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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意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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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氏帶著孫子,坐馬車返回鼓樓大街的私宅,離著還有一段路,就看到胡同口堵了幾輛馬車在那里。看那馬車的規格,就不是一般誥命能坐的。

  鼓樓大街這里的私宅,門口是在胡同里面,道路比較狹窄,加上三進三出的小宅子,比不得從前建南侯府的深宅大院,沒有進二門后才下馬車的余地。張氏進出要坐馬車,都是在門外登車、下車的,只有孫子和兩三個仆婦圍著。平時就算遇上別人,也都是一條胡同里住著的鄰居,幾乎全是體面的官宦人家,張氏自詡是個老太婆,也沒什么好避諱的。可今兒這幾輛馬車往胡同口一堵,她就得在胡同口外頭下車了,人來人往的,實在不方便得很。

  她皺起眉頭,趙瑋道:“孫兒去問問是怎么回事,請祖母稍候。”便下了車。她靠向身后的引枕,正要伸一伸腰骨,忽然聽得一聲叫喚:“老夫人!老夫人!”卻很快就住了嘴,好象被什么人捂住了嘴似的。

  張氏起了疑心,掀起簾子問:“怎么回事?”

  盧媽留在京中看房子的大兒子盧大壽的老婆連忙趕了過來:“都是小的們疏忽,驚擾老夫人了,小的立刻就讓人把她們趕走。”

  “慢!”張氏制止了她,“來的是什么人?”

  盧大壽老婆猶豫了一下,才道:“是小長房那邊玦大奶奶從前的大丫頭青緗的家里人。”

  “青緗?”張氏隱隱約約記得這個名字,“就是那年供出蔣氏罪證的那個丫頭?”跟紅綾一樣,是蔣氏身邊得力的大丫頭,不過顯然不如紅綾忠心,蔣氏一壞了事,她就把蔣氏的底細都招了。不過后來結果如何,張氏并沒有過問。因此聽說青緗的家人跑過來求見,就有些不解:“青緗怎么了?”

  盧大壽老婆低頭道:“那年玦大奶奶進了大理寺大牢,身邊的兩個丫頭先后死了。青緗據說是病死的,她家里人被那邊府里攆了出去。后來那邊合府被充了公,他們又不在家奴名冊上頭,越發連個去處都沒有了,聽說這些年過得不是很好,想必是聽說老夫人回來了,就想過來投靠。小的夫妻倆勸過他們別來,他們只不聽。雖說青緗供出了玦大奶奶的罪狀,可她后來又翻了供,再說,當初玦大奶奶做的事。她也是幫手…”

  “不必說了。”張氏嘆了口氣。這樣的人雖然聽著可憐。可留在身邊侍候,更硌應人。她吩咐盧大壽老婆:“給他們十兩銀子,讓他們自尋營生去吧。京城找不著,索性就到京外去。橫豎已經不在奴仆名冊上了,不拘哪里,尋個能糊口的差事,以他們的能耐并不難,還留在這里做什么?不管是什么人家,一聽說他們跟青緗有關系,都不會用他們的。”

  青緗供出了蔣氏的罪證,變相等于出賣了主人,不管京中官宦人家是怎么看待蔣氏的。都不可能看她的家人順眼,要想找個好差事,還是得到外地去,改名換姓重新開始。橫豎如今已經不會有人當他們是逃奴了。

  這時候,趙瑋跑了回來:“祖母。是柱國將軍府的老夫人看您來了,正在花廳等候祖母呢。”

  張氏一聽說是老朋友,也顧不上青緗家里人了,忙笑道:“實在是怠慢了,多早晚來的?怎么不先打發人來送個信兒?若是早知道她來了,我也不會在廣平王府逗留到這么晚。”說罷在孫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忙忙進了家門。

  盧大壽老婆一直跟在她身邊侍候,直到她進了大門,才往左右使了眼色,命仆婦們跟上,然后轉回身來,回到胡同外頭,看著被緊緊捂住嘴的兩個人,神色不善:“吃了豹子膽了?忘了我們當家的上回說什么了?你們怎么有臉跑來求見我們家老夫人呢?!”

  那兩人一個是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另一個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仆婦,兩人都被盧大壽老婆手下的仆婦捂住了嘴,出不得聲。聽到盧大壽老婆的話,中年仆婦沉默不語,小丫頭卻兇狠地瞪著前者,拼命掙扎著。張氏已經進了宅門,盧大壽老婆也沒有忌讀了,便命人放開了她們。

  小丫頭忿忿地罵道:“我們不過是要求見老夫人,你算哪根蔥?不過跟我們似的,梅香拜把子,誰比誰高貴?在我們面前擺什么架子?!我們見老夫人,自有我們的道理,老夫人若是容不得我們,她自己會說,你攔個什么勁兒?!”

  盧大壽老婆輕嗤一聲,從袖袋里搖出幾塊碎銀子,往她臉上一扔:“得了吧,你以為老夫人就愿意見你們?方才你們瞧見了,老夫人是這么說的,給你們幾兩銀子,叫你們到外地自尋營生去,別再留在京城了,下回再見到你們,可不會再象今日這般和氣!”

  小丫頭不敢相信:“老夫人才不會這么說呢!她一定是不知道我們要告訴她什么事,你讓我們去見她!”

  盧大壽老婆啐了她一口:“少做夢了,不就是圖幾兩銀子么?拿了錢趕緊給我滾!再不滾,我可就要叫官差了!”說罷扭頭就走人。

  小丫頭想要追上去,卻被身邊的同伴拉住了,她不明白:“涂嬸子,你拉我做什么?”

