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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搬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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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聽了趙琇的話,便笑道:“千真萬確,公公親自喚了我們夫妻過去吩咐的,還能有假?而且我聽他口風,似乎希望澤哥兒越早動身越好,說要他回家去過中秋呢。”

  趙琇忍不住嗤笑,現在離中秋就只剩下一個月了,如果是少少幾個人,快馬趕回京城去,那還是有希望在中秋前趕到的。但若是走水路,連主帶仆,一大群人慢慢走,一個月后多半還在山東境內呢。趙煜這話應該只是個借口,以往兩年的中秋節,趙澤不都是在宗房過嗎?聽說還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跟兩個丫頭一起過的,連宗房的家宴都不能參加。今年也沒什么特別的,怎的忽然就要他回家過節了呢?

  不過這也跟二房沒關系,趙琇只去看祖母張氏的神色。

  張氏臉上淡淡的:“他若能回去,我們也樂得清靜。不是我們做長輩的非要跟個孩子過不去,他生母與我們祖孫有大仇,他小時候也曾犯下大錯,至今不知悔改。這樣的人成天在我們眼前晃,實在叫人心里不舒服。大侄子既然主動提出把人送走,那是好事。璟兒媳婦,你就依你公公吩咐,替趙澤打點行裝,若是他缺少盤纏,又不肯問你們要,只管來跟我說,我叫人去替他包船,為他掃除后顧之憂。”

  趙琇抿嘴偷笑,這是在防止趙澤借口沒有盤纏,賴著不走吧?也是防止他留下幾個人偷窺二房動靜的意思。倒是沈氏聽了,連忙賠笑:“叔祖母這是瞧不起我了,一點子盤纏。我們家還是出得起的。我已經打發人去跟當年隨他南下的那些仆從說,讓他們也收拾行李去,成天待在我們家里,什么都不干。就知道淘氣,我早就不耐煩了。”

  張氏點點頭,似乎不怎么在意趙澤這個人,只跟沈氏聊起別的事:“清姐兒虛歲也有十四了。該給她看人家了吧?你們夫妻心里可有數?”

  沈氏心里最牽掛這件事,見張氏問了,連忙道:“正是呢,我們夫妻近日一直在擔憂這件事,源哥兒是兄長,他的婚事還未定下,清姐兒就不好說親。只是我們想著,自家不過是白身,雖有些田產。但拿出去不夠體面。若是我們大爺或是源哥兒能考一個功名回來。給孩子說親時。也能挑個好一點兒的人家了。”

  張氏挑挑眉:“這話倒也不錯,只是璟兒這幾年才開始用功,去年縣試都沒過。反而是源哥兒的功課更好些,考了幾次。只差院試這一關,就是秀才了。男孩子晚一點成親,也沒什么要緊,可清姐兒卻未必等得。我勸你們好生看幾個人家,以備萬一。若是源哥兒三年內能考中秀才,那自然最好,萬一考不中,總不能讓清姐兒一直等下去。”

  沈氏忍不住嘆氣:“我心里也知道,只是瞧著閨女如今出落的模樣,就不忍心讓她嫁個小門小戶的人家,成天為柴米油鹽操心;若是選個財主家的子弟,又怕叫俗人辱沒了她。”

  也不怪沈氏眼界高,當年老郡公還在時,趙家在奉賢地面上可說是大戶之首,宗房又與二房關系密切,聯姻的都是有功名又富裕的人家,沈氏本人又出自松江名門,哪里瞧得上尋常的鄉下土財主,又或是清貧的酸書生?可如今趙家式微,宗房一個有功名的子弟都沒有,趙源只是個童生,趙清姐是個不折不扣的土財主的女兒,要想那些書香門第、大戶望族瞧上她,那還真是不容易。

  然而,沈氏只有一子一女,兒子的教養插不上手,就對女兒格外用心些,完全是把清姐兒照大家閨秀的標準來培養的。如今清姐兒出落得漂亮水靈,詩書都通,琴棋書畫也略懂,針線女紅、主持中饋,樣樣都學得不錯,在奉賢一地,除了她姑姑趙琇,就幾乎找不到第二個比她更出色的女孩兒了。一想到這樣的女兒要嫁得不盡如人意,沈氏就恨不能去死。

  她想了又想,恨恨地道:“可惜這兩年童生試出來的少年人,有多一半是咱們趙家的,剩下的也沒幾個比我們家的孩子強,即便有,也是大戶出身,眼睛長在頭頂上。也罷,等這一次鄉試榜單出來,我讓大爺親自去瞧一瞧,若有看得過眼的新舉人,哪怕是家境清貧些,年紀略大一點,只要人品好,待人和氣的,也不是不能考慮。”

  趙琇在一旁睜大了眼:“璟大嫂子,清姐兒今年實打實才十三歲,其實也不用急著嫁人吧?慢慢挑就行了,不然照你這意思,難不成還要給她挑個年紀大很多的夫婿?”

  沈氏臉上有些訕訕地:“當然不會挑個年紀差太遠的,到底是我親閨女,我怎能太過委屈了她?”不過轉念一想,就算挑個二十五六歲的新舉人,那年紀也是閨女的兩倍了,似乎還真是差太遠了一點。通常這個年紀的男子,都已經娶妻生子,萬一是喪偶的,難道要女兒去給人做填房嗎?

