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被蘇涵精挑細選出來的經理人,許經理當然不會是傻瓜,在她看來如果周銘只是想留住這些工人或者搞儲備干部,那也根本用不著給他們加這么高工資。三千,這已經是很多公司中高層干部的工資了,只是給這些普通工人,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沒聽他們自己都只漲一百就好了嗎?
但許經理更明白,既然周銘選擇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她只是個經理人,最多只給老板提建議,最后拍板的還是老板。更重要的是,她是娃娃笑的經理人,在華通只是臨時借調,早晚都要離開的,出于自己的職業素養她會認真負責,但卻不是較真。
而且還有一點,許經理也明白這件事出的很蹊蹺,周銘能一個電話就叫來電信局紀檢組,說明很有可能知道一些背后的秘密,那么這樣做就是有他的考慮,自己不方便多過問了。
許經理不愧是蘇涵選出來職業經理人,的確有本事,想問題很容易想到了點子上。
解決了關于這些工人們的問題,周銘和蘇涵帶著許經理回辦公室,周銘首先就問起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個事情究竟是怎么發生的,他們為什么會突然對自己工資不滿,這段時間公司還有什么其他的問題嗎?”
面對周銘這問題三連,許經理仔細思索后回答:“周銘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可這個事情他真的就是突然間發生的,事先并沒有任何征兆,只是幾天前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得知公司在港城上市融資的新聞,然后就到食堂組織抗議了,我和蘇董也都鬧不明白。”
這個答案在周銘的預料之中,一般都說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量變的積累到質變的反應,但在華通這里卻并不適用。
原因很簡單,嚴格來說,華通公司只是一家才搞起來的新公司,這些工人來華通公司的時間才一個多禮拜,這能積累什么怨氣?
既然不是內部問題,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個了。
周銘點點頭,他對許經理說:“那看來這個事情只是一個意外,許經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是非常有本事的,甚至還在跨國公司任職,娃娃笑的現代企業建設也離不開你,希望這件事不要對你造成什么影響。”
幫著蘇涵安撫許經理幾句,周銘就示意她去忙了。
許經理離開,辦公室只剩下周銘和蘇涵,蘇涵問周銘:“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周銘搖頭表示:“背后的人要是自己不跳出來,恐怕很難判斷。”
周銘還嘆口氣說:“不過就算知道也沒什么用,畢竟就像凱特琳之前的分析那樣,這種事情只會越來越多,我們必須早做準備了。”
蘇涵嗯一聲感慨:“凱特琳妹妹不愧是國外王室后人,這見識眼光都很厲害!”
蘇涵是真的一顆心都在周銘身上,要是其他女人,這個時候不知道該有多吃醋,但對蘇涵來說,只要是能幫到周銘的,哪怕是其他跟周銘親密的女孩,她也一樣會替周銘高興。蘇涵隨后又問:“那周銘我們這個事情就這么放過了嗎?
現在先做好退路嗎?”
周銘想了想然后搖頭表示:“這怎么能輕易放過?在背后算計我周銘,如果不讓他付出點代價,那以后不什么阿貓阿狗都出來了嗎?”
“好,只要周銘你要報復,我一定幫你動用國內所有的資源,讓那個敢在背后做局的人付出代價!”蘇涵堅定的對周銘說道,很顯然她已經預感到一些什么了。
周銘卻笑著對她解釋:“小涵你不要這么緊張,我沒打算和他魚死網破,只是要給他一點小教訓,至少幫我把給這些給這些工人們的工資給結了吧。”
蘇涵一雙大眼睛眨啊眨:“原來周銘早都做好這個打算了嗎?難怪那么大方。”
周銘笑著表示慷他人之慨必須要大方,然后又說:“給慕晴姐和凱特琳打電話,約個時間聊聊這個事情吧。”
與此同時在郵電大廈王茂昆的房間,王茂昆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喝茶看報,突然房間大門打開,他兒子王盛龍推門進來。
“爸,那個周銘去了華通公司,找楊曉要了紀檢的去把我們找的人抓了。”
父子之間也不客套,王盛龍進門直接把情況向王茂昆做了匯報,原來告訴王工程師華通公司融資百億的消息,并讓他帶著工人們向華通公司逼宮的幕后黑手,就是他們。
王茂昆聽后抬頭,示意王盛龍接著說結果,王盛龍說周銘抓了工程師以后,還主動給工程隊的所有工人都漲了工資,從一千一直接漲到三千了。
“真沒想到這個周銘還真狠,居然直接漲這么多,這下我們后面的一些安排沒辦法再用了啊。”王盛龍說。
王茂昆則表示:“周銘這個人還是很聰明的,一下就堵住了我們可能的后手。”
王茂昆隨后又說:“不過這也無所謂,他要給錢就讓他給好了,我們還能攔得住他嗎?至于后面那些安排,就算了吧,周銘是個聰明人,他能看明白這對他是個警告。”
“那他會不會知道是爸你做的,萬一他要報復您怎么辦?”王盛龍有些擔心。
王茂昆卻完全不以為意,反而覺得王盛龍這是在杞人憂天的可笑:“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周銘他只是一個普通商人,憑什么報復我?”
