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時的我卻能知道,事實并不是這樣的,當時崩潰的只是墨西哥的金融和外匯系統,所有行業的本質并沒有發生變化,房地產公司的大樓不會因為比索的貶值而倒塌,礦產公司的礦山不會因為公司的倒閉而枯竭,而那些工廠里的設備也更不會因此而灰飛煙滅,他們仍然真實存在著。
所以我認為他們的價值仍然存在,只是被嚴重的低估了,我認為這就和股票一樣,當所有人都說你好的時候,你明明只值一百美元,卻偏偏有人愿意花兩百甚至三百美元的高價來買;反之當現在一旦大家都在說你不好的時候,同樣的一個東西,同樣一百美元的價值,卻恐怕連五十乃至四十美元都無人問津了。
這是非常糟糕的,但同時也是一個充滿挑戰的巨大商機,因為那時全世界的人都對墨西哥充滿了誤解,他們從來都是躲在電腦后面根據一堆堆無用的數字來揣測情況,他們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墨西哥,了解過這里的所有企業,顯然這是有問題的!
但是更加糟糕的是,我們墨西哥人自己也對此深信不疑,只有我那個時候恰好看到了這個商機,我相信墨西哥會再次煥發光芒,再恰好我手上又有那么一些錢,于是我就買下了這些企業,非常幸運,最終的結果證明我是對的,所以我理所應當的成為了世界首富。
這是后來某位出自墨西哥的商人在成為世界首富以后在媒體面前所說的話,由于這是第一位不發達國家出來的世界首富,當時一時間轟動了全世界的,所以習慣關注時事的周銘就也順便關注了一下。
周銘那時的關注只是因為一時的好奇,絕不會想到居然還會有用到的一天,因為那位商人在采訪里還說過了,當時他投資最成功的,就要數是墨西哥國家電信的項目了。
周銘甚至還記得那時自己從網上找到的一些細節,那是墨西哥總統的國企改革計劃,他宣布出售墨西哥國家電信的股份,而那位首富就通過購買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入主國家電信,并得到了墨西哥政府承諾他在電信行業七年內的壟斷地位,他也由此邁向了國際市場,并最后成為了世界首富。
珍妮絲很疑惑的看著周銘:“我說錯了什么嗎?為什么周銘先生你會有這樣的表情?”
周銘搖頭表示沒什么,他哪能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呢?原本這些消息只是自己扔在角落的記憶碎片,卻沒想到現在居然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此時周銘真想大喊一句能重生真是太好了!
不過周銘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只是總統府要出售國家電信的消息你就這么直接告訴我了沒問題嗎?這難道不是泄密嗎?”
周銘不能不有這么一問,畢竟這是國企改革,涉及到了太多的內容,就算是前蘇聯那樣幾乎崩潰的局面,政府還知道要保守所有關于出售國家資產的信息,多少資本家豪擲千金就是想從政府挖到那么一點風聲。但是現在,珍妮絲就這么隨便的說出來了?
這也太隨便了一點,要么就是珍妮絲完全沒有保密意識,如果是這樣,那么周銘就不得不重新考慮對她的定位以及她所能知道的消息了。只是隨后珍妮絲的回答卻讓周銘有些大跌眼鏡。
“泄密?我不明白周銘先生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因為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好嗎?”
珍妮絲告訴周銘說:“這是我父親告訴我的,他說這個消息總統府已經放出來了,很多財團都收到了消息,但是卻好像并沒有動靜,所以父親還讓我問問看我的同學,有沒有其他人對國家電信的股份有興趣的,如果我回去告訴父親周銘先生你要收購國家電信的股份,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珍妮絲的答案完全出乎了周銘的意料,但同時也讓周銘心中疑慮頓生,畢竟這是搶劫國家資產的時候,不管墨西哥現在的經濟形勢有多爛,沒有人參與搶劫,這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換句更簡單一些的話來說,就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縱著這一切,制造出一副無人認領國家資產的假象,以此來更大的壓低收購價格;這種事情在企業并購的時候不要太常見,作為一位金融起家并且現在還在哈佛進修經濟學的人,周銘自然能夠一眼看穿,至于在背后操縱的人,那就是顯而易見的了。
隨后珍妮絲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說:“對了,我父親還說了,如果近期還沒有人或者企業要收購國家電信的股份,那么總統府就會啟動股份認購的競標活動,屆時會強制邀請墨西哥國內的一些金融企業或者是有實力的個人以及國外財團參與競標。”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覺得珍妮絲你可以回去告訴你的父親,我周銘愿意收購國家電信的股份了。”周銘當即表態道。
這讓珍妮絲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真的嗎?周銘先生你真的決定要收購國家電信的股份?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周銘很認真的告訴她:“這當然是真的,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告訴你,我會收購!”
