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帶著服務公司標識的車輛緩緩駛進麥凱特俱樂部,麥凱特俱樂部是邁阿密非常有名的奢華場所,經常有富豪在這里舉辦派對,因此服務公司也是輕車熟路的開進了院子,然后開始布置場地。
只是一邊布置著,服務公司的經理突然找到自己的對接客戶,告訴他或許這次派對需要擋雨棚或者干脆重新在室內進行布置,因為馬上要下雨了。
聽到這話,甲方經理下意識抬頭看了看艷陽高照的天空,然后嚴肅的讓服務公司經理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服務經理表示自己并沒有開玩笑,說自己以前在西貢受過傷,每當要下雨的時候,自己的腿腳總會疼,就像現在這樣,所以他判斷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下雨,所以勸俱樂部這邊要早做準備。
甲方經理不高興了,他認為服務經理說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東西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從哪里聽來的無聊玩意,但我想告訴你想拿這些東西在我面前行騙是絕對不可能的,不管是雨棚的錢還是重新準備的錢,我都不會給你!還有,以你的身份你只能聽從命令,沒有和我說這些的資格懂嗎?如果你再說這些,我一定會向你的主管投訴的,我保證!”
在甲方經理的警告下,服務經理只好閉上了嘴巴,可緊接著不過十分鐘時間,天空就逐漸飄來了烏云,這讓甲方經理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自己可是甲方爸爸,怎么能隨便認慫呢?那自己以后的臉面還往哪放呢?
況且他心里還有一點僥幸,覺得或許這只是陰天,畢竟現在已經一月份了,陰天也是正常的。
可接下來隨時間變得越來越濃厚,任何一個稍有常識的人都能做出要下雨的判斷。
這下甲方經理繃不住了,雖然他對服務公司是甲方爸爸,可他上面還有領導爸爸,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今天這次的派對非常重要,是他出不起差錯的。
于是他只得回頭去找服務經理商量,希望能增加雨棚和室內布置,那場面要多尷尬有多尷尬,那態度要多卑微有多卑微。不過好在服務經理這邊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只是正常的討論了額外增加的費用。
敲定了費用以后,服務經理好奇詢問這次是什么聚會,這么重要嗎?
面對這個問題,甲方爸爸頓時重拾了信心,他昂首挺胸的驕傲告訴他,這是紅黨高層的慶功會,包括新當選的總統小沃爾什和副總統切爾尼,還有其他紅黨高層,和背后大老板的共同聚會。
“你看了今天最新的新聞了嗎?聯邦法院九位大法官叫停了佛羅里達的重新計票,沃爾什先生笑到了最后!”
聽到了這么隱秘的內幕,服務經理心滿意足的離開;而對于甲方俱樂部經理,能以一個合適的價格,也沒被嘲諷的重新布置了雨棚和室內,他也同樣滿意,似乎這是一個完全不重要的小插曲。
到了晚上,開始陸續有人到了麥凱特俱樂部,如果中午的服務經理還在這的話,他會更加驚訝,因為今天參加這場派對的,不僅有紅黨高層和聯邦豪門,更有歐洲權貴們,總之這是一場級別更高的聚會。
小沃爾什和切爾尼也準時到場,他們到場以后就端著酒杯四處巡場,跟自己認識的不認識的豪門權貴們打招呼。
雖然小沃爾什已經位至最高的總統,但也仍然需要這些人的支持,因此借這個機會最大限度的拓展自己的人脈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于是小沃爾什和切爾尼這一轉就是兩個多小時,等終于閑下來他們就跟打了一場仗一樣疲憊。尤其雨棚外面已經落下了傾盆大雨,豆大的雨點狠狠拍打在雨棚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更讓他們心煩意亂。
他們找個位置坐下,切爾尼捏了捏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問小沃爾什:“那些華人還有沒有找過你?”
小沃爾什搖頭表示自己可不知道:“或許他們有給我打過電話,或許沒有吧,反正我的電話就在秘書那,我并不知道。”
切爾尼稱贊小沃爾什做的很好:“你現在已經是實質意義上的聯邦總統了,像這些華人,他們根本沒有和你說話的資格,甚至他們這樣頻繁的給你打電話都是不被允許的,FBI應該去給他一些警告!”
小沃爾什則兩手一攤:“或許別人是一片好心,幫我指出自己總統位置下面存在的巨大風險呢?我以后可還需要那位周銘先生幫忙的,從這方面來說,我應該在卑微的位置!”