王茂昆甚至還很囂張的說:“我倒是很歡迎他這么做,那樣我就可以好好幫忙教育教育他,讓他明白有些人不是他能惹的道理!”
王盛龍還是覺得這個事情不是特別保險,但王茂昆卻大手一揮表示這個事情就這么說定了,王茂昆隨后又問:“不說這個了,你公司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王盛龍除了在郵電系統上班,自己還下海開了個公司,表面法人是王盛龍的妻子,但實際卻是王盛龍自己控股,這是這個特殊年代很常見的情況,一個有編制的體制人下海經商,如果創業成了,那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放棄編制,要是不成,自己再回體制吃皇糧,怎么都有著落。
而對于王盛龍這種家庭背景的二代,他則做的更厲害,畢竟靠著郵電集團,利用郵電集團的關系 和訂單,可以更容易把企業給做起來。
這種情況放在后世當然是違反組織紀律的,不過在這個年代卻不僅是默認的,甚至一度還暗中鼓勵過,也因此成就了“下海”這個年代詞匯。只不過大多數下海經商的人,一般會停薪留職,而像王盛龍這種家庭背景的人,他可以把資源用的更好罷了。
說到自己的公司,王盛龍十分自信的表示:“公司現在運作得很好,尤其是在引進了新一代生產線以后,現在的生產能力比以前整整翻了一番啦!”
王茂昆點點頭表示:“這樣很好,不過你還是得小心一點為好,更多的心思還是用在郵電集團這里,關于天遠那幾個項目的事情,你多跟一下,多出點成績才好。”
“好的爸,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去忙了。”
王盛龍表面恭謹的對王茂昆說,然后退出了王茂昆的房間,他拿出手機來,上面有一條信息,王盛龍打回過去:“剛才我在老頭子的辦公室說事情,什么事…你說你那邊找到了一個國外的大客戶?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王盛龍用力的握住了雙拳,他回頭看了看王茂昆的房間。
別看王盛龍一直在王茂昆面前很小心謹慎的樣子,但實際他對王茂昆的很多觀念都不以為然,對他來說,他并不喜歡在體制里規規矩矩的很不自在,反而更喜歡在生意場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爸,時代變了,現在可不是二十年前,所有企業都是國有的年代,那都是老一套過時的東西,現在只有下海經商才是未來出路,要不然總守著體制里那點破工資有什么用?
這是王盛龍一直想對王茂昆說的話,只是當著王茂昆的面,他從來都不敢說罷了。
他當面不敢說,卻不代表他背后不敢做。
王盛龍接完了電話,隨后就離開了郵電大廈,來到了距離不遠的信息大廈,這也是郵電集團的產業,同時王盛龍的公司也在這里,他租下了一整層的辦公室,當然由于老爹的關系,租金幾乎就是一個象征。
王盛龍乘電梯上樓,當他走進公司,就感覺公司的氛圍有些不一樣,隨后他走進接待室,就見接待室內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臨危正坐,而在她對面,則坐著兩位外國人。
年輕女人見王盛龍進來,她急忙站起來,過來小聲對王盛龍說:“那就是德國科沃集團的總裁,他準備在燕京這邊投資置業,正急需找人合作,他們可以開出很大一個訂單,這對我們是一個大大的機會呀!”
這個年輕女人就是王盛龍的老婆江玲,也是公司明面上的董事長。
王盛龍點頭讓她不要著急,他鼻頭皺皺,似乎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氣,有些疑惑的:“你剛才洗澡了?”
江玲不好意思的點頭:“我不跟你說了嗎?上午我跟小敏去打網球了,這個客戶就是在網球場碰到的,但你想我總不能穿著運動服跟他談吧,所以我洗了澡才來的,這不體現咱們重視…哎呀這不是重點,重點這是我們拓展國際市場的好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