作品的首映,他已經挺習慣了。姑娘們卻蠻新鮮的,亮晶晶的盯著大屏幕。

  片子從倒敘鏡頭開始。劉曄穿衣,照鏡,整理頭發,然后配著褚青柔軟溫潤的聲音:“那天早上你走了以后,我一直為你懸著心,一直覺得你仍然在我身邊…你知道么?”

  阿關的敘事手法并不高明,他只是細細的將故事說完,其中蘊含的情感,便自然的剝開,顯露。

  兩位男主的顏值,或許寒磣了點,演技和身材卻一個比一個棒。尤其在開篇數分鐘后,倆人就貢獻了場赤果果的床戲。

  法國佬最好這口了,不管男人女人,只要脫衣露屁股,他們都愛看。

  “哇!”

  當劉曄的小丁丁夾著一簇黑毛出現在幕布上,全場觀眾都低低的驚呼,沒想到尺度居然這么吊!

  “哎喲!”

  范小爺看得滿臉通紅,生人也就罷了,偏偏是那么個貨,趕緊捂住眼睛,生怕被晃瞎。但兩秒鐘后,現場又是一聲聲的倒吸涼氣,“咝咝”不斷。

  她還耐不住好奇,貓撓似的睜眼一瞧,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見男朋友扒著浴室門口,后面是白亮的燈光襯著藍色瓷磚,如幅深沉的背景畫,把他那雕塑般的身體,甚至每一道肌肉線條,喪心病狂的戳在觀眾眼前。

  底下的腐女,百合,真gay,正常人,瞬間就嗨皮了,嘁嘁喳喳的小聲議論。

  “原來東方男人也能這么性感。”

  “可惜沒看到屁股,不知道他和梁佳輝哪個更翹。”

  “但是那東西好大!”

  范小爺雖然聽不太懂,但不妨礙她快瘋了。狠狠咬著嘴唇,忽然怒從心頭起,手順著男朋友的大腿就滑了下去,在那個部位使勁一捏,低吼道:“以后不許給別人看!”

  褚青蛋都疼碎了,又尷尬又委屈,道:“不是你叫我拍的么?”

  “我叫你拍你就拍啊!”她撒潑打滾。

  而他們旁邊,李昱是過來人,還沒覺得怎樣,張婧初卻完全傻掉了。害羞無措,又有點古怪的滿足,偷偷往隔壁瞄了一眼,正見著范小爺在玩蛋。

  好吧,姑娘的三觀妥妥被刷新了。

  即便有福利贈送,這畢竟不是部賣肉的電影。

  小騷亂過后,隨著劇情展開,捍東與藍宇之間的相愛相殺,使得觀眾慢慢沉浸到一種奇妙的氣氛中。

  那種中國式的同情和倫理束縛,讓他們新奇而充滿興致。

  熒幕上,陳捍東停了車,認真且緊張的試探,“兩個人要是太熟了,倒不好意思再玩下去了,也就是到了該散的時候。”

  然后,他追到電梯間,瘋狂的吼叫,“你清楚?你清楚個屁!你不給我玩你給誰玩?”

  再然后,他死死抱住藍宇,哽咽著,后悔著,“那時候,我怎么會放你走的?”

  到最后,他經過建筑工地,呆呆的望著車窗外,“這些年,北京還是老樣子,到處都在拆啊建啊。每次經過你出事的地方,我都會停下來,不過心里倒很平靜,因為總覺得你根本就沒有走。”

  同性戀,可能很多人尚不理解,但愛情的本質是共通的。

  《藍宇》的意境非常純粹,不像其他同性電影那般的陰暗,晦澀,殘酷,沖突。它只是簡單的表達一份真摯感情,直墜心底。

  褚青看得也極為入神,當然沒有像《蘇州河》那樣,回顧了下跟劉曄的點點滴滴,那孫子正窩在湘南的山里拍小裁縫呢。

  他僅是在揣摩自己的演技,結果很欣慰,自然流暢,情緒拿捏得恰到好處,帶著明顯的成熟印記。若按本身的經歷來講,算是里程碑式的作品。

  不足倆小時的片子,很快就放完了。

  屏幕徐徐暗淡,燈光重新亮起。席間卻呈現一片詭異的安靜,空氣似乎消頓了片刻,可隨后,如同約好了般,全場觀眾紛紛起立。

  “嘩嘩嘩!”

  緊接著,掌聲如雷,熱烈而長久。他們發自內心的感謝這部電影,感謝這個故事。

  關金鵬連忙拭去眼淚,也站起身,又沖褚青示意。倆人便一起走到臺前,不停的揮手回應。

  而影迷們見片中男主現身,情緒更為激動,不滿足于拍巴掌,呼啦啦的圍了上去。妥妥把那貨擠成了罐頭,簽名,合影,表達感想,并操著一口古怪發音,喊著:

  “捍東!”

  “捍東!”

  甚至還有一位法國老太太,湊過來抓住他的手,哇里哇拉講一大通,然后一抹眼淚,閃人了。

  褚青被整的直愣,轉頭問程穎,大小姐表示:

  “她說,太謝謝你了,你們居然會拍這種電影。我們還不知道中國會發生這種事情,我活了這么大年紀,看到了你們中國人的感情和我們一樣豐富。”

  “呃…”

  他邊應付著影迷,邊撓撓頭,丫本能的感覺,這話味兒不太對。

  此時的臺下,范小爺彎著腰,死死捂住臉,卻不敢大聲的哭,嫩白的手指頭浸著淚珠,又黏遮了視線。

  而前方,蒙蒙模糊中,是自己心愛的男人。

  “你說你,怎么還哭了?”李昱也沒帶紙巾,可憐見兒的幫她擦著眼淚,笑道:“電影受歡迎,應該高興嘛!”

  “我也不知道。”

  范小爺搖搖頭,輕輕抽泣著:“我,我就是想哭。”

  (那什么,我可不是狗血yy,我查了好多資料,藍宇當年在戛納確實極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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