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克餐廳是天梯大廈的自營餐廳,中午,周銘和林慕晴來到若克餐廳吃午飯,他們剛剛結束和童剛李成以及伊爾別多夫的會議,而他們之所以沒有一起,就是他們需要各自理一理剛才會議上的思路。
林慕晴幫周銘叫了兩個非常有國內風味的菜肴,但盡管如此,她仍然覺得周銘似乎有些眉頭緊鎖,于是林慕晴不由擔憂的問:“周銘,現在中東的局勢不是一直按照你的預想在發展嗎?怎么你現在反而這么擔心呢?你不是一直都最有自信的嗎?”
周銘對此苦笑了一下,按理來說自己的確應該要有自信,不是因為中東局勢一直在按自己的預想那樣發展,而是根據自己前世的記憶,局勢就應該是這么發展的。
90年8月2日,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科威特戰爭爆發,當天美國在海灣附近的所有軍事基地進入一級戰備狀態。隨后美國“沙漠盾牌”行動開始,美國開始向海灣地區緊急增兵并建立防線,以防止伊拉克繼續入侵沙特,并秘密擬定隨時行動的“沙漠風暴”計劃。
此后,美蘇達成共識,要求伊拉克無條件地從科威特撤軍,并充分恢復科威特的主權、合法政權和領土完整,同時停止對伊拉克的一切武器供應與軍事援助。同天阿盟也要求伊拉克馬上撤兵,聯合通過旨在譴責和對伊拉克加以經濟制裁的第661號決議。
當美國國務卿和伊拉克外長在日內瓦會晤,但是雙方都認為沒有妥協余地,會談沒有取得任何成果以后,以美國為首的多國部隊才開始轟炸伊拉克首都巴格達,海灣戰爭正式爆發。
這就是周銘記憶當中的海灣局勢,雖然各種戰爭事件的時間周銘并不記得很清楚,但有一點周銘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這樣的過程仍然會發生,即便是有了自己的影響,有了羅伯特亞當斯的從中作梗,但兩大財團的密謀計劃,不可能會因為一個年輕人的任性而做出根本改變的,哪怕這個年輕人是亞當斯家族的重要人物。
那么這樣一來,隨著中東局勢的持續惡化以及后來海灣戰爭的爆發,油價的持續上漲是肯定的,在自己的記憶中,油價都一度突破了四十美元大關,最高到了四十五美元了的,這可不是新千年后,四十美元的原油價格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因為價格是從科威特戰爭前的十五美元漲上去的。
就是說只要自己在戰前抓準時機下了原油價格的漲單,那么等到戰爭結束以后自己就可以收獲兩倍的利益,一如自己之前在港城股災前做的那樣。
如果自己是剛從國內出來,剛剛重生或者并沒有知道那么多事,自己肯定就這樣下單等收賬了,可問題就在于,自己已經不是三年前的自己了。
周銘還深深記得那時候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只記得黑色星期五的確切時間,就拖著貸款來的四十萬,和林慕晴一起早早的來到了港城,掐著時間等著黑色星期一的發生。
現在想想,周銘覺得自己那個時候真是無知者無畏,根本都還不明白黑色星期一為什么會發生,背后又掩藏著什么,就那么傻愣愣的把自己的全部家當給押下去豪賭一把了,完全沒想過如果黑色星期一沒有發生會怎么樣。
不過自己那時候也是沒辦法了,反正是一窮二白,就算從頭再來一次,自己也仍然會去賭那一把。
可是現在情況大不一樣了,自己手握巨額資產,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能逍 (本章未完,請翻頁)遙快活一生,做個快樂的敗家子了。因此自己沒必要豪賭這么一場,現在利用海灣戰爭入手原油期貨,只不過是本著一種有錢不賺王八蛋的原則,想讓自己在美國的資產增長更多而已,并不是三年前的孤注一擲。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自己了解到了一些海灣戰爭背后的內幕。
首先是海灣戰爭的發生,并不是自己最初認為的意外,而是一場由美國資本所精心策劃的陰謀;其次自己得罪了財團中重要家族的人物羅伯特,他也有部分操控和影響的能力。
這非常重要,因為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以后,海灣戰爭并不是立即爆發的,而是等了四個月的。
這四個月的時間,是給美國政府對全世界關系的協調和對戰爭的準備,同時誰又能說不是在給資本調整市場的時間呢?盡管具體的事情周銘已經記不清了,但是周銘卻清楚記得,在科威特戰爭爆發以后,油價曾有過起伏波動,甚至還有段時間是出現了逆增長的。
或許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只要原油價格的大盤總體是在上漲就夠了,如果是三年前的周銘肯定也會這樣想,但是有了這三年經驗,尤其是在哈佛上了半年學以來,周銘懂得更多了,真正的投資者絕不會這么看的,此外期貨市場從來不會對如此懶惰的投資者有什么好臉色。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在資本市場上,無論是先跌后漲還是先漲后跌,最終給投資者的結果都是虧損。
由于在證券市場上存在一個收盤價的問題,因此對于實時價格并不表現那么明顯,然而期貨和外匯市場都是有實時價格的,也就是說價格漲了你馬上就賺錢了,虧了也是馬上錢就不見了,玩的就是一個心跳。
正是這個原因的存在,一般投資者在投資期貨和外匯的時候,都會留著很多的儲備金,就是以應對這種情況,否則每天價格幾十次的起伏下來,任何投資者都要虧死了。可周銘這一次由于是事先確定了時間,是把所有資金都投入進去了的,并沒有留儲備金,萬一發生了波動,那自己就不知道要虧多少錢了。
當然自己也可以和其他投資者一樣留足儲備金,這樣就可以應對價格波動了,但如果自己這樣做了,那何必還要找童剛李成和伊爾別多夫一起來投資呢?自己隨便準備個幾百上千萬美元投進去不就好了嗎?反正按照價格的漲幅和一些操作手段,自己賺個幾千萬是沒問題的。
既然已經叫他們過來了,就必須要把資金全部給投進去,要知道就是慈善事業都爭取要把利益最大化,更不要說自己這是正兒八經的投機了,總不能做的比慈善還要心慈手軟吧?
