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抗爭的勝利!”
燕京飯店某個包廂里,這些中小電腦公司的老板們圍在飯桌旁興奮的歡呼著,就像是過年了一樣,如果不是下午還要開會,只怕這些人就要開一瓶香檳,再叫上幾個商務嫩模舉著酒杯徹夜狂歡了。
柳立志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相比周圍這些狂歡人群,他顯得安靜很多,不過他臉上志得意滿的神色,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的。
他們不能不興奮,因為他們認為就是在自己的抗爭之下才讓上午的座談會最終不歡而散。
當然他們自己可不認為是什么不歡而散,而是周銘他們妄圖聯合政府相關部門壟斷市場的行為破產,讓他們有機會主導電腦協會了。
“柳董,這都是您的功勞,要不是您,只怕我們就只能任由周銘和張海那樣的家伙宰割了。”有人想起了柳立志,帶頭舉杯向他表達感謝。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呀!這都是柳董的功勞,原來我還以為柳董是為了利用我們獲取權利什么的,現在看來是我大錯特錯了,柳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大家。”
聽他這么說,很多人笑話他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柳董是那么高尚的人,怎么會為了一點小權利就利用他們呢?這些最后還很慶幸他們有柳董,否則面對這次座談會,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面對這些人的恭維,柳立志臉上的笑容更濃烈了:就應該這樣,這才是自己該有的待遇!
從來柳立志都是要當老大的,之前由于周銘帶著飛船公司異軍突起,讓柳立志郁悶了很長一段時間,就連這些中小電腦公司都不把未來集團當回事,要從他柳立志手上搶資源了。
不過現在他回來了,這些人對自己的遵從,以自己為核心,聽從自己命令的態度,那都順理成章,自己就應該是整個電腦行業的領頭人!
柳立志越想對自己的信心越足,他隨后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他說道:“各位,雖然現在的局面不錯,但這次座談會才剛剛開始,現在不過只是暫時的休會,各位還任重而道遠,不能有絲毫松懈啊!”
要是在過去,這些中小電腦公司老板很可能會對柳立志的話不屑一顧,甚至還會認為他是在危言聳聽,不過現在,他們只會認為柳立志在這個時候還仍然保持清醒的頭腦,能冷靜判斷局勢。此外他們自己也都明白,飛船公司那邊處心積慮的搞出了電腦協會,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柳董您說吧,我們都聽您的,您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他們七嘴八舌說道。
柳立志臉色漸漸嚴肅起來:“既然如此,那么首先我們要做的,就是繼續團結起來,只要我們能像上午那樣保持團結目標一致,不管他們還拿出什么陰謀,都拿我們沒辦法。”
“如果他們堅持常任理事制度,堅決不采納柳董您的會員制度,不讓我們普通會員擁有話語權呢?”有人問道。
柳立志輕松笑道:“這樣的電腦協會,我們聯合退出抵制就好了。”
柳立志伸出手指畫了一個圈:“現在我們這里就代表了全國主要的品牌電腦公司,如果沒有我們加入,那難道他周銘張海準備一個飛船公司就搞成一個電腦協會嗎?那可真是全天下第一的笑話!”
“或許周銘張海他們無所謂,畢竟他們只是想利用電腦協會搞壟斷,但馬剛主任這些機關領導卻肯定不愿意這種局面,從這次馬剛主任他們親自過來主持會議就能看得出來,上面是希望整個電腦行業穩定發展的。”
柳立志接著說:“因此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堅持我們的訴求,他們必然會做出妥協!”
柳立志隨后還強調了他們團結的重要性,甚至柳立志還拿起餐桌上的筷子做比喻,表示一根筷子很容易被折斷,但是十根二十根,就很難折斷了。所以他們的團結也是一樣,不光是在這次座談會上,到了電腦協會成立以后也是一樣,他們只有團結,才能掌控電腦協會的話語權,抗衡周銘張海的野心。
聽著柳立志這番強調,其他中小電腦公司老板都紛紛堅定表示他們一定支持柳立志,表示他們不管現在還是未來,都將是一個牢不可破的聯盟!
