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獨自回到了臨陽,蘇涵沒有跟著一起,是因為她要留在燕京幫老廠子弟們尋找能提升精神素養的講師或者其他方案;陳樹他們沒有跟著過來,是周銘讓他們先做準備,到時候直接去白云集合,原本這個事情是國家出面的,但現在既然有一位領事館副館長了,自然不用白不用了。
至于周銘這邊,周銘覺得還是有必要和摩根那邊說一聲的好,不說具體有什么用,至少可以聽聽那邊的想法,大家交流一下。
要是就因為猜測對方可能在背后搞了點手腳,就因此不和對方接觸,那就太意氣用事了,畢竟任何問題的出現都需要面對和辯證去看待的,一味單純的否定或者肯定都是不理智的。
就像后世疫情期間,我們捐了某國口罩,某國有議員或者媒體卻跳腳罵娘甚至恩將仇報,如果因為這個事情就直接否定這整個國家,甚至報復回來,這看起來很快意恩仇,但實際上卻是把原本親自己的一部分人群給推到了對立面上。
當然,如果只是一個國家當然無所謂,可如果再有第二第三第四甚至更多的國家呢?要知道百樣米養百種人,總有黑白好壞之分,如果因為某一個偏激的惡心行為去簡單的否定全部,那結果只能越來越多的把朋友給推到對立面上,把路越走越窄,本質上是一種逃避思考的low逼行為。
難道當一個糧倉的米里有老鼠屎和沙子,就只能把整個糧倉的米都給扔了嗎?難道不應該是把老鼠屎和沙子的那部分挑出來,把好米再收集起來嗎?
這才是面對復雜世界的辯證看法,就像自己和摩根家族的合作一樣,有合作也有暗中對抗甚至是互相下絆子,才是正常,如果說合作就是一味的鐵桿忠誠,那是小孩子的過家家。
或許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如何在臨陽尋找皮爾龐特的問題,不過當周銘回到臨陽以后才發現這并不是問題,因為幾乎是周銘前腳到家,皮爾龐特后腳就主動找來了。
“周銘先生我向你道歉,上一次是我的態度很不端正,對您不夠尊重,您想如何懲罰我都行,不管是拘留還是別的都可以,我都接受,我只求您能原諒我。”
皮爾龐特對周銘說,言語要多急切有多急切,把周銘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想著自己貌似才走一天吧?
周銘的確才走了一天時間,可皮爾龐特在臨陽卻早就等得快要瘋了,因為他被派來華夏的任務就是聯系周銘,這要是周銘直接去了美國,那他根本不敢去想自己以后回美國的情況。
因此皮爾龐特就把自己鎖在酒店的房間里一天,不敢聯系家族同樣不敢聯系孫博恩那邊,就這么等著。
皮爾龐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么等著究竟在等什么,等周銘上門道歉?還是等著世界末日的降臨…
最后就在上午當家族的老管家哈特先生的電話打來詢問他的情況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飛了,他說自己才出警局,哈特那邊顯然也知道這件事,因此也沒多問,只是要求他必須盡快完成任務。
皮爾龐特實在沒辦法,只好按照這邊的規矩,先去向派出所報備,然后就天天蹲在周銘家附近這么傻等著了,畢竟他并不知道周銘去哪了。
皮爾龐特的運氣不錯,本來他以為自己要等上十天半個月的,卻沒想到第一天就等到了。
有了昨天一整天的煎熬,皮爾龐特不僅完全不敢在周銘面前拿一點架子,甚至還嚎啕大哭的向周銘道歉乞求起來,反而讓周銘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為說起來,周銘昨天也是故意在皮爾龐特面前拿架子的,畢竟還趕著時間要去燕京,更重要的也是有些問題周銘自己沒想明白,沒打算和摩根那邊聯系,結果沒想到皮爾龐特這么配合,倒是省了周銘很多麻煩。
既然皮爾龐特已經這么服軟,周銘也沒繼續跟他較勁的必要,直接告訴他讓他有什么事情就說吧。這讓皮爾龐特喜出望外,一個勁的感謝周銘給他這個機會。
“其實這一次派我過來,主要是杰克先生希望能跟周銘先生您通個電話。”皮爾龐特說。
“搞了這么多事情就這么簡單一破事?”周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可皮爾龐特卻十分認真的解釋:“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破事!”
隨后皮爾龐特帶周銘回到酒店房間,他給周銘拿出一臺特制的筆記本電腦,然后連上酒店的商用網絡,撥出了一個特殊的“電話”。
皮爾龐特一邊趴在電腦前面鼓搗著,一邊給周銘解釋:“周銘先生我告訴你這可不是一般的電話,而是能面對面能看到對方的通話…”
周銘無奈的搖搖頭:“搞這么半天,不就是個視頻通話嗎?”
