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就是有備而來的,在和亨特他們談好以后馬上拿出了合同,雙方和對無疑問以后就當場簽約了。
亨特對此沒什么感覺,不過另一邊的財務總監就有點患得患失了,他本以為自己能跟亨特搏一搏,弄不弄走埃爾斯金無所謂,但借這次機會拿到更多股份是沒問題的,卻怎么也沒想到現在不僅自己股份沒了,無數人羨慕的大企業高管工作還丟了。
他問亨特自己是不是能反悔,拿回股份,繼續留在哈維公司。
亨特卻一臉看白癡的看著他,簽約之前不想著反悔,現在來說這個?你怕是忘了合同上寫著無故違約要支付高昂違約金的。
這讓這位財務總監臉色更苦澀了,沒想到自己居然連反悔的機會都沒了。
亨特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其實根本不用整天都想著哈維公司,他們這一次可是賺翻了!
“好好想想,我們是以超出公司最高市值的價格賣掉的股票,本身我們就已經賺到了!”
亨特還讓財務總監的眼光放長遠一點,不要總盯在一個哈維上:“現在正是納斯達克崩盤,整個美國滿地無主的優質資產,這個時候就等著我們彎腰去撿了!”
亨特表示只要他們撿到了哪怕一個優質企業,等到未來經濟上行,企業發展起來的時候,他就有可能得到幾十上百倍的利潤。
“只在一家公司頭上吊著是沒有前途的,只拿企業的分紅和薪酬能有什么前途?只有在合適的時候把手里的產業變現套利,然后去投資新產業,去讓新產業增值,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財富實現滾雪球式的增長!”
亨特一番話聽得財務總監激動到身體都在顫抖,他知道自己聽的就是一個真正的商界大亨的投資邏輯,也只有自己這樣的,在背后一直鼎力支持的心腹,他才會對自己講這些。
亨特還告訴財務總監像周銘那樣的行為是非常愚蠢的:“我不知道他到底哪里來的那么多錢,可但凡投資,就要講究一個回報,可他現在這樣高價買走我們手上的低價股份,這就是沒有腦子的行為!”
亨特最后還說:“我不管那個周銘是什么遠東財富的擁有者還是別的東西,總之他這種胡亂用錢的行為,就是在給我們送錢!”
當外面亨特和財務總監談論著關于對周銘這次交易嘲諷不屑的時候,在剛才他們待過的會議室內,哈維的董事長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此時的會議室里就只剩下了哈維的董事長和周銘,董事長先生眉頭緊鎖,看著周銘的眼神十分嚴肅。
從周銘進會議室開會,到后來的亨特帶頭挑釁,以及周銘的反擊,再到最后周銘跟亨特簽署交易合同,哈維的董事長先生都不聞不問不支持也不反對,似乎就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一樣,可當合同簽署完畢,當亨特離開了會議室,董事長才起身要求周銘留下來有事商量。
“周銘先生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嗎?這么給亨特送錢?我實在看不出你這么做有什么好處。”董事長非常直接的問道。
周銘聳了聳肩:“你就當我是錢多了沒地方花好了,反正埃爾斯金就介紹過了,我可是遠東財富的擁有者。”
不過這時董事長卻蹦出了另外一句話,他告訴周銘他姓麥吉遜:“我的全名叫威廉姆斯麥吉遜。”
麥吉遜這個名字讓周銘感到相當耳熟,仔細一想我擦嘞,這不是德克薩斯財團的核心豪門之一嗎?
