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銘和艾倫一起來到了芬威區法院,向法院遞交了申請,要求法院支持沃頓保險公司延長調查時限的請求。法院受理了這一請求,并定在當天下午兩點開庭,這是為了案件的特殊性考慮,當然由于開庭是臨時安排的原因,周銘也因此向法院支付了一大筆緊急開庭費用。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兩點,周銘和艾倫再次來到法院出庭,他們被安排的自然只是那種一個房間的小法庭,只有他們以及一位法官和一名書記員。
“好的法官大人。”艾倫點頭說,同時他把一份文件直接交到了法官手里,然后接著說,“這份是我通過合法手段從布萊頓市警方借調出來的調查筆錄,根據布萊頓市警方的觀點,這一次加工廠的集體中毒行為疑點很多,并不排除有人故意下毒的可能。”
“法官大人,這里還有一份保險公司的合同復印件,”艾倫又給了法官一份文件說,“根據保險公司的合同以及保險法,如果真是存在任何違法犯罪行為,加工廠的集體中毒行為的確是人為造成的,那么就將不屬于保險公司的理賠范疇,或者必須要先等到刑事案件調查結束才能進入保險的正式理賠程序。”
法官接過艾倫遞過來的文件,他左右看看,正準備要說什么,但這時法庭的門卻被打開,有人快步進來在法官的耳邊輕聲說了什么,法官馬上站起來對周銘說:“很抱歉,由于我臨時有事,現在暫時休庭,馬上會有其他法官接替我繼續進行案件的審理工作。”
這法官說完就離開了法庭,留下周銘和艾倫面面相覷。
“周銘先生不要急,雖然這樣的事情極為少見,不過或許剛才那位法官是真的要去處理其他事情,我們等著下一位接班的法官好了,畢竟一個案件一旦被受理并安排了法官,就無法進行撤銷了的,我們就多耐心的等一會好了。”艾倫勸慰周銘道。
周銘笑著對艾倫說:“我明白,不過就是心里有了一種并不好的預感。”
就像是為了證明什么一般,當周銘的話音才落,一位胖胖的法官走了進來,他坐在法官席上對周銘和艾倫說:“你們好,我是來接替這個案子的法官,我不知道之前的案件審理到哪個地步了,不過都請重新開始吧,那么現在請你們陳述你們的觀點,并給法庭提供相應的佐證證據。”
第二次聽到這話,也讓艾倫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不得已,艾倫只能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并未新來的法官指了一下留在法官席上的文件。
他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了幾眼說:“事實的確是這樣,不過請注意這里面的問題,不管是你們還是警方,都無法肯定加工廠的集體中毒行為是是刑事案件,所有人都只是一種猜測,因此你們的請求并不成立。”
“法官大人,”艾倫說,“我承認我們申請的理由是一種猜測,但是所有案件的源頭不都是猜測嗎?如果沒有猜測就不會有疑犯,所有在未經判決前的都叫嫌疑人,這不是表示.法律本身是支持懷疑和猜測的嗎?那么現在,加工廠發生了這么嚴重的事,我們的懷疑也應當得到法律的支持和保護。”
“很抱歉,艾倫律師你的理由無法說服本法庭,因此法庭裁決…”
說著這位法庭就要敲下法槌,不過這個時候艾倫很快打斷他道:“法官大人,我這里還有更有力的證據,是加工廠的董事長和我的當事人之間存在非常大的矛盾,他一直在報復我的當事人,不管是在商業上,還是動用自己參議員的權力出動了逼,現在他還凍結了我當事人公司的全部資產。”
“他這么做的目的就是封鎖我的當事人,現在再通過投毒來要求我當事人的公司進行理賠,這就是一連串的陰謀!”艾倫鏗鏘有力的說。
不過胖法官卻暇有閑心的靠在椅子上說:“艾倫律師的故事講的很不錯,不過你并不認為這是你的一廂情愿嗎?難道這是哪位董事長親口告訴你的嗎?”
“沒錯,這就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周銘突然說,“在司法局凍結我公司財產的那天,他過來要趁機收購我的公司,對我說出了全部實情,那天我剛好帶著錄音機在身上,可以作為證據。”
周銘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磁帶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看到這盒磁帶,胖法官當時就震驚了,他下意識呢喃了一句:“我靠你還真有啊!”
周銘微笑著說:“我當然有,恐怕當時他并沒有料到我會帶著微型錄音機在身上,所以才會對我說那些,卻剛好被我錄下來了。”
艾倫把磁帶遞給了法官,他這才回神過來,拿起這盒磁帶深吸了口氣說:“不過這也并不能證明什么,因為如果你們之間本身就存在矛盾,那么對方很有可能是在情急之下故意說出來,并不能作為證據,因此本庭做出裁決,駁回沃頓保險公司要求延長調查時限的申請。”
艾倫說完就敲了法槌,根本不給周銘他們任何再解釋的機會,敲槌定音了以后,周銘和艾倫憤憤起身攔住了法官的去路,質問他這是為什么?