這些人越說越激動,到最后那氛圍,就差沒有歃血為盟桃園結義了。
而與此同時同樣在燕京飯店里另一個包廂,周銘蘇涵和李振南院士坐在這里,他們的表情都很凝重。
突然包廂門打開,張海從外面進來,他對周銘他們無奈的搖搖頭:“柳立志和那些中小電腦公司的老板們都在一個包廂吃飯,馬主任剛剛親自找柳立志和其他人過去談過,但是卻并沒任何進展,他們是鐵了心抱團了。”
周銘點點頭,他對這樣的情況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就從上午的座談會就能看出來了,這些家伙擺明就是想通過抱團來要挾。
什么普通會員的話語權,什么電腦協會是所有電腦公司的組織,什么讓每一家電腦公司都發出自己的聲音…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說到底就是他們要借電腦協會的機會搶奪行業的話語權。
因為要是按照他們提議的方式,通過所有會員進行表決,這樣看起來似乎很“民主公正”,但如果你要看到現在那些中小電腦企業都是以柳立志的未來集團為核心在抱團,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一旦電腦協會以這樣的制度成立,結果一定是以柳立志為核心的團體占據了絕對優勢,反倒是自己這邊失去了話語權。
倒不是周銘真的多想要這個話語權去壟斷,而是自己一旦失去了話語權,電腦協會就會成為柳立志他們那個團體壟斷的工具了。
這不是周銘想要的結果,而且自己好不容易搞出電腦協會,結果是給柳立志做了嫁衣,憑什么?
好吧,就算樂觀一些,就算柳立志他們那個團體很烏合之眾,只是現在在共同訴求的情況下被強行捏合在一起,一旦電腦協會成立,那個團體就會自行散了。
首先且不說一旦一個共同利益團體形成,會有多大的慣性,哪怕最后真的散了,散成每個電腦公司都是獨立的個人狀態,這種看似最理想的情況,實際對于電腦協會也未必會是什么好事。
因為由于每個公司老板的眼界、思維方式和利益訴求都不一樣,頂尖企業想的是如何推陳出新,實現技術的更新換代;而中小企業想的則是多賣一臺電腦;這樣一來,同樣一件事情,每個人的看法和態度也就會不一樣,一如后世的公投脫歐,以及民選總統演員當總統一樣,都是所謂民主的笑話。
因此由普通會員選舉和監督常任理事非常任理事,再由這些理事主導行業協會的發展,就是經過反復論證以后的最好結果。
現在柳立志為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糾集這些中小電腦企業,灌輸飛船電腦利用行業協會搞壟斷的錯誤觀念,強行介入搶奪話語權。
想想他們一邊高喊著阻止飛船電腦搞壟斷,結果他們自己卻是在這么做,這賊喊捉賊的嘴臉不要太丑惡。
但有一說一,柳立志這個手段還是很厲害的,一下就拿住了問題的關鍵,讓周銘和馬剛他們明明知道他們的目的,卻也沒什么好辦法。總不能真的鬧到最后他們聯手退出抵制了吧?要是電腦協會,結果未來集團和這些中小電腦企業都不參加,那就成飛船公司的笑話了。
“這個柳立志不愧是把未來集團帶到全國第一的人物,這陽謀還真高明。”周銘感慨道。
不過張海卻是憤憤不平的啐了一口:“呸!什么狗屁陽謀,要我看來柳立志這家伙分明就是不要臉!周銘先生你恐怕不知道柳立志那些所謂中小電腦企業都是些什么貨色,他們要是真的都是我們飛船電腦這樣的企業,那我也認了,可那些電腦公司根本就是個皮包公司啊!”
“那些公司他們別說什么組裝工廠了,有些連個黑作坊都沒有,就是在哪個寫字樓里租個辦公室,把電腦上面貼一個自己公司的logo就當成自己的品牌電腦在賣了,那根本就和皮包公司沒區別嘛!”張海滿心惱火的說,對他來說,要是那些所謂中小電腦公司要真是實實在在的公司他都認了,可一堆皮包公司都敢這么跳,那就讓他不服了,憑什么他們認認真真做企業的,還要被這些玩意要挾?
張海這邊有火難平,但周銘這邊聽他這么說,反而眼前一亮:“張董你說他們很多皮包公司都上了嗎?”
張海被周銘這突然的情緒弄得有些懵逼,完全不明白周銘這是什么情況,只得愣愣的點頭:“是這樣,我開始也不知道,后來查了才知道,那些所為電腦公司很多都是掛了個名字的,就一個辦公室,有些小公司還是掛靠在某某醫藥某某化工廠下面的單位,天知道他們怎么有臉自稱電腦公司的。”
周銘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想我想到辦法治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