當然這位威廉姆斯董事長并不是單純的要自我介紹,他之所以說出自己的姓氏無非就是想告訴周銘他認識周銘,他不會像其他白癡那樣看輕周銘,他很清楚周銘不會無的放矢的。
現在花這么大代價買下哈維公司的股份,肯定不是為了投資。
周銘笑笑告訴他:“威廉姆斯先生不需要考慮那么復雜,我不惜一切代價要買下哈維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機床。”
“和我猜想的一樣。”威廉姆斯點頭說。
事實上作為哈維的董事長,威廉姆斯在得知投資人就是周銘以后,就進行過調查,知道周銘和很多華夏投資人在之前的納斯達克崩盤的事情上賺得盆滿缽滿,他們現在就拿著在金融市場上賺到的錢,在全美各處投資。
威廉姆斯猜周銘敢這么大方的以高價收購哈維的股份,要么是以后華夏的官方會不計代價的接手,以避免自身在機床上被卡脖子的窘境;要么就是周銘知道華夏由于未來經濟發展的需要,還會向哈維公司大量訂購機床,所以率先買下股份,好等待以后的分紅。
周銘鼓掌向威廉姆斯表示致意:“不愧是德克薩斯的核心豪門,消息還是非常準確的,我兩者都是。”
威廉姆斯聽后主動向周銘伸出了手,表示歡迎周銘先生加入哈維公司的大家庭,他也表示哈維的日后盈利不會讓周銘失望的。
周銘也向威廉姆斯表示感謝。
隨后周銘和威廉姆斯先后離開會議室,早就在外面等的著急的李華急忙跑進來詢問周銘什么情況,周銘也不藏著,直接把自己和威廉姆斯的談話告訴他了。
李華聽后當時就急了,他覺得周銘不該就這么簡單把事情告訴威廉姆斯:“萬一他把消息捅出去怎么辦?要知道美國對我們華人投資某些領域是非常敏感的,一旦威廉姆斯把消息泄露出去,很可能會給收購帶來非常大的麻煩。”
周銘告訴李華這個事情并瞞不住:“現在包括黃榮他們那邊,我們已經在美國投資收購了超過三十家企業的股份了,只要有人要查,這個東西根本不是秘密,所以還不如大方告訴他的好。”
事實證明李華的擔心并不是空穴來風,因為當威廉姆斯和周銘談完以后,他馬上就聯系家族,將周銘收購哈維的事情匯報了上去。
不過只怕就連威廉姆斯自己也沒想到,他隨便交上去的分析報告,居然會被當成典型給送到了白宮的總統辦公桌上。
遞交這份報告的就是威靈頓的商務部長肯特,肯特非常直接的告訴威靈頓關于周銘對哈維公司的收購是非常沒有商業邏輯的。
“因為一般的商業收購行為,都是要在獲利的遵循下,但周銘對哈維公司的收購則不同,他的收購價格甚至比哈維公司的市值巔峰還要高,這說明這位周銘先生的收購并不單純只是收購,他還帶有別的目的。”
肯特接著說:“如果再聯系到現在全美各地同時正在發生的黃榮和沈局長這些人的收購行為,我猜測這很有可能是華夏對我們美國工業企業的一次有組織的收購行為。”
肯特隨后給威靈頓介紹了黃榮這些人的身份,說他們都是華夏當局的白手套,是幫助華夏政府進行對外投資的人。而現在周銘跟他們聯手對這些重要工業企業進行收購,這個目的性相當明確。
肯特匯報中認為,如果任由這些人這么肆無忌憚的收購,很容易會威脅到美國的工業領先優勢。
“我們很難判斷黃榮和沈局長這些人是真正的商人,還是借著商人的外衣在進行間諜活動的特工,目的是為了竊取我們的某些機密。”
肯特隨后還斥責周銘和黃榮他們都是非常卑鄙的,他們卑鄙的借用了現在納斯達克崩盤的時間:“這個時候正是大多數企業價值最低的時候,他們這個時候發起大規模收購,分明就是一場針對整個美國的洗劫運動,總統先生,我們不能就這么看著讓美國的利益遭受損失!”
不過總統經濟顧問卻有不同意見,他認為對于周銘和黃榮這些華商的大規模收購行為不應該簡單定性,更不應該貿然阻止。
他表示由于納斯達克的剛剛崩盤,現在整個美國的經濟都處在一個非常敏感的境地,所有人都在等著能有人帶動經濟。原本周銘和黃榮這些華商的大規模收購,是能給整體經濟釋放良好信號的,可如果這時候阻止華商的收購,反而會給市場釋放一種悲觀信號,這很有可能會讓市場進一步下挫。
威靈頓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擰著眉頭,他一邊聽著自己的商務部長和經濟顧問的建議一邊思考著。
首先他肯定同意肯特的建議,因為他這半年時間一直深陷拉鏈門的困擾,形象損毀嚴重,可現在如果他能阻止周銘還有其他華商對美國產業的洗劫行動,那么他就能重新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拯救美國的形象。
但同樣的,經濟顧問那邊的提醒也不能不考慮,畢竟自己這兩任的美國經濟是處在歷史最好的階段,可不能在最后掉了鏈子。
最后是國務卿拯救了威靈頓,這位美國歷史上的第一位女國務卿馬科琳給威靈頓出了一個主意:“阻止那些華商是必要的,但卻不是他們的每一次收購都要阻止。”
這是一個折中的方案,并且也是威靈頓聽起來最好的方案。
威靈頓馬上做出決定:要商務部對華商的收購行為展開全方位調查,并且對這些被收購企業進行詳細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