小沃爾什的話語說的誠懇,但語氣卻相當的嘲諷和不屑,顯然并沒把周銘當回事。
舊金山的唐家別墅里,黃榮又一次放下電話,臉上的表情既憤怒又不甘。
“還是秘書接的,我看小沃爾什那家伙是真打算過河拆橋,丟我們在一邊,連電話都不想接了。”
“該死的老美,完全沒有信義可言,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等事情解決,馬上搞個秘書在電話那頭一天到晚等著應付我們,這還能再惡心一點嗎?”
哪怕明明都從周銘的分析中知道小沃爾什還沒過河的處境,卻依然為他現在的這副做派感到出離的憤怒。
當然還不僅僅是小沃爾什的態度,甚至于連帶著下面各州的態度也都微妙起來。
他們的投資追償是一直在進行著的,之前都很順利,甚至在小沃爾什向周銘尋求幫助的時候,追償的進度都一度加快了不少,可隨著小沃爾什拿到多數票過河拆橋以后,各州法院的審理進度便開始朝著緩慢轉移。
就像是佛羅里達的重新計票一計就是兩個多月一樣,誰都知道是在故意拖時間的。
那么可以預見的,當未來小沃爾什正式坐上總統寶座以后,那些原本只是拖時間的案件審理,搞不好有不少就要駁回訴訟了。
周銘沒有關注這些案件,因為周銘很清楚這些案件的情況并不在案件本身,他更關注的是老美股市和匯率,以及歐元的強勢崛起。
周銘將目光投向陳樹,陳樹告訴周銘:“目前老美的經濟情況相當糟糕。”
陳樹并不是瞎說的,他可有充足的數據依據,首先是股市,根據陳樹對三大股指的跟蹤計算,納斯達克不說,仍然在崩盤以后的低迷狀態;但道瓊斯和標普的低迷就很反常了。
“原本按照金融邏輯來說,在受到美聯儲降息的影響以后,兩大股指都該有所回升才對,可現在他們反而長時間的低迷,這兩個月已經跌出去了上千點。”
陳樹還說了歐元那邊的情況:“歐洲那邊的經濟情況要明顯好于這邊,不光倫敦、布魯塞爾和法蘭克福的股指都有顯著的增長,歐元兌美元比例也一度沖破1.5的大關,這引得歐洲全體狂歡,認為歐洲重新奪回經濟中心的時間指日可待,就連不列顛也在認真考慮加入歐元區的問題。”
在周銘看來,陳樹介紹的這些情況大可以用一句話概括:老美的資本財富正在不斷的向歐洲轉移。
黃榮和沈局長這時也回過味來:原來這才是周銘一直等的機會嗎?
周銘點頭說是:“資本的趨利避害是本能,老美這邊一方面是納斯達克崩盤,美聯儲的高息讓經濟陷入低迷;另一方面則是總統競選陷入相當大的爭議里,導致政治動蕩。資本需要一個穩定的發展環境,因此相比老美這邊的動蕩,他們更愿意選擇平穩下來的歐洲。”
現在的歐洲,在歐元幣值逐漸穩定下來以后,統一的歐元區也讓各種好處慢慢展現出來,各方面的資本交流瘋狂發展,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泛歐交易所的成立,原本幾個國家的交易所合并成一個。
交易所的合并并不單單只是交易所本身,更重要的還是資本需求和商機的增大,這無疑讓資本嗅到了更多盈利的機會。
那么在此消彼長之下,資本自然而然的會從老美這邊流向歐洲了。
雖然威靈頓和美聯儲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重新開啟降息,可也依然擋不住資本的洶洶外流,不光是那些中立的國際資本,就連摩根洛克菲勒和花旗這些本土資本也同樣在偷偷流向歐洲。
而資本外流的影響是非常嚴重的,最直觀的影響就是小沃爾什上任以后會面對一個經濟凋敝的爛攤子。
黃榮和沈局長對此非常感慨:沒想到周銘那么早就看到了這個結果嗎?所以在競選這段時間,不管是小沃爾什的過河拆橋,還是對待小沃爾什后來不禮貌的做法。
周銘笑著告訴他們:“要不然你們真以為歐洲那些資本權貴們會無條件幫助藍黨嗎?還有另外一點,就是威靈頓和藍黨本身,在老美黨爭越發激烈的情況下,也不會留給小沃爾什一個太好的局面。”
黃榮和沈局長不住的點頭,表示對這些都可以理解。
“只能說小沃爾什還是太年輕了,對這些絲毫沒有準備。”黃榮說道,甚至他心里都已經開始期待小沃爾什正式接手以后,發現經濟到處都是問題以后的畫面了。
這不就是在小沃爾什看不到的天上,已經烏云壓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