“法官先生,我們需要一個解釋,關于今天的案子,我們明明是有充足的證據來支持我們的猜測,這些證據我相信在警局都可以立案了,我想不明白為何在法庭上,連支持我們的訴訟請求都做不到,法官先生我們認為你的裁決是有違憲法精神的!”艾倫指責說。
“你們是在懷疑我的裁決嗎?”法官回頭反咬一口道,“我告訴你們,我是有自己的考慮,如果你們對我的裁決有任何異議,可以隨時向上級法院提出上訴,但是這一次,我就是要駁回你們的訴訟請求!”
說完法官就離開了法庭,艾倫想追出去,不過卻被周銘拉住了。
“這個法官真的太混蛋了,怎么能這樣草率的做出裁決,我一定要上訴到上級法院,同時我還要上訴這個法官的不負責任!”艾倫憤憤不平的說,他隨后又想起了什么,問周銘道,“周銘先生,你最后為什么要拉住我呢?我認為我們現在是占優勢的。”
“占優勢的前提是要這個法官站在公正的立場上才行。”周銘說。
艾倫非常驚訝:“周銘你是懷疑這個法官嗎?剛才法庭的臨時更換法官的確有些奇怪,并且這名新法官的態度的確很差勁,但這里是芬威區法院,應該沒誰有這個支配法官的能力吧?”
周銘輕輕的搖頭:“誰有這個能力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自己的想法,就因為那盒磁帶。”
艾倫這才恍然想起來:“對呀,周銘先生您什么時候有的那盒錄音帶,我是您的律師,您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才行,這樣我才好制定更好的法庭策略。”
艾倫說著又著急了:“可是現在那盒磁帶還有其他證據都被法官拿走了,那可是非常重要的證據呀!他現在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去追回來。”
說完艾倫就要追出門去,不過卻再一次被周銘給拉住了,周銘對他說:“沒這個必要,他想拿就讓他拿,他想聽就讓他聽,不管他想做什么,都讓他去做好了,因為那盒磁帶里面,并沒有任何東西。”
與此同時在法院另一邊的房間,胖法官正在和老布魯克見面。
“威爾法官,這一次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出面幫忙,恐怕這一次就讓他們得逞了,你知道我的加工廠還有那么多的工人等著我去拯救,我必須要拿到保險公司的理賠,但是這些中國人,他們根本不讓我這么做,為此還故意污蔑了我…”
老布魯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法官打斷了,只見他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磁帶給老布魯克說:“這是剛才那個中國人給我的錄音帶,說是你親口告訴了他實情,并且還錄了音。”
“什么?那個中國雜碎真是太陰險了!”老布魯克驚訝道。
“行了別在我面前抱怨了,你以后多長點心,別在犯這么愚蠢的錯誤就可以了,這一次我幫你駁回了他們的訴訟請求,也幫你把他們的證據都帶過來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胖法官說。
老布魯克又對他說了聲感謝,然后他叫來了隨行秘書,讓他把自己的錄音機拿過來,老布魯克把磁帶放進去:“讓我聽聽那個中國雜碎都錄了些什么東西。”
“那你自己慢慢在這里聽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那胖法官就要離開,不過時間一連過了五六分鐘,錄音機里還是什么聲音都沒有,這讓胖法官十分驚訝:“不可能是這樣的,我從拿到這盒磁帶以后都沒有動過,怎么可能會壞掉呢?被他們掉包更不可以,我并沒有和他們有任何形式的身體接觸。”
相比胖法官的驚訝,老布魯克卻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許并不一定是這樣的,我猜這盒磁帶可能根本就是空的,那個中國人根本沒有什么錄音,他都是騙你的。”
“這個該死的混蛋,那他這么做的意思何在?難道他不知道做偽證是要坐牢的嗎?”胖法官說。
老布魯克這時卻笑了:“威爾法官,我想他這么做,可能是他已經看出你的立場不對了,所以故意拿出這盒空磁帶的,目的就是讓你現出原形,很可惜你中了他的計了。”
胖法官這時也笑了:“那個中國人居然還敢算計我,不過即便他知道我是故意這么判的又能怎么樣?不管他是上訴還是投訴,他終歸是拿我沒辦法的。”
“他當然沒辦法,誰讓您是亞當斯家族的人呢?”老布魯克最后接過話頭說。