聽周銘這隨意的語氣,皮爾龐特當時就震驚了,他完全沒想到周銘居然知道這個。
周銘很無奈,因為這要放在二十年以后,基本是臺智能機就有這功能,早就爛大街了,當然周銘也懶得跟皮爾龐特解釋這么多,也因此讓皮爾龐特覺得周銘更深不可測了。
皮爾龐特鼓搗了好一段時間才終于接通視頻,很快一位老人出現在視頻上,皮爾龐特告訴周銘這是摩根家族的現任族長杰克。
周銘首先向杰克問好,杰克也笑著和周銘問好,但同時杰克也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一塊懷表,他告訴周銘距離自己的私人醫生建議自己的最晚睡眠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只有半個小時時間。
聽到杰克這么說,皮爾龐特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為這讓他想起了自己不好的回憶。
果不其然,皮爾龐特就看到周銘給視頻那頭的杰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杰克不是皮爾龐特,他是真的只有半個小時,因此在周銘的手勢下,他先開口道:“我聯系周銘先生,是想和周銘先生聊一些我感興趣的事情,當然作為償還,我也可以聊一些周銘先生感興趣的事。”
周銘聳聳肩表示沒問題,杰克這才問道:“我們現在所使用的視頻通話技術是軍方為了戰場需要開發出來的技術,你覺得這項技術的前景如何?”
周銘對杰克的問題有些意外:“我以為杰克先生會直接詢問我會不會去美國,什么時間去之類的。”
杰克那邊笑笑回答:“我對這個問題從不懷疑,尤其是在周銘先生你打通這次視頻電話以后,至于時間嘛,我想孫博恩先生會告訴我的。”
不愧是摩根家的老狐貍,這問題看得明顯透徹多了,吃定自己會去美國,再加上自己找的孫博恩辦.證,自己去美國的時間也同樣很好估算。
周銘拍手為杰克的信息稱贊,然后回到原來的問題上:“我覺得未來一定會像電話一樣大行其道。”
“所以周銘你為什么還認為互聯網泡沫會碎裂呢?這項視頻通話技術能改變很多不是嗎?”杰克又問。
“我認為某一項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和未來的大行其道,與互聯網泡沫的碎裂,這兩者之間并不存在任何沖突,或者說我覺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更會加快互聯網泡沫的碎裂,因為只有整個互聯網產業的重新洗牌,才能讓這些新技術脫穎而出。”周銘回答。
啪啪啪!
杰克在視頻那邊為周銘的答案鼓掌起來,他認為周銘說的非常好,他很期待周銘去了美國以后的表現。
杰克隨后拿出懷表:“還有一刻鐘時間,不知道周銘先生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問題嗎?”
“當然。”周銘說,“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杰克先生,美國那邊現在究竟是個什么形勢。”
周銘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資本世界大戰,究竟有哪些勢力進場,又是以什么形式?”
杰克也同樣對周銘的問題感到驚訝:“我以為這些信息周銘先生應該已經知道了才對。”
“就像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和互聯網泡沫的碎裂并不沖突一樣,我是否了解信息,和我向杰克先生詢問之間,也并不沖突。”周銘解釋。
杰克笑著點頭:“確實如此,不過周銘先生你問的問題太過籠統,我恐怕也很難在一刻鐘的時間內給你分析清楚,我只能告訴你,現在全世界各個你能叫得出名字的資本團體,他們的資金都已經匯聚到了美國,通過各種渠道,安插在華爾街的各個基金會和投資銀行里。”
“這個答案我并不滿意。”周銘說。
杰克又說:“那么這樣,周銘先生你可以給我一個傳真地址,這些信息我會通過傳真給你,當然我有必要提醒周銘先生你要準備足夠的打印紙。”
周銘笑著表示沒問題,杰克很好奇:“周銘先生看起來很信任我?”
“正好相反。”周銘回答,“以杰克先生你們之前的所作所為,讓我一點也不信任你們。”
杰克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這可真是一個誠實到讓人心碎的答案,可你不信任我們,卻還找我要信息,難道這也不沖突嗎?周銘先生就不怕我們給你虛假信息?”
周銘反問道:“就算自己搜集得到的信息也同樣存在被欺騙的可能不是嗎?”
杰克再一次為周銘鼓掌起來:“我現在越來越期待跟周銘先生的合作,越來越期待周銘先生來美國了。”
“可是如果時間可以的話,我并不這么希望。”周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