  那涂嬸子卻道:“你沒看出來么?那盧大壽媳婦是不會讓你見老夫人的,咱們另想法子就是。”

  小丫頭紅了眼圈:“那女人有多大的氣?不就是當初小長房為難過他們一家子,差點把她男人抓進牢里去了么?那又不是我們干的,我們還是被小長房攆出來的呢,不說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拉我們一把,反而還不許我們見老夫人,這是什么道理?”

  “從一開始我就說了,你最好別過來,有什么話,我們替你說。”涂嬸子看著她道,“無論你心里怎么委屈,你姐姐死得多么冤枉,你們一家子也是從小長房那邊出來的,老夫人多半不肯收留。你偏要來,如今卻連累得我們也沒法見到老夫人了。我還有正經事兒呢!”

  小丫頭聽得愧疚無比:“對不起,涂嬸子,我不是存心壞你事的,我只是想…想讓老夫人知道,我姐姐死得冤枉…”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我姐姐是為了指證玦大奶奶才死的,不是么?我姐姐替二老爺二太太的死做證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爺爺還病著呢,家里沒錢請大夫抓藥,除了老夫人。還有誰能幫我們呢?”

  涂嬸子見狀。嘆了口氣。她彎下腰撿起那幾塊碎銀子,掂了一掂:“這里也有二兩銀子了,估計夠給你爺爺請大夫抓幾劑藥的,先把這一關過了再說。老夫人那里。我們另想法子,實在不行,我就把那銀鐲子給當了!”

  小丫頭的哭聲一停,驚訝地抬起頭:“涂嬸子,你不是說,那銀鐲子是別人給你的,是要交給老夫人看的信物,你真要把它當掉么?”

  涂嬸子嘆道:“只要能見著老夫人,有沒有信物都是一樣的。若不能見到老夫人,留著信物又有什么用呢?我們快走吧,救人要緊。”

  此時在小宅的花廳里頭,張氏與柱國將軍府老夫人正在抱頭痛哭,兩人本是相交多年的忘年交。老閨蜜,自打五年前趙郡公去世那一日,張氏從對方壽宴上離開,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了。今日重逢,兩人都有些激動,趙瑋和柱國將軍府老夫人的丫環便在一旁勸慰。

  哭了好一會兒,兩位老太太才平靜下來,拭干淚水,手拉著手坐下說話。

  柱國將軍府老夫人受了趙瑋一禮,連忙扶他起來,打量了他好一會兒,才感嘆道:“那年你還是個孩子呢,才到我腰這么高,跟著你祖母到我家里來作客,在院子里跑來跑去的,可討人喜歡了。一眨眼,就長了這么大,跟你爹就象是一個模子里出來似的,我看著你如今的模樣,只覺得象是做夢一般,仿佛看到了當年你爹小時候的樣子。”

  趙瑋紅著眼圈,低頭不語。張氏也含淚道:“正是呢,有時候我看著他,也覺得是看到了他老子。”

  柱國將軍府老夫人見她傷心,連忙安慰道:“老妹子,別難過。他父親若知道他長得如今這般出息,心里定會高興的。”

  張氏微微一笑,握著她的手不說話。

  柱國將軍府老夫人見狀,便與她說了幾句家常,然后尋個借口,讓趙瑋和丫頭們都退了下去,方才拉著張氏的手問:“那日聽我媳婦說,跟你在廣平王府見了一面,不知廣平王殿下如今傷勢怎樣了?當真目不能視么?”

  廣平王因傷致盲,方才上書請辭儲位,這件事在京城世家圈子里,還是個公開的秘密,一般百姓是不知道的,只聽說他受了極重的傷,不能再做太子了。不過以柱國將軍府老夫人的身份地位,要知道這個秘密,當然不是難事。

  張氏便嘆道:“殿下傷勢倒在其次,要緊的是中的毒厲害。正是那毒傷了他的眼睛,若不是太醫救得及時,只怕性命都保不住了。如今只能慢慢養著,興許日后有轉機也說不定。”

  柱國將軍府老夫人聽了也有些難過:“難得有這么一位好儲君,難不成就真的…”她頓一頓,“還不知新儲君會是哪一位殿下呢,若依我的話,我瞧著廣平王殿下的嫡子就很好,年紀不小了,人也聰慧懂事,大可以立皇太孫的。可惜皇上只肯在皇子里挑人,廣平王殿下也不為兒子說句好話。”

  張氏嚇了一跳,忙道:“放著好幾位皇子不挑,立什么皇太孫?老姐姐莫非忘了前朝靖難之變?我瞧廣平王的意思,更樂意讓樂安王為儲呢。”

  “這倒也是。”柱國將軍府老夫人點了點頭,“樂安王與廣平王一母所出,年紀大些,人也聰明,就是從前不愛管事,總隱在廣平王身后,瞧著不顯山不露水的。不過若定要從幾位皇子里挑選一個新儲君,他比旁人都要強得多了。”她壓低了聲音:“至少比六皇子強一百倍。”

  張氏不解:“六皇子年紀尚幼,不過是陪跑而已,誰還能越過他幾位哥哥,讓他為儲?老姐姐為何提起他來?”

  柱國將軍府老夫人冷笑了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她:“我問妹子一句話,妹子一定要老實告訴我。六皇子生母朱麗嬪,從前…你家可曾得罪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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