開玩笑,這么一條明擺著的致富路就在自己面前,自己要不抓住那就太對不起自己的智商了,至于自己已經擁有的財富,周銘原本就不會嫌自己的財富過多,現在在知道了教會是如何利用財富在背后主導世界以后,他就更不能放過任何一點財富了,否則還怎么打破秩序成為真正的世界豪門呢?
“那太棒啦!我相信我父親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珍妮絲非常高興的大喊起來,不過隨后她又疑惑了起來:“可是國家電信公司可是管理著整個墨西哥的互聯網行業,就算是只出售部分股份,那仍然需要一筆龐大的預算,就算是班克曼銀行或許都沒那么輕易能拿出這筆錢,周銘先生你能拿的出來嗎?”
周銘對此非常豪氣的笑著告訴她:“放心吧,我現在窮的就只剩下錢了!”
周銘和珍妮絲的同行到了這里就結束了,首先現在已經到了晚上也該送珍妮絲回來了,此外這一次能從珍妮絲這里得到這么重要的信息已經足夠了,那么接下來自己就只需要將那位墨西哥世界首富的歷程給復制一遍就ok了。
另外,周銘還很紳士的親自送珍妮絲回了家,這一方面是擔心她出了意外,而另一方面周銘則也是要確定她真的是財政署專員的女兒,總不能隨便路上跳出來一個路人自己就要相信了吧?那也太草率了。
當然最后的結果還是很皆大歡喜的,沒有出現任何的轉折劇情,也正是因為這樣,在送走了珍妮絲以后,周銘撥通了墨西哥總統岡薩雷斯的電話。
“總統先生我很抱歉打擾了您的晚餐,不過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關于我首先投資的行業領域的,那就是即將被出售的墨西哥國家電信,我想這并沒有超出你們為我劃定的商業范圍吧?況且我這也是在解救國家電信的困境不是嗎?”周銘隨著電話被接通,直接很開門見山的向他說明了自己的事情。
岡薩雷斯那邊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復,顯然是對周銘這么的開門見山有些準備不足。
直到過了好半天他才回答道:“從原則上來說我是很同意的,畢竟出售墨西哥國家電信股份只是我國企改革的第一步,我很需要樹立一個榜樣,但是我并不可能全部出售,我最多只會出售百分之十的股份,這樣才能確保在出售之后國家電信仍然還能穩定的運行。”
“百分之十的股份?很抱歉我并不接受,因為在我看來如果不能取得國家電信的話語權那和送錢做慈善并沒有任何區別,而我這個人并不喜歡搞慈善。”周銘隨后又補充了一句,“另外,既然是我拯救了墨西哥電信,那么我還需要至少十年以上的電信壟斷權!”
“這不可能!”岡薩雷斯直接否決了周銘的提議,“墨西哥未來需要的是一個自由的商業市場,我不可能準許任何壟斷行業的出現!”
岡薩雷斯的拒絕義正言辭,不過周銘卻注意到了另一個問題:“那么這么說總統先生是同意賣給我更多的股份了嗎?”
岡薩雷斯沒想到周銘居然會注意到這么刁鉆的角度,當時就懵逼了,不過還沒等他有反應,周銘接下來又說道:“我是個商人,我本身也很支持自由市場的,不過就墨西哥現在的情況而言,除了國家電信,這里還有別的通訊公司嗎?所以取得國家電信公司的話語權和進行市場壟斷,這兩者之間并不矛盾。”
周銘隨后又說:“當然,墨西哥政府也可以支持或者扶植其他小型的通訊企業和我競爭,不過我想短時間內還是沒可能超過的吧?所以這和頒發了壟斷許可也并無差別不是嗎?”
周銘最后還說:“不過我也明白岡薩雷斯先生的處境,你并沒有最終決定權,所以或許你可以詢問一下其他人…”
周銘說的的確沒錯,單就岡薩雷斯自己并沒有辦法做決定,他需要一個‘許可’,而能給出這個‘許可’的,就只有馬龍派的大牧首白蘭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