  沈氏唉聲嘆氣地,心里就想,是不是該寫封信回娘家,打聽一下沈氏族人里是否有合適的男孩子,哪怕眼下還未考得功名,只要愿意讀書,功課也過得去的,總比別家強一些。

  張氏便對她說:“你也不必太著急,兩三年內訂親都是使得的。你娘家那邊子侄眾多,興許就有合適的孩子。我們張家也是書香傳家,有幾個孩子也不錯,就是家底薄一點,怕你們看不上。”

  沈氏忙道:“叔祖母言重了,我們家也不是什么富貴門第,張家世代書香,哪里就比旁人差了呢?”心里想了想,覺得張家也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都有哪些孩子,又想到張氏是填房,輩份大,年紀卻輕。就怕她那些侄孫里頭,年紀合適的輩份不對,輩份相當的,年紀又太小了。

  沈氏離開時還在糾結。對于給趙澤收拾行李的事,也沒怎么上心,只打發了兩個丫頭負責就算了。趙澤那邊托丫頭來回話,說想要見一見自己從家里帶來的仆從。吩咐幾句話,她也沒多想就答應了。過后趙澤倒是乖乖收拾東西,似乎已經接受了宗房的安排,她就更沒有提防了。

  誰知五天過后,趙煜催促,趙澤帶著仆從告辭,拒絕了宗房派人護送,聲稱會自己找到碼頭上去,坐上趙璟幫忙雇的船。可碼頭上的人等了半日。一直不見他們主仆出現。打發人來宗房詢問。趙璟夫妻才知道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要走。此前種種,不過是為了迷惑宗房眾人。

  趙煜大怒,命兒子去打聽。又沖柳鶯發火,猜疑是她幫著趙澤搗鬼。柳鶯高喊冤枉。說自己完全不知情,更不知道趙澤是上哪里去了,還以舊主牛氏的嫡孫失蹤了為借口,纏著趙煜哭鬧,要追究趙璟夫妻的疏失之罪。

  趙煜煩得要死,趙璟與沈氏心中暗恨,幸好一條街上住著的趙氏族人眾多,有人留意到了趙澤的去向,告訴了他們,他們才知道,原來趙澤的仆從里有人事先在縣城北面的城隍廟后頭賃了一個兩進的小宅子,交了四個月的租金,趙澤主仆離開宗房后,沿著城墻走了一個大圈,就跑到那小宅子里住著去了。

  趙煜氣沖沖地帶著趙璟和一干仆從,跑去那小宅子尋人,果然找到了趙澤。趙煜質問他為何哄騙自己,他反而跪下來哭道:“祖母與父親有吩咐在先,侄孫一日未有功名,一日不能回家見他們。如今怎敢違令?伯祖父既然不愿意收留侄孫,侄孫只好自己尋住處搬走了。侄孫已經遣人進京送信,日后要如何行事,是回京還是留在家鄉讀書,還要等父親的吩咐。”

  趙煜氣得臉都白了:“你前兒問我要的路費盤纏,足有二百兩銀子,難不成根本就沒打算留在路上用,而是拿來租房子與日常花銷的?!”

  趙澤低頭不語,趙煜又暴躁了:“你給我趕緊滾回京城去!若不然,我就去縣衙告你偷盜!到那時,你就更別想有資格參加科舉了!”趙澤卻說:“銀子都是長輩賞的,哪里有要回去的理?侄孫又不住在族人家中。您也說過,已經把我一家都出族了,已經不是我家族親長輩,如何還能攔著不讓我在縣城住呢?”

  趙煜幾乎沒被他噎死,又要再罵,趙璟連忙上前低聲勸道:“父親熄怒,橫豎他已經離了咱們家,他愛上哪兒住,也不與我們相干,等銀子花完了,他總要走的。況且他在外頭賃房子住,與住在咱們宗房不可同日而語,他父親得了消息,想必也會派人來接他。咱們就別管了吧?”

  趙煜跺腳道:“人沒送走,叫我如何去見二房與眾族人?當年是我把他帶回來的,你們都說是我的錯,我若不能把人送回去,豈不是叫你們怨一輩子?”

  趙璟恍然,原來父親忽然回心轉意,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不由失笑道:“父親安心,您的心意,合族人都能明白的。趙澤已是外人,他要留要走,都不與我們相干,我們還是回去吧?”

  趙煜這才不情不愿地轉身離開了,但臨走前,還沒忘記狠狠地瞪上趙澤一眼:“有事別來敲我們家的門,被你哄了一回,休想再從我家要走一文錢!”等回到家里,還下令不許柳鶯出門,連她身邊侍候的丫頭奶娘也不許,這才罷了。

  趙琇與祖母張氏很快就從沈氏那里知道了這個插曲,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覺得趙澤賴在縣城里不走,確實是件煩心事,還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呢。不過趙璟的話也有道理,他只要不住在趙氏宗族的地頭上,管他要去哪里呢?奉賢又不是趙家的地方。

  轉眼時間匆匆過去,馬上就進了八月,天氣旱得越發厲害了,田地里的收成比去年要少了三四成,幸好趙家族人田間的水利設施還算齊全,稍稍挽救了一點,可收割下來的糧食仍然不多。趙琇開始發愁,又有些擔心,旱了這么久,物極必反,會不會有雨災?便向祖母進言,早作防范。

  與此同時,期待已久的鄉試,終于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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