然而現在肯定有人在前面挖了個坑在等著自己,問題就變得復雜了。
昨天當伊拉克和科威特的談判破裂,周銘之所以在整個市場都開始恐慌的時候故意投資一千萬逆市看跌,周銘會這么做的確是要試試水的,不過周銘的試試水并不是試整個石油期貨市場的水,而是要試羅伯特的水,看他有沒有能力影響市場的。
就是因為最后的結果,才讓周銘不能不多一層顧慮,看上去才顯得很不自信了。
在這些復雜的想法下,周銘最終長嘆一口氣說:“慕晴姐,我倒是也想自信一點,但關鍵這些問題我不能不去考慮。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就已經這么復雜了,更不知道背后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問題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所以周銘你剛才才會那樣說了?”林慕晴問。
周銘無奈的點頭道:“沒錯,我們不能一條路走到黑的,遇到問題的時候總是需要轉換一下思路的。”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餐廳內,童剛和李成也坐在一起在討論著問題,他們的眉頭緊鎖,面前的飯菜幾乎沒動,可見他們想的事情也并沒有那么輕松。
“童大哥,你認為事情真有周銘小兄弟說的那么嚴重嗎?”李成問。
童剛搖頭說:“這個事情很難說,畢竟到現在為止周銘說的都是他的猜測,并沒有什么事情能證明這種猜測,就算是昨天石油期貨價格的突然下跌,也很難說是專門針對他還是早就定好的,畢竟一個幼稚的年輕人能影響這么大的計劃,本身這個設定就太不合理了,我相信亞當斯家族能存在三百多年,不應該是這樣的。”
童剛說到這里突然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有一點,還記得我們當初評論周銘時候我說過的話嗎?我們相信的是周銘這個人,我們相信他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利益的。”
“所以我們應該完全相信他了?至少在這個問題上。”李成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雖然周銘并算不上我們的下屬,但就算我們只屬于合作者,我認為我們也應該相信他,否則我們還不如趁早散伙自己干自己的好了。”童剛說。
李成默默的點頭:“我明白了童大哥,關于這一點,我會向公司董事會說明白的。”
童剛則擺擺手說:“不用了,這種事情我想還是我親自說會更好一點,畢竟這一次公司還有很多臨時的投資客戶,只有我說的才最有說服力。”
幾乎就是在童剛和李成的隔壁,伊爾別多夫就坐在那里操著俄語在打著電話,還有幾位北俄人也坐在這里,不吃飯就看著伊爾別多夫打電話。
這些人有一位是非常年輕的北俄人,他叫瓦鈕沙,是伊爾別多夫從北俄帶出來的,不過由于他年紀過輕,伊爾別多夫就并沒有帶他進會議室了。
此刻瓦鈕沙正坐在那一邊暇有閑心的切著自己的牛排,同時仿佛心不在焉聽著伊爾別多夫的電話。
“沒錯,今天周銘先生就是這么說的,他擔心直接的投資會產生一定的風險,因此他的建議是換一種思路,我個人認為他的想法是非常好的,那邊童剛和李成都是中國人,我相信他們也一定會支持這種想法。所以我現在給你們打電話,算是給了你們一條出路,你們不是總說錯過了上一次機會嗎?那么現在第二次機會來了,我也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們了,能不能把握住你們自己看了。”
說完伊爾別多夫就掛斷了電話,有些憤憤的說:“這些該死的家伙,又想賺錢又害怕但風險,真是一群沒卵的混蛋!”
一直在專心和牛排較勁的瓦鈕沙這時也才抬起頭來對伊爾別多夫說:“老師所言極是,他們都是一群貪婪的惡魔,不過在我看來,那位來自中國的周銘先生才是真正的魔王,因為他能完美操縱著這些惡魔的。”
伊爾別多夫卻搖頭說:“瓦鈕沙你錯了,那周銘先生真正厲害的,是克制的能力。明明中東局勢惡劣,他卻能放棄石油換一種思路,這是最難得的。”
“可是老師,您說如果周銘先生萬一猜錯了該怎么辦?”瓦鈕沙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本章完)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